就在此时,沈怀望看见了站在角落的保罗,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医生与护上交换眼神,众人松了一口气。医生转过身,才想对着保罗开口,保罗已抢先问——
「没事吧?」
「只是伤口发炎,打了消炎针就没事。」
「……只是他看起来还是很累,什么时候他才能下床走动?」
「他已经清醒,但身上的烧烫伤还需要时间疗养,内伤可能也还没痊愈,虽然现在看他逐渐恢复精神,但我建议还要多休养几天,让身体完全复原。」
保罗点头,眼眶泛红,终于得到了好结果,他当然激动。医疗人员鱼贯退出病房,将宁静还给病房,让病人可以安静休养。
保罗走到床边看着沈怀望,几天前他就已经清醒,但睡了快一个月,清醒时反而更显疲累,直到现在,他的眼睛才能完全张开,聚集视线看着天花板,当然也看见了这个他昏迷前亲口对他托付一切的人。
这几天他虽然清醒,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保罗于是开口喊他,想看看他能否回应,「沈先生?」
「保罗……」沈怀望看见保罗,当然认出了这个年逾五十的白人男子就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他甚至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
包括致芳……致芳?
「保罗?保罗……」语气略显激动。
「什么事?我就在这里啊!」
沈怀望举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他,保罗不明就里,只能上前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衣袖。
「沈先生,您怎么了?」
「致芳……致芳呢?」
「……」糟糕,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大的危机应该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要沈先生伤势持续好转,可以自行下床走路,一切就没事了。
沈先生走这一步险棋真是险到不能形容,他要欺骗全世界的人,让大家以为沈怀望已经遇害,已经死在那起爆炸事件中。
目前外面的氛围确实是如此,包括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还有各大媒体确实都认定沈怀望已经死亡,格鲁曼集团目前群龙无首。
殊不知沈先生没有死,虽然确实身受重伤,但至少保住一条命。经过秘密治疗,伤势最重、最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刻也已过去。
三天前他已经苏醒,但重伤在身,他连开口说话都有困难,何况下床活动,于是这三天他依旧时醒时睡,继续休养,但可以确定的是,状况确实越来越好。
沈先生告诉他,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然以身涉险,但沈先生知道自己必须走过这遭,那些一直想取他性命的人才会罢手,否则他注定死路一条。
走在这间医院八楼的走廊,整层楼只有一间病房,目前也只住着一名病患,病患身分特别保密,旁人无从得知……
要进出这历楼必须要有通行卡片,就算能上到八楼,也必须经过好几道门,甚至还有专属护士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照料。
这些护理人员,包括医生,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对于在这层楼住过的病患绝对保密,宁死不泄漏一丁点消息。
事实上,之前沈先生的大哥就住在这里,也在这里病逝;幸好上天垂怜,没有夺走他们格鲁曼家族两兄弟的性命。
目前保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沈怀望还活着的人,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案发当时的满城风雨,到现在风波似乎已经平静下来,都是保罗四处奔走,替昏迷中的沈怀望安排一切。
沈怀望之所以选择保罗帮他的忙,除了信任他之外,也是因为保罗看起来就像个平凡的白人中年男性,身材中等,潜入人群就难以发现。
再加上保罗长年待在格鲁曼家族工作,养成他敏感易于察觉环境变化的能力。
这种种特点让沈怀望相信保罗可以在他以身涉险、陷入昏迷之际,暗中将一切处理好,又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危险。
而且保罗是个谨慎的人,他知道怎样避开危险。这段时间他确实也费尽心力,希望外界不要发现他,每次他出门在外,或是前来医院探视,总会特别注意自身安全,因为如果连他都被发现,那沈先生与夫人的安全就直直
沈怀望将一切都托付给保罗,包括照顾陆致芳。对于照顾夫人,那是沈怀望在事情发生之前再三盯嘱的,他甚至要求保罗发誓,绝对、绝对保护陆致芳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一丁点波及。
也因此,保罗现在会这么担心,深怕陆致芳在外头一个人四处调查,横冲直撞,会惹祸上身;如果真的遭遇不测,他怎么对得起一直很照顾他的沈先生?
走过转角,突然眼前有个护上奔驰而过,似乎很紧张;保罗看着,也跟着紧张起来,趁着护上从身边走过时,赶紧拉住对方。
「护士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沈先生不是醒了吗?」难道出事了?
整层八楼只住了一位病患,所有护理人员都查职照顾这名病患,在这层楼如果出现忙碌、慌乱的景象,都足以让保罗跟着胆颤。
尤其是事情刚发生时,他每次来到医院,既要躲避旁人可能的注目眼光,进了医院更害怕看到护理人员忙碌奔走的模样,深怕沈先生会过不了难关。
「病人有点发烧,我们请了医生来看。」
「那现在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听见有人叫唤,护士向前走去;保罗呆了几秒,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迈开步伐向前奔去。
又跨过一个难关了……
来到病房外,可以看见有一名医生与两名护士在病房内观察病人状况,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挡住了病床,让保罗只能站在一旁,无法靠近病床。
但他还是看见沈怀望张开了眼睛,甚至可以拿掉呼吸器,一双眼睛直盯着天花板,眼里净是疲累,眼神似乎也反射了肉体的痛楚,连带让他皱紧眉头,但他已可以集中目光,精神已经恢复许多
医生仔细检查沈怀望的状况,包括检查他的伤势,测量他的体温,拿听诊器听他的心音,按压他的关节与四肢,看看他有没异常疼痛的反应。
就在此时,沈怀望看见了站在角落的保罗,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医生与护上交换眼神,众人松了一口气。医生转过身,才想对着保罗开口,保罗已抢先问——
「没事吧?」
「只是伤口发炎,打了消炎针就没事。」
「……只是他看起来还是很累,什么时候他才能下床走动?」
「他已经清醒,但身上的烧烫伤还需要时间疗养,内伤可能也还没痊愈,虽然现在看他逐渐恢复精神,但我建议还要多休养几天,让身体完全复原。」
保罗点头,眼眶泛红,终于得到了好结果,他当然激动。医疗人员鱼贯退出病房,将宁静还给病房,让病人可以安静休养。
保罗走到床边看着沈怀望,几天前他就已经清醒,但睡了快一个月,清醒时反而更显疲累,直到现在,他的眼睛才能完全张开,聚集视线看着天花板,当然也看见了这个他昏迷前亲口对他托付一切的人。
这几天他虽然清醒,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保罗于是开口喊他,想看看他能否回应,「沈先生?」
「保罗……」沈怀望看见保罗,当然认出了这个年逾五十的白人男子就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他甚至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
包括致芳……致芳?
「保罗?保罗……」语气略显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