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可以跟您谈谈吗?」
「……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谈谈怀特.威靳里.格鲁曼的事,我听格鲁曼集团内部的员工说,您是他的前妻……」
「纽约时报不是号称质报吗?怎么会报导这种八卦消息?」讽刺反问。
「……事实上,我要报导的是格鲁曼执行长的意外事件。」
「……」
「那不是意外对吧?」
陆致芳不想多说,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对方见她不愿多谈,也不勉强,交出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请联络我。」
计程车停在面前,车门打开,陆致芳看着那张名片,犹豫该不该接,但是最后她还是接下了。
她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坐在后座,陆致芳看着那张名片,脑袋里出现种种想法,思绪纷乱不已。
「麻烦你,到……」看着手机,报上一串路名。
「很抱歉,我不能送你去,相反的,我们长官想请你去谈一谈。」
抬起头,看向驾驶座,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士驾驶着车子。透过照后镜,陆致芳看见那人的长相,她深呼吸,终于感觉到恐惧,但她还是勉强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谁。」
「你们要做什么?」
「我说过,我们长官想请你去谈一谈。」
「你们长官?你们长官是谁?」
「国防部,还是中央情报局?」
对方依旧不回答,只是行驶车速快了许多。陆致芳不再试图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后座,闭起眼睛,似乎在沉思,似乎在等待。
她知道,现在就是她此生迄今最危险的时候。
这一刻终于来临……但她不怕,她要弄清楚怀望究竟是被谁害了,她自己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一点都不在乎……
第7章(1)
保罗放下电话后,对着手机发呆了一会儿,脑袋里还是一团乱,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现在的他真的是蜡烛「两头」烧。
医院这边的事已经让他够伤脑筋,陆致芳的状况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要拦也无从拦起,又不能直接将真相和盘托出,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沈先生将这么麻烦的事情托付给他,对他真是极大的考验,他真是内外交迫。
先别说外面可能的威胁,他现在是夹在两个聪明人之间,怎么做好像都不对。
沈先生就不说了,他当然是个聪明人,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现在的状况也在他的掌握中;但陆致芳也不笨,她也是个聪明人,一开始得知消息时确实伤心了一阵,但立刻发现不寻常的地方。现在夫人就在外面四处调查,似乎也已有眉目了,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医院,对着虽已苏醒但仍待休养的沈先生,内心着急不已,又找不到人商量。
原先在窗边跟陆致芳通电话的保罗接连叹息,将手机收到口袋,离开窗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大的危机应该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要沈先生伤势持续好转,可以自行下床走路,一切就没事了。
沈先生走这一步险棋真是险到不能形容,他要欺骗全世界的人,让大家以为沈怀望已经遇害,已经死在那起爆炸事件中。
目前外面的氛围确实是如此,包括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还有各大媒体确实都认定沈怀望已经死亡,格鲁曼集团目前群龙无首。
殊不知沈先生没有死,虽然确实身受重伤,但至少保住一条命。经过秘密治疗,伤势最重、最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刻也已过去。
三天前他已经苏醒,但重伤在身,他连开口说话都有困难,何况下床活动,于是这三天他依旧时醒时睡,继续休养,但可以确定的是,状况确实越来越好。
沈先生告诉他,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虽然以身涉险,但沈先生知道自己必须走过这遭,那些一直想取他性命的人才会罢手,否则他注定死路一条。
走在这间医院八楼的走廊,整层楼只有一间病房,目前也只住着一名病患,病患身分特别保密,旁人无从得知……
要进出这历楼必须要有通行卡片,就算能上到八楼,也必须经过好几道门,甚至还有专属护士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照料。
这些护理人员,包括医生,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对于在这层楼住过的病患绝对保密,宁死不泄漏一丁点消息。
事实上,之前沈先生的大哥就住在这里,也在这里病逝;幸好上天垂怜,没有夺走他们格鲁曼家族两兄弟的性命。
目前保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沈怀望还活着的人,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案发当时的满城风雨,到现在风波似乎已经平静下来,都是保罗四处奔走,替昏迷中的沈怀望安排一切。
沈怀望之所以选择保罗帮他的忙,除了信任他之外,也是因为保罗看起来就像个平凡的白人中年男性,身材中等,潜入人群就难以发现。
再加上保罗长年待在格鲁曼家族工作,养成他敏感易于察觉环境变化的能力。
这种种特点让沈怀望相信保罗可以在他以身涉险、陷入昏迷之际,暗中将一切处理好,又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危险。
而且保罗是个谨慎的人,他知道怎样避开危险。这段时间他确实也费尽心力,希望外界不要发现他,每次他出门在外,或是前来医院探视,总会特别注意自身安全,因为如果连他都被发现,那沈先生与夫人的安全就直直
沈怀望将一切都托付给保罗,包括照顾陆致芳。对于照顾夫人,那是沈怀望在事情发生之前再三盯嘱的,他甚至要求保罗发誓,绝对、绝对保护陆致芳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一丁点波及。
也因此,保罗现在会这么担心,深怕陆致芳在外头一个人四处调查,横冲直撞,会惹祸上身;如果真的遭遇不测,他怎么对得起一直很照顾他的沈先生?
走过转角,突然眼前有个护上奔驰而过,似乎很紧张;保罗看着,也跟着紧张起来,趁着护上从身边走过时,赶紧拉住对方。
「护士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沈先生不是醒了吗?」难道出事了?
整层八楼只住了一位病患,所有护理人员都查职照顾这名病患,在这层楼如果出现忙碌、慌乱的景象,都足以让保罗跟着胆颤。
尤其是事情刚发生时,他每次来到医院,既要躲避旁人可能的注目眼光,进了医院更害怕看到护理人员忙碌奔走的模样,深怕沈先生会过不了难关。
「病人有点发烧,我们请了医生来看。」
「那现在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听见有人叫唤,护士向前走去;保罗呆了几秒,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迈开步伐向前奔去。
又跨过一个难关了……
来到病房外,可以看见有一名医生与两名护士在病房内观察病人状况,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挡住了病床,让保罗只能站在一旁,无法靠近病床。
但他还是看见沈怀望张开了眼睛,甚至可以拿掉呼吸器,一双眼睛直盯着天花板,眼里净是疲累,眼神似乎也反射了肉体的痛楚,连带让他皱紧眉头,但他已可以集中目光,精神已经恢复许多
医生仔细检查沈怀望的状况,包括检查他的伤势,测量他的体温,拿听诊器听他的心音,按压他的关节与四肢,看看他有没异常疼痛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