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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页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本宫亦替永泠验过了,她仍是清白之身,把人掳了去却什么也没做,只关了几天便放出来,还闹得满城风雨,作案凶手究竟何意?」

  「想来,便是要故意毁了永泠的名声。」昊帝在一旁道。

  「毁了一个未出阁女子的清白名声,为了什么?」裴娴妃道:「多半,为了不让她得到美好的姻缘,而永泠最近议亲之事众所周知,若毁了这门亲,谁最受益?」

  董慕妍凝眸,瞬间恍然大悟,这是在说她吗?裴娴妃在暗示她就是幕后凶手?

  简直荒唐……她几乎要笑出声来,然而这话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最有动机。

  难道,这桩案子从开始就是一个陷阱?专为她设下的?

  不不不,她脑子有点乱,思绪也一时理不清。

  或许是永泠郡主自导自演,做了这场绑架的戏,若如此,她真佩服对方,为了嫁给澹台浚,不惜声名,也算得真爱了。

  「听闻永泠失踪那天,穿着一件淑妃妹妹借给她的袄?」裴娴妃话锋一转,对潘淑妃问道。

  「不错……」潘淑妃一怔,不解地答道:「她的袄混了,本宫又正好做了新祆,便顺手送了郡主一件。」

  「这袄听闻是彩均坊所制?」裴娴妃望着董慕妍。

  「是,正是臣女家中铺子所制。」董慕妍也猜不透对方有什么用意,只觉得似乎暗藏陷阱。

  「永泠那孩子历劫回家之后,发现祆上染了一些颜色,想来便是在幽闭她的柴房里沾染上的。」裴娴妃道:「本宫已请尚服局辨认过了,那是制衣用的染料,所以她这段日子应该是被关在一间衣坊里。」

  什么?董慕妍心尖一紧。

  「姊姊,你这是何意?」潘淑妃愠道:「这是在暗指彩均坊吗?」

  「本宫可没这么说,」裴娴妃意味深长的道:「不过既然如此,京中的衣坊都有嫌疑,须得一一看查才是。」

  「敢问娘娘,」澹台浚却不疾不徐地开口,「郡主那件袄上沾到的染料可有特别之处?能否从色泽、气味之中,辨认出是哪家衣坊的特有?」

  「这倒不能,」裴娴妃道:「那染料虽算名贵,但京中一般衣坊都用得起,宫中尚服局用的也是类似。」

  「如此又如何判断呢?」澹台浚反问道:「就算一间间衣坊去查,恐怕也查不出实证吧。」

  「永泠机灵,」裴娴妃答道:「虽然她在柴房之中被缚了双手,但她悄悄将手上的戒指褪下,藏在染缸之下,只要派人去京中衣坊彻底搜查,定能找到。」

  若要搜査彩均坊,董慕妍并不怕,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为何她总感觉裴娴妃的眼眸里有种诡谲的自信,彷佛随时能置她于死地?

  该不会……董慕妍来不及细想,此刻,脑中已然空白。

  「那就请娘娘派人去査吧,」澹台浚竟答道:「微臣相信彩均坊的清白。」

  「如此,本宫就派御林军亲赴彩均坊查证,相信晌午之前便会有答案了。」裴娴妃向昊帝道:「还请皇上下旨。」

  「淑妃,你怎么看?」昊帝还算顾及潘淑妃的感受,大概体谅她正在孕中。

  「臣妾……」潘淑妃举棋不定,只瞥了澹台浚一眼。

  「娘娘,微臣相信彩均坊,倘若能一次査清,洗脱嫌疑,彩均坊上下也定会欣然同意。」澹台浚答得坦然。

  董慕妍心跳怦然,但看他如此笃定,她也渐渐镇静。

  「慕妍,你说呢?」太后问道:「哀家听了这半晌,娴妃说的也很对,查清了,日后也省了你家里的麻烦,你意下如何?」

  「臣女全听凭圣意。」董慕妍答道。

  她目光与澹台浚相触,他眸中平静,如同云阔天清的天空,一片澄澈。若他心慌,定无此神情,而她倒似受了他的心境影响,像有微风拂面,吹去了此刻的惶恐。

  原来,不必言语,他亦能给她安慰,这彷佛是人与人之间极佳的默契,一语不发,却知彼此心思。

  也不知他曾经跟别的女人有过这种默契吗?

  董慕妍的思绪忽然飘到另一个地方……

  御林军到彩均坊搜索了半日,终究一无所获,裴娴妃没了言语,当着昊帝和太后的面不敢再为难董慕妍,无奈放她与澹台浚出宫。

  车轮辘辘,一路徐驶,待到宫门渐远,董慕妍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然而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是蹊跷。

  「怎么了?」澹台浚瞧着她的神色,似明白她所想。

  「裴娴妃费了那么大劲儿,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心想陷害我们彩均坊,」董慕妍蹙眉道:「总觉得她不会打这没准备的仗。」

  「对,」澹台浚颔首,「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位娘娘绝不会白折腾一番,况且她听闻御林军在彩均坊里一无所获之后,满脸诧异的表情。」

  「她若希望我们彩均坊出事,至多有些失落,」董慕妍道:「不该是诧异的表情。」

  「唯有设下了什么局,却没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才会诧异。」澹台浚道。

  「你也觉,这是个局?」可设的什么局呢?董慕妍百思不得其解。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去了趟彩均坊吗?」澹台浚微微一笑。

  「当然记得。」

  「之后我又去了几趟,细细查看了院落四周,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要查看什么,只是心中有些忐忑,怕你被牵连,直到我在柴房里找到了一样东西……」

  「柴房?」董慕妍一惊。

  「彩均坊的柴房里,搁着几口闲置的染缸,」澹台浚缓缓道:「便是在那染缸底,我看到了一枚戒指。」

  「戒指?」董慕妍险些叫起来,幸好她下意识掩住了自己的嘴。

  「柴房之中光线幽微,那枚戒指颇为闪烁,幸好,我看见了。」澹台浚依旧浅笑道:「大概是天意吧,上苍也可怜咱们,帮助了咱们。」

  裴娴妃说,永泠郡主在贼人幽禁她的地方,暗藏了一枚戒指……

  「这是栽赃!」董慕妍忿然道。

  「可这赃是谁栽的?彩均坊大概也不太平了。」澹台浚暗示地道。

  「你是说……」董慕妍一阵毛骨悚然,「彩均坊有内鬼?」

  「按永泠郡主的描述,那地方与彩均坊的柴房如此相似,也有染缸,看来他们对彩均坊上都了如指掌了。」

  而且,戒指是谁放在那染缸底的?那内鬼,会是谁?

  「绣坊上的绣娘多得很,保不定哪一个收了银两,干出这等事……」想来,裴娴妃要安排一个内鬼,也是易如反掌。

  「裴家与北平王府素来交好,裴娴妃帮永泠郡主岀了这么个主意,一则陷害了我,二来也折损了淑妃娘娘,」董慕妍终于理清思维,恍然大悟,「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只怕赵国公千金的案子,也是裴家所为。」澹台浚道:「两个案子手法如出一辙,受益者也是裴家。」

  董慕妍心底打了个寒颤,她本以为朝斗、宫斗不过如此,从前小说里看得多了,可现下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隔岸观火与亲浴烈火是天差地别,走错一步路,便是致命杀机。

  「那枚戒指呢,现在在哪里?」她担心道:「可要处理了才好。」

  「我早把它扔进护城河了。」澹台浚安抚道:「放心。」

  有他在,他这般守着护着,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也不能全让他去担。

  「说来,永泠郡主也是痴情,」董慕妍叹道:「为了嫁你,不惜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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