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只叫花鸡,不过是改良版的,塞上栗子、香菇、笋丝、大米,裹上荷叶再裹上泥土后,直接放进炉灶里让它闷熟,这会儿应该已经熟了。
米玖乐交代完,拉起围裙将手擦干,这才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战慕寒提着两食点心站在大门外,朝门内喊了好一会儿,里头一直没有人应声。
就在他打算先回家,晚点再来时,上着闩的门被拉开,米玖乐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战大哥,你何时从省城回来的?你这趟去省城的时间有点久啊!”米玖乐跨出门槛站在大门外,关心的问着他。
“刚到。”他将手中提的两盒糕点递给她,“这个给你。”
“战大哥,你到省城还给我们买点心……”
“这不是我买的,是省城的朋友送的,据说是省城有名的糕点铺。”
“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吃点心,拿回去也只会丢在一旁,白费了朋友一番心意,我看你跟你那丫鬟有吃点心的习惯,所以就拿过来给你们。”
其实这两盒点心是他买的,总觉得来趟省城不买点东西回来送给她,心里有点怪怪的,毕竟他白喝了她不少酒,还收了她一双鞋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眉开眼笑的看着两盒糕点。
“跟我客气什么,况且我还白喝了你不少酒。”看着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他就觉得跟着人群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伍才买到的糕饼,值了。
“酒是自己产的,战大哥你可帮了我不少忙,那点酒算什么。”
“那我回去了。”
“战大哥,你这个时间点回来,应该还没用午膳吧?不如跟我们一起用膳吧,欢欢已经煮好了。”她指着自家后面的厨房,“我做了叫花鸡,闻着不错,来尝尝吧。”
“不用了,我——”
见他不愿意留下,她猛地拉住他的衣袖,“莫非战大哥嫌我们的菜色不丰富,做的东西不好吃?”
“当然不会。”
每日只要到了用膳时间,她家厨房总是会飘出诱人的饭菜香,诱得他时常很不争气的吸着饭菜香配着干粮,有几次看着手中的干粮,他都想一把丢了。
“既然不会,那就进来一起吃吧。”她朝他招了招手。
“米娘子,不是我矫情,而是你们两个姑娘家,家中没有男子作陪,实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邻居,要互相帮忙,敦亲睦邻。”她叉腰瞪着他,“再说,方圆百尺内只有我们两户人家,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闲言闲语流出,即使有,我也不怕。”
她前世成仙之前也是酿酒的,家中酒庄曾出过一些事情,遭到数以万计的酸民攻击,都没能将她打倒,如今她还会担心那些流言蜚语?简直是笑话。
他仍是犹豫。
“再说我还想请你帮我试试先前酿的新酒。”
“试酒?”
“除了梅花酿外,我还酿了一些新酒,如今已可以开封。”她双手合十,“拜托,我需要你给我一点意见。”
“那好吧。”
第八章 通行文书拿到手(2)
一顿简单的家常菜吃得战慕寒心满意足,甚至让他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虽然除了叫花鸡外都是素菜,却比山珍海味更加可口。
米玖乐担心只有一道荤菜他会嫌弃,主动跟他介绍菜色,说着那几道素菜的菜名跟由来,让他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她介绍菜肴时脸上闪闪发亮的神情,他的内心深处莫名地浮现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米玖乐见酒杯空了,又替他倒了杯,“战大哥,你觉得我酿的新酒味道如何?”
“入口香醇,不过后韵稍嫌不足,也许再多放几个月会更好。”他尝了口琥泊色酒液,做出点评。
“嗯,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将这酒继续放上一个月再挖出来看看。”
他看了下屋外,太阳已经微微偏斜,发现这顿饭吃得有点久,自己又喝了点酒,不方便继续叨扰,便要起身告辞。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
“说什么谢,既然你还有事,那就不留你了。”
战慕寒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一事。
此番他到省城除了着手调查老大交代的事情外,还顺手办了这件事情。
他自衣襟里取出一个信封,“对了,这东西给你。”
“这是?”她不解的看着突然塞进手中的信封。
“你需要的。”话落,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转身离去。
搞什么啊,故作神秘,也不等她看过之后再走,米玖乐一边瞒咕一边将信封打开。
她抽出里头的信件,看到里头有一张盖着红色大印的文书,整个人瞬南愣住了。
竟然是能够通行全国的卖酒文书,战慕寒怎么有办法弄到这个!
当初她曾打听到有种文书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这种文书除了京城资本雄厚的大酒商来,但凡有此文书,都是背后有靠山之人,因—条路从不—的选项中。
真是太令人激动了,他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呢!
不过,战慕寒身后的背景应该是超乎她想像的大吧,否则怎么弄得来这张文书?
有了全国卖酒通行文书,这一地窖的酒米玖乐就不担心了,天才蒙蒙亮,她跟欢欢已经忙上好一阵子了。
两人上上下下的搬着酒坛,打算到镇上几个客栈与酒楼卖酒。
而一墙之隔的战慕寒,自从作息恢复正常后,他便捡起自从得了失眠症就荒废了的晨练。
以前每日清晨,不管刮风下雨或落大雪,他必在寅时四刻起床,先打两套拳,后练剑法,之后再看一会儿书,用过早膳换上朝服上朝抑或是前往军营。
得病后他作息不规律,精神不济,状况自不能和全盛期比,为了尽早恢复身手、体能与敏锐度,这些日子他皆在山上训练自己。
做完训练下山的他远远的便见到主仆俩忙进忙出,他走上前指着驴车上的酒坛,“米娘子,你这是?”
“战大哥,一大清早的你就上山狩猎?”她看了下他手中提的两只野山鸡跟几只野兔,问道。
他点头,也不多说,直接将两只野山鸡塞进欢欢手中,“换你一坛酒。”
“换什么换,战大哥,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都还没向你道谢呢,你要喝酒直接过来拿,以后你的酒我包了,这野山鸡你还是拿到镇上酒楼去卖吧。”
话一说完,她突然想起一事,战慕寒以狩猎维生,他所捕捉到的猎物都是交到镇上的酒楼,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清楚商家们需缴交各种杂税这事?难道他有后门?
她突然皴起秀眉,一脸奇怪的瞅着他。
战慕寒有些疑惑的问道:“有事?”
“战大哥,你这猎物交到镇上酒楼,难道不用缴纳皇金?”
“不用。”
“不用?你为什么么可以不用缴税?缴税可是人民应尽的义务啊。”她惊呼了声,后捂着唇贼兮兮地小声问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或是门路可以避税?”一对好看的秀眉还不忘上下挑了挑。
他好笑地看着她活泼生动的表情,轻笑了声,“你不是说缴税是义务,又问有无法子可以逃税,这不是很矛盾?”
“缴税当然是义务啊,可是我觉得这税缴得很不合理,而且究竟是真的上缴朝廷了,还是进了某些人口袋,这些都不得而知,要我缴那个税,我心很疼的,简直就像有把匕首插在我胸口上,快死了。”她双手故意捂着胸口,做出身受重伤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