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差点气煞,自椅上跳起,满脸狰狞,气呼呼地用食指指着他,“为了几个包子,你竟然说我是偷儿!”
“你未告知便取走。”战慕寒耸耸肩。
莲生圆瞪着眼,怒视他好一会,确定他不达目的不罢休,根据多年经验,最后吃亏的人一定会是自己,最后忿忿一甩衣袖,“给我七天时间。”
“三天。”战慕寒不容拒绝,霸道的伸出三根手指。
“你家隔壁那个小娘子是生得国色天香还是天上仙子,有美到让你得了失心疯,这样虐待你自己的好兄弟?”莲生气得倒仰,低声怒喝,“从京城将东西送来,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走秘密管道,给你四天时间。”他瞥了莲生一眼。
“你根本是强人所难,被老大知道我用秘密管道送一张卖酒通行文书,他还不把我的皮扒了!”莲生磨着牙忿忿说着,一想到他们老大笑里藏刀的表情,就忍不住抖了三抖,“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送死?”
“莲生,你知道吗?”战慕寒视线落在手中的茶盏上,看着琥珀色茶汤许久,“我的隐疾迟迟未愈,这四年来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直到喝了一样东西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什么东西?你喝了什么让你的症状好转?”一听到他的隐疾大大改善,莲生心头所有怒火瞬间消失无踪,兴奋又激动地问着,“慕寒,快告诉我,我让人帮你备来!”
战慕寒也不卖关子,“酒。”
“酒?”莲生以为自己听错,不确定的眨了眨眼,“慕寒,你说笑吧?当年在军中,酒你可没少喝,还千杯不醉,也没听说你的失眠症因此好转,你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唬我的吧。”
“我没有唬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一直以来我都为失眠所苦,直到上个月无意间喝了一种酒后,困扰我多年的失眠竟然不药而愈。”
“哪种酒?快说!”莲生惊喜的睁大眼。
“那不是普通的酒,必须是米娘子亲手所酿的才有效,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酒的原因,连续试了几天以后才确定她所酿的酒能治疗好我的失眠及噩梦,而喝其他的酒依旧是噩梦连连,无入睡。”
“慕寒,你说的是真的吗?”莲生震惊的站起身。
“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你抛下一切四处寻求名医,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你的隐疾,而你喝了她所酿的酒却可以安然入眠,不再作噩梦?”莲生不敢置信地嘀咕。
他仔细观察着战慕寒的脸,猩红的眼眸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不再像以前那般蜡黄难看,脾气也较好,不再那般烦躁,虽然那臭脾气一样让人讨厌得想揍他两拳。
不过他的精神好像真的恢复了,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喝酒喝好的?
“是不像,我只是很难置信。”
战慕寒点了点头,“我没必要骗你,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你觉得我能拿这事唬你?”
“那还等什么,直接将隔壁那位小娘子亲酿的酒全买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再有噩梦纠缠着你。还是你身上银子不够?我有,再不然老大那里可是有着金山银山,还担心没有银子买酒?”
说走就走的他等不及要拉着战慕寒前去买酒,打算将人家酒窖的酒全搬光。
战慕寒横了他一眼,“买?你以为这么简单吗?”
“怎么,买酒还会难?隔壁小娘子酿的酒是什么琼浆玉液,千金难求吗?”
战慕寒摇头,“不是。在其他地区卖酒买酒很简单,但在三江地区可不行,要卖酒必须按照卖酒令申请酒牌才行。”
“卖酒令?酒牌?”莲生一副“什么鬼?”的模样,看着一脸严肃,不像在与他说笑的战慕寒,问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即使只卖一坛酒也一样需要有酒牌,否则就是偷卖私酒,是要坐牢的。”战慕寒讲述三江地区的法令。
“这是什么法令,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我离京前京城可还没有这条法令,是什么时候有的?连卖一坛酒都需要?”莲生抓着头嘀咕着,“我知道每个酒庄或酒家在每年年底必须到官府登记,开春缴一笔税金给朝廷,从官府手中取得明年卖酒的通行文书,但没有酒牌这东西,还是那张盖着官印的文书就是酒牌?但我听你的意思,酒牌跟那文书好像不太一样。”
“是不太一样,若有京城发出的全国通行文书就可以在全国贩售,自然包含三江地区,而在三江地区卖酒,却不像其他地方有供人申请的地方通行文书,得另外申请酒牌,没有酒牌就不许贩酒。”他将自己打听到的告知他。
“所以卖酒令只在三江地区执行,并不是朝廷颁布的?”
“是的,那是三江总督吴忠义自己颁布的。不只卖酒需要酒牌,各行各业都有牌照,且凡是做贸卖一定要花钱申请牌照,还缴一种叫做纳皇金的税,而这纳皇金是否上交朝廷我不清楚,但据我侧面调查,应该没有……”他摇了摇头,“这情况已经有两三年之久。”
“太可恶了!”乍听这消息,莲生怒气冲天的拍桌,“吴忠义竟敢打着皇上的名义巧立名目向百姓课税,怎么没有人举发他?”
“天高皇帝远。”
“不行,这事一定要上奏皇上,严惩这种贪官!”莲生坐不住了。
“这事已经有两三年之久,吴忠义一个三江总督为何敢这么做?为何没有人上报朝廷?若不是背后靠山过于强大,他会这般有恃无恐?这事没有查清楚,贸然动作,打草惊蛇不说,甚至还会影响到老大长久以来的布局,届时功亏一篑,这代价你承担得起?”战慕寒眼底透着一丝冷厉,盯着还在骂骂咧咧的莲生。
这么一提醒,莲生这才猛然惊觉,懊恼地拍了下额头,“事关你的身体,又听到那事,我才不经大脑差点冲动行事。冷静,冷静。”说完还不忘大大吸两口气。
“既然你是领着皇令前来调查走私的兵器跟粮食,正好能藉这机会暗中调查这件事。这所谓的纳皇金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若是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老大便可翻盘。”他提醒。
“对,若这事属实,正好可以给老大制造机会。”
“事情就交给你了,必须秘密调查,最好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在这之前,你先把卖酒的通行文书办下来。”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莲生怎么可能会拒绝,立刻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这事交给我,我绝对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了。”老大要是知道慕寒是喝了米娘子的酒才有法子入睡,肯定二话不说便把卖酒的通行文书给他。
“米娘子,米娘子!”战慕寒站在大门外喊道。
正忙着洗酒瓮打算酿造新酒的米玖乐听到有人在呼喊她,连忙甩了下湿淋淋的手,对着站在灶前煮饭的欢欢道:“欢欢,好像是战大哥在喊,我去前头看一下。”
“战爷去省城好些天,终于回来了。”欢欢一边挥动着锅铲,一边提醒她。“小姐,这道菜炒完就可以用午膳了,您别跟战爷说太久,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欢欢,战大哥这时候回来,我想他应该还没用膳,你再多炒两个菜吧。对了,那叫花鸡差不多好了,你这菜炒好就可以把它从炉灶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