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功德也不知要积到何时才能满,万一等到咱们俩都白发苍苍时……”后面他委实不敢再想下去。
袁莱安噗哧笑出声,问道:“你前阵子不是常施粥送药,难道得的功德不多吗?”
“刚开始是不少,但后来功德便越来越少了。”他将一零五六号告诉他的原因说给她听,“你说那些人可不可恶,竟然来白吃白拿。”
“大多数人都爱贪些小便宜,这也没什么好气的。”袁莱安温言安抚他一句,而后想起一件事,“不知修建河堤能不能积功德?”
裴念玦当即便询问一零五六号这事。
一零五六号回答他,“修建河堤能救人,自然也能积功德。”
将一零五六号所说转告她后,裴念玦问:“这附近一带有河堤要修吗?”
“我前阵子听人说沟子坡那段河堤崩塌了许久,官府迟迟没派人去修砌,有人担心要是遭逢洪水,那段堤防没作用,怕是要淹进城里来。”
“我抽空找人去修筑。”
第7章(1)
裴念玦说得容易,却没有想到这段河堤会如此难修,屡修屡塌,竟快耗光他手头上能动用的银两,最后他不得不找上刀强。
刀强不愿他在这上头花费太多心思,劝道:“我说兄弟你没事去修什么堤防,那段河堤常常崩塌,是沅阳河道最常坍方的一段,你看连官府都没辙,修了几次不成后,见这几年来都未发过什么大洪水也就没再派人去修建。”
“我钱都砸下去,不修好可不甘心,你若不借我银子,就先把这个月的分红给我,让我先顶上。”
“哎,你这也算是做好事,咱们兄弟一场说什么借,哪,这一百两你先拿去用。”这几个月靠着裴念玦四处收来的那些珍玩,让他赚进大把银子,所以刀强出手很大方,当即从衣袖暗袋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裴念玦。
末了,他再劝了他一句,“要是真修不成,你也别勉强了。”
裴念玦没答腔,回了沟子坡后,他把一百两交给他特别找来负责修堤的一名老河工,让他把那些雇来的河工们的月银派发下去。
那老河工将银子发下去后,过来找他,“姜公子,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孙老想到什么办法?”这老河工有数十年修堤的经验,裴念玦是经人介绍才将已在家含颐弄孙的孙老给请来修堤,也因此对他很是尊敬。
“这段堤防之所以一再崩塌,是因为底下的烂泥太多,地基不稳,所以我想若是能运来几块巨石搁在底下当基石,兴许就能筑起堤防了。”
听完他的办法,裴念玦也没再细问,挥手就道:“很好,那就照孙老你说的办法来做吧。”
孙老一愣,似是没想到他这般爽快就答应,面有难色的表示,“可这巨石不易采到,纵使采到也不易运来。”
“所以你方才那些话莫非是白说的?”裴念玦脸色不由一沉。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附近不远处有座山上可以采到这样的巨石,但要采石和运下来需得很多的人力,那花费……”
“花费你就用不着担忧了。”裴念玦十分豪爽的说了句。
“可能需要几十个到上百人。”孙老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如今姜公子已雇了三十几个工人在修筑河堤,要再增加这么多人力,他担心姜公子手头上的银子不知够不够使。
裴念玦一时沉默了,如今他手上的银子可雇不了这么多人。
这时一零五六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宿主可以考虑兑换大力丸,就能解决此问题。”
“这事我再想办法。”裴念玦摆手让孙老先走,而后才低声对一零五六号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要换那大力丸不是需要几十个功德点吗?还是你打算白送我一枚?”
“我无权送你,宿主需以功德点来兑换,宿主要换吗?”一零五六号冰冷的问道。
那些功德点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换来的,让他拿出来兑换那什么大力丸,裴念玦哪里舍得。
他冷哼,回了一句,“傻子才换。”
日落时分,他回到宅子,用完晚膳后,袁莱安端了杯刚沏的茶来他房里。
见他将银子拿出来摆在桌上清点,纳闷的问他,“知乐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把银子全都搁桌上?”
裴念玦把孙老说的办法简单告诉她,“我找人估算,要采下那么大的巨石,再运送回来,至少需七、八十个人力,我在清算我手头上的这些银子能雇多少人。”
“那够吗?”袁莱安关心的问了句,接着瞥见他紧皱的眉心,心知八成是不够的,她想了想,走回自个儿房里取来了一只匣子,再回他房里把那木匣子递给他,“若是不够,我这儿还存了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
裴念玦不肯收下,“我怎么能拿你的银子?”他是一家之主,挣银子回来是应当的,可万万没有拿女人银子的道理。
袁莱安把那木匣子塞到他手上,笑嗔,“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还同我见外什么,何况我那绣坊当初也是全靠你帮忙找地、找人才有今日的规模,现下每月发给那些绣娘月银后,还能剩下十几两的银子,这都是多亏了你。这些你先拿去顶着,我手边还留了些。”姜家的日子能有这么大的改善全都是仰仗他,知他急着想积累功德,她也想尽棉薄之力帮帮他。
闻言,裴念玦没再推拒,连同那匣子一块将她搂进怀里,亲了她好几口才放开她,“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她羞得那张秀美的圆脸红通通,娇嗔了句,“咱们还没成亲呢。”她可还不算他的媳妇。
“早晚会是的,你等着,以后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为了用自个儿原来的身躯与她拜堂,他可是一直强忍着欲望,忍得常常每天夜里都得用自个儿的十指姑娘纡解欲火。
袁莱安柔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我会等着你来迎娶我的那一天。”不论多久,她都会等他。
他再捧着她亲了几口,这才数了数匣子里的银子,约莫有数十两,她已拿出了大半的银子才有这么多,可还是远远不够。
“还差两百两,看来只能再等几个月,等我存够银子再雇人去采石了。”做这种粗重危险的活,那雇工的薪酬要比一般修河堤的工人来得多,人家才愿意干。眼下手上的银子不够使,刀强那儿怕也不好再借,裴念玦不得不盘算着把这事往后延。
袁莱安也没反对,但下一瞬想起一事,随口同他说了,“我前两日听一位老人家说起一件事,这沅阳河道约莫二十年发一次大水,上一次发大水似乎就是在二十年前,他说他近来老觉得眼皮子在跳,这都过了二十年,怕会不会是沅阳河又要发大水了。”
“有这种事?”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行善,虽然都是为了早日回归己身而刻意为之,但裴念玦早已在行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潜移默化,存了一抹善念,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担心万一真的发大水,那河堤尚未修建起来,怕是全城都要淹水了。
他将一零五六号先前说的事告诉她,“一零五六号说可以拿五十点功德兑换大力丸,服下后就能力大无穷,不仅能开采巨石,运回来也不成问题,依你看我要不要拿功德点来兑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遂询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