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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页

 

  一百两?!

  狮子大开口,这才是坑人吧!

  「一百两不可能,而且我还是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绝不容许人颠倒是非。」

  李景儿双目清冷的一扫,看向陈玉莲时特意寒光一射,看得原本有话要说的她不寒而栗。

  「霜明你说,裙子是你弄脏的吗?」孩子要教,但不是要让他惧怕,用对了方式便能把孩子教好。

  「不是。」

  「那是谁弄的?」

  「这……」他支吾着不敢说,眼睛东飘西闪。

  他在瞧某个人。

  「娘,是这个小姊姊一直转圈,一直转圈,转得裙子都飞起来才咯咯笑,她没看见我在旁边,飞起来的裙子盖住我的脸,我在舔糖葫芦。」霜真不安的想藏起舔得只剩下山楂果的糖葫芦。

  原来如此,真相大白了。

  「别怕,说实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娘喜欢你把事情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不会把自己的过错怪在他人头上。」李景儿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对她敢勇于坦白而感到安慰。

  有了娘的鼓励,霜真的胆子变大了,腼腆的笑着。「哥哥怕我被裙子打到才把我拉到他后面,他保护我,结果小姊姊就叫出来了,那个长得很丑的大娘就对着哥哥一直骂,她骂得可难听了。爹,她一直说一直说我们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小贱种,是乞丐命,让我们早点去死……」

  这话一出,刚才听见陈玉莲骂人的人都有点鼻酸,小姑娘可一点都没有说岔了,一个大人怎么能这么刻薄恶毒冲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说这种话,简直是丧尽天良。

  初初听陈玉莲开骂时,只觉这人真泼辣,孩子那么小也忍心责备,现在由小姑娘细细柔柔的嗓音道来,竟有一番叫人心疼的不忍,稚子何辜,怎能不教而诛。

  唯有李景儿若有所思的搓着下颚,心想她家的小霜真真是个腹黑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以后不用再为她担心了。

  该说的都说了,还句句落在重点,令闻者心有戚戚焉,一面倒的同情受了委屈的孩子。「镇抚大人,看在咱们同袍的分上,这件事我们不多做计较,但是请你约束好令妹,不要再无的放矢的怀疑别人。」

  萧景峰话未说重,点到为止。

  「兄弟,是我对不住,没有管好家里人,才让孩子们受到惊吓……」这根搅屎棍呀!无论走到哪里都臭气熏天。

  内疚不已的陈达生往兄弟肩上一拍,表示歉意。

  「大哥,你想两三句话就算了吗?昭华这件裙子可不便宜,他们不赔钱就不许走。」还盛气凌人的陈玉莲一脸狂妄地想找人算帐,认为不管对错别人都得「孝敬」。

  卫所管地方上的冶安,权限比衙门还大,除了指挥使、同知、佥事外,就数她大哥镇抚的官职高,一呼百应,人多势众,还怕拿不住几个不识相的贱民?

  「赔钱?」陈达生不悦地回头一瞪。「你是穷疯了还是存心敲诈,京里一套月白罗的衣褚都不用一百两,你这不过杭绸敢开口要一百两,而且是昭华自个儿太不庄重了,在布庄里转什么圈,一件裙子而已,你还宝贝个什么劲。」

  「舅舅,裙子飞起来才好看,你看有流云纹,裙飞云动才衬得出我仙子似的美感。」爱美的白昭华拉了一下裙子,浅浅的流云纹似水流动,刹那间裙子上的图纹像活了过来。

  他冷讽的指着裙上明显的糖渍,「是喔!为了衬托你的美而毁了裙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她不高兴的嘟起嘴,「舅舅,我怎么晓得有人站在我后头,她看到我就该避开,笨死了,她得赔我裙子。」

  「赔?赔什么赔!你们母女俩都给我禁足,三个月内不准出屋子一步,抄《女诫》《女则》各一遍。」再管教不好,真要将她们远远送走,省得他被活活气死。

  「什么,禁足?!」舅舅疯了吗?哪有母舅禁外甥女足的。

  「大哥,你不能禁我足,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年关到了,你也需要有人替你走礼……」他没有她不行。

  「没有讨价还价,要是不愿意就给我离开我家,我不勉强你们。」陈达生气到赶人,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舅舅!」居然要赶她走?!

  「大哥……」他疯了吗?除了他这儿她还能去哪里,丈夫死后白家就不是她的家了,她是被除籍的女人。

  比被休还惨,拿到休书的女子还能自立女户,而除籍的人等于没有根,除了寄籍之外哪儿也去不了。

  「还有,以后的银子不是你们母子几个想要多少就取多少,咱们也是京里陈家分出的旁支,一切照规矩走,玉莲一个月七两月银,昭华、昭阳各三两,铺子、庄子的收入不许动……」

  两母女闻言顿时发出刺耳的哀嚎声,直嚷着那点银子她们活不下去,母女俩抱头痛哭,埋怨陈达生无情……

  第十章 这女人你让不让(1)

  「爹。」

  「嗯!」

  「爹。」

  「嗯!」

  「爹!」

  「……嗯!」

  没喊过爹的霜明太高兴了,一张咧开的小嘴阖不起来,一想到到有爹就兴奋的喊一声,底下的男人就内一声。

  在布庄里他们倒是买了不少布,有男人的,女人的,小姑娘的,小少年的,布庄掌柜还送了他们一块略有瑕疵的淡碧色绸缎,可以拿来做被子被面,绣上几朵牡丹就能遮去叫人扼腕的小瑕疵。

  刺绣对李景儿而言并不难,原主有一手好绣技。

  于是这「一家人」又走到棉被铺子,买了十斤棉花,回家塞被子——多了一个人,家里棉被不够用。

  这一路上,霜明一直坐在爹的肩膀上,登高看远的感觉不一样,他觉得可以看到更多的人,看得更远。

  「爹。」

  「嗯!」

  「爹。」

  「嗯!」

  「爹。」

  霜明的爹「嗯」声还没响起,霜明的娘便「嗯哼」一声。

  「还不下来,想让你爹扛你多久,你当自己是一口水袋吗?」看了真不舒服,儿子是她养的,可是当儿子的总是喜欢找比他强壮的雄性……呃,父亲。

  「喔。」笑脸一垂的霜明十分失落,作势要下地。

  「坐好,爹扛得动你,多吃点饭呀!儿子,太轻了,爹一点也感觉不到你坐在上头。」他还能扛得了几年,等孩子长大了,想扛也扛不动,也就这几年能亲近亲近了。

  「爹?」他不知该上还是该下,心里暗喜着。

  「爹说了算,爹是一家之主,你娘要听爹的。」在孩子面前,萧景峰摆出男人该有的杰度。

  「哼!一家之主?」他倒是想得美。

  有孩子在场,依儿童心理学,李景儿不和他起争执,但心里难免腹诽了两句,牵着霜真的手往前走。

  他干咳了一声。「我是说大事爹决定,小事由你娘做主,咱们家里没什么大事,就顺着你娘。」

  哼!这还差不多,李景儿嘴角微翘。

  「霜真来,坐爹臂上,你看哥哥妹妹都不用自己走路,你也偷懒一回,不要累着小腿肚。」看到霜真在揉腿,萧景峰一视同仁,甘愿当孩子们的轿夫。

  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是看见妻子对每一个孩子都付出相同的关心,他难免汗颜地想对他们好一点,毕竟在孩子心中真当夫妻俩是他们的亲生爹娘。

  「娘?」霜真仰起头,先询问娘可不可以。

  「坐吧!反正那是一头老牛,不下田也要被牧童坐背,你们这点重量压不垮他。」胸口碎大石不知承不承受得住?她恶趣味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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