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决?」她冷冷一哼,蜜色的食指朝他胸口一戳,「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我为什么要回到一家子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的萧家?一见生的是女儿,连月子也不帮我做,我饿得连床都下不了,你娘硬说我装死,扯着我的头发要拉我下床,去田里割麦子……」
她那时真的很火大,觉得原主受了委屈,张口咬住吴婆子的手臂,目光凶很的威胁再敢碰她,她就和她同归于尽。
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吴婆子吓到了,直说晦气,遇到疯子了,索性撂开手,对她不闻不问,看她何时才服软。
也因为吴婆子不管她死活,她才能偷偷的拜托心善的九婶给她送水、月子餐,熬过最难的一个月。
「景娘,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李景儿再次冷笑,「你知道你的好弟弟打着什么主意吗?他和镇上万花楼的娘娘谈好了,等月儿姐养到三岁就送入楼里调教着,大了癸水一过就能挂牌接客。」
当时她就蹲在水井旁洗衣服,竖耳听着屋内萧老三和老婆两人兴高采烈的说起此事,还颇为遗憾二房只生一个,若多生几个他们还不发财了,一个卖五十两,四、五个就有两百多两,他们可以买地当地主。
那一年因为旱灾、水患的缘故,地被贱卖,卖得很便宜,原本七两、八两以上的良田二两银子就能买到。
「什么?!」他惊得掉了手中的斧头犹不自知,内心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燃烧整个胸腔。
若是萧景荣此时在他面前,只怕铁石般的双臂已掐上他喺咙,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老三他怎么敢,怎么敢起这种恶毒心思,他萧景峰的女儿也敢卖去那种地方,简直丧心病狂。
「萧景峰,我在这里坦白的吉诉你,我死都不会回到那个想啃我血肉的土狼窝,除非你和他们断绝关系,永不往来,否则我们没有任何可能。」把话说明白了,他也省得费心。
「景娘,你太为难我了,明知血缘至亲断不了……」他的爹娘、兄弟品行再不好也是他亲人,他怎能断亲绝义,不奉养爹娘到终老,为人子的孝道不可不从。
人知礼而行,无礼而不立。
「谁说断不了,你娘可断得干脆,只要能赶我走,省下我这口吃食,她连亲孙女都不要了,直接给了我一纸断亲书,言明月姐儿不是萧家子孙,现在她姓李,叫李霜月……
「瞧!你也不知道女儿叫什么名字吧?!你们萧家人都是狼心狗肺,连个名字也不给她取,居然叫她讨债的,她讨债又怎么,她讨的是我的债,我甘心让她讨,你们萧家不要我要,我不信离了狼窝就过不下去……」
李景儿越说越气愤,气得眼眶都红了。
「不是我,我没有……」萧景峰被她的冷言冷语说得手足无措,面色慌乱,他不知道她对萧家的怨恨有这么深。
「你没有却也是帮凶,因为你太逆来顺受了,凡事只想着一家和睦就好,兄弟们不想做的你便一肩扛起,可是萧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凭什么替人扛,好心的纵容造成他们的予取予求,连带着你的妻女也得不到重视,他们认为这是二房应该做的事,你不做,谁来做?」
大房狡猾,三房滑溜,婆婆强势,公公不理事,萧家人吃定任劳任怨而无怨言的萧景峰,他的顺从给了大家方便,对于不会说不的劳力还不多多压榨,他比家中的老牛还好用,顾家且甘愿。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相对的,萧家人的自私和情性也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老大是长子,从小被寄予厚望,得到的关注也多,老三是么儿,特别受到宠爱,要什么有什么,养成他伸手就要的性子。
只有老二没人疼,没人理会,别人不做的事他便默默的做,默默地,默默地……久而久之,成了惯性,最后变成他应该做的事,其它的萧家人乐见其成,不用付出便有收获。
「景娘,给我时间改。」听了她的话后,萧景峰认真的想了一下,越想越心惊,居然有惊悚的感觉。
自家人的私心重真是他无心造就的吗?
回想过往,他真的为家里做了不少事,春耕了,没人下田他去做,秋收的季节收割累,他一人顶俩,半夜不睡也要割完,大哥说他胳臂酸,他便赶牛去犁田,三弟嚷着腿疼,扛米袋的活儿他来,娘缺银子花了,他找个短工做,赚得的银钱全上缴。
「你能改,你的家人改不了,他们想着的是如何吸干别人的血,而非有钱大家用,你的心肝和我的心肝不是同一个心肝。」人的心是偏的,五根手指头伸出来也是长短不一。
他几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无力招架,萧家人的心性真如她所言,烂泥扶不上墙,即使他有心也无力改变。
他呐呐道:「我总是孩子的爹,你得让我认她吧!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第五章 自己的妻子自己疼(2)
看他委屈兮兮的放低姿态,知道错不在他的李景儿也不好太刁难。「只有一个闺女的话我不想再听到,想认女儿就得三个都认,在孩子面前不许说溜嘴,我可是都当成亲生的对待,哪个被你伤到了休怪我翻脸无情。」
丑话先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
「另外两个哪来的?」尤其是那个最大的,这才是来讨债的,每回一瞧见他就面露凶狼,活似他来跟他抢娘。
「捡的。」说得简单扼要。
「捡到的?」她心满定的,别人的孩子视同己出。
对随便生生就一大堆的古代人而言,他们是无法了解现代人生不出孩子的痛苦,一个、两个都当宝,给予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成长环境,吃穿用都要最好的,不能忍受次级品。
李双景的父亲是开房地产公司,母亲是股票经纪人,兄弟姊妹四个人,一个在日本当公关,一个在德国名牌汽车担任经理,一个是太空总署的科技人员,她算是最没出息,当个消防队分队长。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从不缺钱,每年收到的压岁钱比她一年的薪水还高,四个手足都没孩子,求子若渴。
「孩子的事跳过不提,我倒想明白你是怎么通过我布置的陷阱,一般人是过不来的。」她花了好几个月才弄好的,两手都割破好几道伤口,煞费苦心地设置一个一个考验陆战队的关卡,一个人绝对没法破解,要群体含作,体力与智慧兼备才行。
萧景峰脸上带炫耀的低笑,「我先前就闯过一回,光养伤就养了五天,之后叫探子探路,画出地形图,我手上有些兵太久没操了,所以我带他们上山进行夜间突袭操练。」
「你把兵带上山?」当她是山贼还是土匪窝。
脸色微变的李景儿惊得跳起来。
「我……」出营总要有借口,三天两夜的山林演练这理由很正当。
「大嫂好,打扰了——」
整齐划一的宏亮嗓音同时响起。
此时轻雾已然散去,晨起的旭日洒下金光,一棵棵树……不,是身上插着树枝树叶,伪装是树的一片树丛动了起来,将近二十名的年轻小子从树间走了出来。
阿凡达……Q版。
每个人脸上、手臂上都涂满绿色汁液,有人还在发上插上鸡毛、芒草花……李景儿忽然觉得非常头痛,老天看她过得太畅快了,故意弄来麻烦让她体会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遍尝八大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