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想演呀……是他硬要我试镜的……”芳菲控诉的眼中浸淫著清泪。
“什么?”小郑发觉情况不单纯。
“不不,没什么。”唐先生连忙陪笑。“我另外找个女学生和你搭档好了。”
“慢著。”小郑松开她,打算问个水落石出。“小姐,你是说,今天的试镜并非你自愿加入的?”
芳菲立刻蜷缩到最安全的角落,已经糊涂了。
“是……不是……是……”虽然她答应了参加录影,但,不是录“这种”场面。
“他妈的,唐导演,你想害我被人控告强暴未遂?”小郑这下可火大了。
“不,不,我──”唐先生哑巴吃黄连。
以前公司也曾以试镜的名义,要求年轻女学生下场演出“第一次”,等她们发觉过来的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多半推半就地任他们摆布,也没见过哪家黄毛丫头像赵同学这么棘手,怎么今天歹命地杠龟了?
“强……强暴?”芳菲的耳膜接收到难以入耳的字眼。
“你晓不晓得我们今天拟定拍什么主题?”其实小郑心头已经有了底,只欠最后的求证工作。
“唐先生说……文艺片……”她结结巴巴地应声。
“我呸!文艺片。小郑飞快闪过黑暗的棚区,从墙上扯落一幅框裱,刮回她面前散布真相。“咱们拍的是这种东西。”
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剧照横陈在地上。
煽情、低俗、火辣辣。
芳菲傻眼了。
她居然成了……不,是“差点”成了三级片的女主角。
飒猛的反胃感攫住她的空腹,引发一连串抽搐、扭疼的后续反应。
“不。”她轻轻晃动虚脱的头壳。“我不要拍、我要回家!”
“哇”的一声,千公吨的咸涩液体从她眼眶泛滥成灾,淹没了玉颊的平原地带“小姐,请等一下……”小郑试图亡羊补牢。
“放我回家!”芳菲拔腿冲出暗沈沈的摄影棚。墙上张挂的猥琐图片彷如长脚的噩梦,紧紧追随著她离去。
***
瑞克越来越坐立难安。
不知如何,芳菲提起“亚歆”公司让他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一种潜在性的预感,很难解释。
“亚歆”、“亚歆”……
他乾脆拨通电话给国内的电影圈朋友。
“老邓,你有没有听过一间名叫“亚歆”的制片公司?”
“当然有,亚歆”专门拍制色情什,几乎算是亚洲A片市场的龙头老大。干吓?你想改行卖肉?”
“No Shit!”他“碰”地摔下电话。
现在了联想起来,“亚歆”、“R——Sex”,前者正是后者的译名。
他曾经听起电影圈的朋友提超过,“R——SexInternat一onalStud三”拍摄的成人录影带行销到世界各地,东西方皆设立了这间公司的分支机构。
芳菲居然笨苯地跨入人家大门槛,现在只怕已经被这群鲨鱼啃掉──而他自己甚至无缘尝过呢!
该死!
打电话问明了公司地址,他眼巴巴开车过来。
才刚泊好车,立刻拦截到她衣衫不整的背影。
“菲菲。”他迅速追上她急促的背影。“菲菲,是我,快停下来!”
有鬼。
芳菲没命地拉开距离,泪眼模糊中,一切都似魔魇。
她受不了。妈妈,爸爸,赵方祺,他们在哪里?
她丧狂得忽略了自己已经离开摄影棚,无视于暴烈在她顶心的暖阳,盲目地向前驰奔著。
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看电影,再也不要接触什么鬼制片公司,再也不要──阿浩,小美……为什么不见人影?呜……
“菲菲!”强劲有力的臂膀慕然圈住她的腰围,阻挡她远远逃开来的企图。
“放开我,让我回家,放开我!”她流泪,大喊,号叫,拚命想挣脱凶徒的箝制。
“菲菲,是我,别挣扎了。”
她的娇躯带转半个圈子,瑞克·吉尔柏紧绷的俊脸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里肌肉……
“哇──”她痛哭著扑进他怀中。
“发生了什么事?”瑞克打量她被撕毁的洋装,一股杀光对方全家的冲动涌进他胸腔,既狂渴又野蛮。“乖,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我要回家,送我回去……”芳菲埋进他的胸膛,反覆哭呛著同一句话。
“里面的人究竟有没有”瑞克只关心她的健全问题。
Shit!若是被他知道菲菲真的被……他保证放火烧了这间破建筑物。
“我要回家……”芳菲呜咽著。
看样子,他暂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好,我们立刻回去。”瑞克屈服了,扶著她走回黑色跑车。
“不,不要回家!”芳菲猛然钉在人行道上。不能让家人瞧见这一身的狼狈相,她尚未准备好面对众人的质询。“我不要回家……”瑞克吁叹著“被玩倒了”的长气。原来“瞬息万变”不仅可以用来形容江河流水,也适作于女性的情绪代名词。
“好,不回家,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休息。”
“汪,汪汪!”阿浩远远瞟见主人的倩影,摇动胖嘟嘟的身体奔过来,绕著一双玉脚团团转。
“阿浩。”她迎视第二道熟悉的影像,泪水再度哗啦哗啦地泉涌出来。“阿浩,呜……”
细致凝脂的俏脸埋人大狗的背毛,迅速浸湿了它的“衣服”。
虽然与一只蠢狗吃醋是很无聊的事,瑞克仍然抑止不了自己体内无聊的一面。
“菲菲,”他跟著蹲低了六尺高的体格。“你……嗯……吧?”问得虽然没头没脑,她倒转懂了。
芳菲只能摇头,无法发出哭泣硬咽以外的声响。
“那就好。”濡湿的玉容移开狗毛,被接进一片宽的胸肌。“那就好。”自他回国至今,产生的意外不下十种,或许真该效法那辛什么疾的家伙自诉一句──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
刷刷的水流声已经持续奔泄了一个多小时,瑞克沈敛地端坐在床沿,保家卫国的英犬阿浩早就放弃维护它的形象,自个儿呼呼进入梦乡了。
八楼的窗外,夕阳已然消逝,天际最后一抹光彩沈入地底,恍若再也不愿出来就像浴室里的女孩。
芳菲拒绝回家,他只好载她前来汽车旅馆休息。安稳妥当地舒睡一顿,对她有好无坏。
“菲菲?”他有感于打工受害人躲进浴间内的时间过长,忍不住走到门外,试探性地轻唤。
忽喇喇的热流继续在空气间呼啸,一阵一阵的,刺耳热辣,听久了竟然带著几分杀伐的惊险意味。
没人应声。
“菲菲?”他继续拍打几下。“回答我,菲菲?”
仍然最高品质,静悄悄。
这下子瑞克浑身不对劲了。
她该不会沈进浴缸里睡死了吧?
死?
冻住他心脉的寒气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现时现刻,管它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他只关心芳菲的楞脑筋会转不过来,徒然为那群人渣香魂归极乐。
“菲菲!”瘦弱的浴室板门被他猛劲撞开来。
伴随轰然的响动,瑞克跌撞进两坪大的空间。
氨氢湿气洋溢著满室的蒸腾,而浴帘后方,雅秀窈窕的裸体正承受著激烈的刷洗。
芳菲抬起毛巾,狠命地擦拭每一处暴露出来的部位,手臂拭完轮到酥胸,玉脯洗完移到莹腿,然后再从头淋刷一遍,又一遍,第N遍,原本冰玉色已雪肌已然蒙上一层接近血色的淡红。
搞什么?居然在他面前玩这招自虐的把戏。
“菲菲,你在做什么?住手。”瑞克顾不得仪节的问题,一把掀开薄幕,使劲将她拖出莲蓬头的水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