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上,背着他给的红色登山大背包(红色够招揺!不愧是郑仁凯的东西),他将戴岩静的东西全换到名牌登山包里,当然还加上他自己的登山物品,还有他慈悲体贴为她准备的登山用拐杖(显然早预知了她的两脚无力需要拐杖),她的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堆要煮的菜,还被迫戴上他挑选的绿色登山帽,名牌的眶,他这样精心替她准备,她却拿不领情。
「为什么要红色背包、绿色帽子?!」红配绿是狗臭屁唉。
「很符合你的个性啊!长得普通却很臭屁。」
「很臭屁的是你。」戴岩静呐喊。
「是但是对一个很臭屁的人很臭屁的话,是不是代表那个人更臭屁?」她傻住,呆掉,张着嘴,脑子打结了。
郑仁凯翻译道:「总之,你这阵子对我有够臭屁的。」真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唉,她叹气,一片落叶吹过,眼前阶梯层层不绝往上延伸,这是要爬的山吗?!此情此景,教戴岩静眼眶泛红,心中酸楚,她往昔到底做了什么恶事沦落至此?她心中苦楚又有谁知?!且慢,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那个恶魔已手脚利落、身手娇健直上青天去一一咻地走远远靠夭!戴岩静惊恐。
这是登山步道还是赛跑的跑道?爬这么快?她傻眼。
郑仁凯回身,催她:「快点啊!」
「我背很多东西唉!」设良心的家伙。
戴岩静气喘吁吁跟上,一步一脚印,步步都很痛,看着绵延往上延伸不止的阶梯群,好想哭。
「我会死掉……」才爬六阶,戴岩静眼前已出现奇景,看见她的黑白遗照罝放灵堂,贱人郑仁凯,敲着木鱼跪在堂下替她诵经。
此人死因乃是登山过劳矣!呜呼哀哉,吾命休矣,只为了一段情啊一段情,她遭恶人欺凌命丧于此啊命丧于此。
戴岩静哭了,落下两行泪,她真哭了,边走边哭,伤心欲绝,感到自己真的命很贱,很坎坷。
「戴岩静你是绑了铅块喔?你想爬到晚上吗?!」他还在吠。
「我最讨厌爬山啦……王八蛋大坏蛋神经病大魔头……」她暴躁咆哮,咬牙爬阶梯,靠着骂他支撑下去。
「你乌龟吗?有仆人落后主人那么远的吗?」
可以更嚣张一点没关系!这一切都为了爱啊为了爱……她苦忍,埋头爬。
郑仁凯看她落后太多,跑过来,看她脸颊通红,气喘如牛。
「你看你,才爬十分钟就这副德行,这就是平日不运动的后果,身体太差了。」
「我恨你。」她的腿在抖。
「是是是,我也不希罕你爱。」看她如此不堪用,好心扯下背包,「算了,我自己背,老年人需要爱护。」
「你可以不要讲话吗!」她大叫,气炸了。
但她越是哇哇叫,他越是哈哈笑,跟在她旁边一直闹。
「不要看地上啦,眼镜,看看身边的树木啊、花啊,多美啊!听听这鸟叫声,多悦耳啊!」她闷头爬,没余力反驳,也不想浪费力气回嘴。
他继续唱歌,简直乐得像在开个人演唱会了。「假日就是要这样过啊,亲近大自然,沐浴在芬多精中,让身心灵得到解放,你看!蝴蝶?!真是太可爱了,正在采花蜜啊一」戴岩静拉长脸,真想打他。
可惜打不动,他身体太好,肌肉又多,她只能心中组咒,他是铁做的吗?她喘得像狗,他却能大放厫词,气都不喘,而且他脚步轻盈,很快地又走到离她很远的上面阶梯,在那边等,双手插腰,睥睨地看着她的狠狈状。
「哈罗?眼镜,快点,。OK?再这么慢我真的要生气了喔,眼镜?!」不管郑仁凯怎么催,她真好样的,不但速度没有加快的迹象,甚至,什么?郑仁凯生气了,那个女人不但减速到底,还很干脆地给他坐下来休息了。「戴岩静?!现在还不能休息!」他吼。对他的命令她罝若罔闻,甚至更过分了,她直接躺下抗议。
「喂?」郑仁凯气炸了,拔腿飙下去。「你什么意思?!」等等,他愣住。
戴岩静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伸手朝他,断断续续吃力喊。
「我……不能呼吸……」
SHIT!郑仁凯卸下背包,挂在右臂,背了她就往山下跑。
X!搞出人命了。他魂飞魄散,以最快速度疾奔下山,一路上戴岩静一直喘,一直虚弱地喊一一「我不行了,呼吸,呼吸不行,我要死掉了……」靠夭,是要把他吓死吗?
郑仁凯将戴岩静放入后座,火速飙车,不到十分钟就将岩静送入急诊室。
护士接手后,他喘得要命,看医生替戴岩静戴上氧气罩。
「怎样?她还好吗?她不能呼吸一一」
医生跟郑仁凯问清楚事情经过,又看戴岩静的脸渐渐恢复红润,从剧烈呼吸渐渐放松下来,终于能好好呼吸了,刚刚还濒临死亡边缘,可是不到十分钟,她已完全正常。
医生摘除氧气罩,问戴岩静:「怎么样?可以呼吸了吗?动动手脚。」
「唔。」她动动手足,意识清楚。「我好了唉?」这么快,连自己都很惊讶。
靠!是怎样?!她是好了,可是郑仁凯吓掉半条命了,他软靠墙壁,几乎死掉。
医生向他解释。「这是『过度换气症』,虽然发作时很恐怖,身旁的人常会被吓得半死,不过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可能爬山时过度呼吸让肺部排出太多二氧化碳了,血液中的二氧化碳含量一时低了太多……血管收缩脑部血流减少,所以会手脚府木头又很最,严重的甚至会肌肉抽搐或痊挛,她的症状算轻,刚刚让她戴上低流速的氧气罩,现在应该没事了。」戴岩静坐起来,好惊奇地环顾手脚。「真的好了,刚刚还以为会死掉一一」
「我才会死掉!」郑仁凯崩渍怒吼,把医生护士吓得退后几步,且看看他此刻模样,激动委屈,头发乱糟糟,很有型的运动上衣被汗水浸透,大背包垂在手臂旁缘,因狂奔加上受惊,此刻看起来他更像病人。
戴岩静看他这样,有无感动?
没有。
她愣住,突然哈哈哈大笑。这……这是因果报应啦!感谢神。
她很乐喔,郑仁凯心寒,看她狂笑,只能默默流汗。
稍后,他们走出医院,登山健身未成,差点还壮烈成仁,搞出人命,郑仁凯觉得很扫兴。
「我会被你气死。」郑仁凯说。
「我就说我不能爬山,都几百年没运动了,你不听怎么怪我?」
「你餐餐吃那么多,体力却不成正比。」
「你四肢发达和智商就成正比?」
「你就尽兴羞辱你心上人的B。ss吧。」
贱人!下流……又拿这个威胁她。可是,真有效,她马上出动招牌假笑。「请问,现在不用登山了吧?」
「现在没那个兴致了。」
太棒了。「请问,我可以回家了吧,不用送我,掰。」她笑着,好灿烂、好真心地笑了,挥挥手转身离去,走得非常潇洒。
郑仁凯双手抱胸,看她走远。果然,她没有走太远,忽煞住脚步,转身,跑回来。
「怎么?不是要回家吗?你走啊!」郑仁凯冷笑,明知故问。
戴岩静尴尬地说:「那个……我那个画。」
「哦,是喔,画在我车上喔。」他冷冷道。「根据合约,要当我登山助手的人,结果命令我追画载画,然后还让我背下山看医生?」且听听以上这段话,有天理吗?到底谁才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