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他也很难明白自己干么要帮她。
“谢谢,你可以进屋里,我自己等拖吊车就行了……外面风很凉,万一感冒了可不好。”
“你何必在意我?”
她眼眶忽红,颤着唇想对他说,她不只在意他,其实还爱着他,可是他凛然的目光让她说不出口。
他冷睨着她,心口紧拧,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两人就在街灯下互望了好一会儿,无言地别开脸。
他走到路旁,她站在车边,没有说话。
终于拖吊车来了,司机是个年轻的壮汉,他下车来确认。“先生,是你打电话来的吧?”
“嗯,是这位小姐的车。”项仕鸿点了头。
年轻壮汉看了巴可蕾一眼,上车调整机具,驾轻就熟地把待修的车固定在拖吊车后面,拿文件抄下车牌,问明指定的修车厂后,把文件拿给巴可蕾签名,好意地问:“小姐要一起上车吗?我可以顺便送你一程。”
巴可蕾很愿意,才要开口——
“不用。”项仕鸿替她说了。
她很讶异地望向他,他是想叫她走路下山吗?
项仕鸿没理她,也没看她,他就是不放她一个人坐上陌生男子的车。
年轻壮汉没意见,收回文件,上车,下山了。
巴可蕾眼看着拖吊车走了,她心跌入谷底,无奈地转身,打算一步一步走下山去,而她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扯住了。
“你要去哪里?先进去洗个手,待会儿我送你回去。”项仕鸿扣住她的手臂说。
“你要送我?”
“难道你要用走的?”他嘲弄着。
“难不倒我。”她眼神暗淡地说。
“进去。”他废话不多说,他怎能让她单独走在危险的山路。
她踌躇,他难以捉摸的心思害她压根儿就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敢来我家?”他牵动唇,讽刺地说:“我不会对你兽性大发,放心。”
她愣住,眼泪疯狂地涌上她眼眶,此刻才明白,她晚上说的那些话伤得他有多深。
他的心里要是真的像他表面上那么冷漠,根本就不会管她了。
但他帮了她大忙,可见得……他也许跟她一样,也还抱着一丝爱的希望。
“对不起。”
又说对不起?他放开她的手臂,双手插在腰上,瞪着她眼睫上晶莹的泪,心头乱纷纷,浑身躁热。
“怎么回事?”他心里明明是关心她的,语气却极冷。
“没有……”她匆匆以手背拭去泪,故作坚强,心里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吐露,深怕自己会错意,表错情,也许他并没有意思挽回什么,是她多心了。
他瞅着她手背一拭过脸颊,手上的黑渍在脸上留下一条滑稽的黑线,无端的心疼起她那副无辜的模样,多想替她擦去丑丑的黑痕。
“动作快点,时间不早了。”他紧握双手,什么也没做,敛眉下令,转身进屋。
“是。”她没有违逆他,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到他的院子。
她走到他的豪宅门前,见他脱鞋进屋,她僵在门外,她的手指全都黑黑的,脚上穿的是绑带子的鞋,没办法脱……
他发现她没跟进,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又怎么了?”
“我的手……会把腿上的带子弄脏,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往她白皙的小腿看去,走回头,蹲下身,不由分说动手解开缠绕在她小腿上的带子……
她惶恐,屏息,脸红了又红,心悸得厉害,他轻巧的手指隐约碰到她的小腿,她忘不了在昨晚……同样是他的手指,也是如此温柔地爱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她的身子留下美妙的印记。
“那个……你还要学舞吗?”她得说话冲淡内心的躁动。
他并没想过这问题,何况在当下这时候更没空认真去想,他面对她性感动人的双腿,得努力保持心无邪念,全心全意地服务她好让她能进屋洗手。
“抬脚。”好不容易解开了腿上的带子,他握住她纤细的足踝,脱去她的鞋,压抑欲念不去看她雪白的脚趾头,直到两脚都光溜溜的,他立起身,目光瞬过她红透的小脸。
“你刚刚说什么?”她害羞的样子害得他心烦意乱,也需要说点话,化解自己心里的烦扰。
“我是说……你还要学舞吗?”她晕眩地瞅着他问。
“不用了,我另请高明。”他绝不让她那个学长因此接近她。
“那……明天我把学费退给你。”她深深地感到失望。
“送到办公室就可以。”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她还有企图心,他走进屋,到钥匙柜里拿车钥匙,不再理她。
她脚步沉重地进了他的屋里,到客厅后的客用洗手间洗手,照了镜子才看见脸上有道黑痕,他一定看到了,竟然没告诉她,他对她到底是善是恶,她都分不清了。
她打开水龙头,把手沾湿,抹了肥皂洗手,洗去手上的油渍后,再把脸洗净了。都弄好后,她走到客厅,他人已等在门外,独自抽着烟,看见她,话也不说地捻熄烟,走向车库。
她赶紧出去,关好门,跟上他,坐上他的车。
车开出院子,上了车道,一路上安静无声,她的内心却有很多杂音,要是明天还学费没见到他的话,这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她的一念之差,搞砸了他们的关系,他们注定无缘了。
她的爱情总是那么失败。
要是将来,她再有爱上的人,绝不再犯同样的错,她要勇敢去爱,哪怕最后还是失败,她也不让爱情稍纵即逝。
半个钟头后,舞蹈教室到了,他放慢速度,平稳地停车。
“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不少忙。”她说,在幽暗的车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等不到他的响应,只见他默然点了头。
她难过地下了车,疲倦地上楼去。
他看着她,盯着她上楼,等她进了室内,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踩油门离开。
他虽沉默,但心里并不是没有想法,他很想弄懂是什么原因让她在他面前脆弱地掉泪?
要是他们的关系真如她说的那么浅薄,她绝不会哭。
还有,她夜半开着那辆老爷车,一个人在他家附近的山路绕是做什么?
他陪她在路上等拖吊车就是想看她是不是约了人,结果并不是,这太奇怪了。
给他时间,他要找出原因,不想轻易地对她罢手,他还不想太快地放了她。
第7章(1)
中午,巴可蕾趁着没有上课的空档,搭着公交车去了项仕鸿的公司,她记挂着要把学费送到他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请帮我把这个信封袋交给项先生。”巴可蕾心情忐忑地把装钱的袋子交给门口柜台的秘书小姐,她不知项仕鸿是否在办公室,也没有多问,虽然只隔着一道大门,但她猜,他并不想再见到她。
“这是什么?”秘书小姐拿着信封袋问她。
“退还给他的学费,我先走了。”巴可蕾淡淡地带过,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问一下,我不知道有这笔费用呢,你等一下喔!”秘书小姐谨慎地叫住她,按了对讲机问:“项先生,巴小姐来了,说要退还一笔学费给你……”
“请她进来。”
巴可蕾清楚地听见项仕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当下一阵心悸。
他还愿意见到她?还以为他不会想再理她这个人了……
“巴小姐,项先生请你进去。”秘书小姐尽责地说道,把信封袋再交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