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孙哲愣愣的问。
武浩压低嗓音说了句,“我担心侯爷和几位少爷小姐也许都被关在里头。”
“你说什么?”孙哲惊诧的吼了声。
武浩连忙捂住他的嘴,斥了句,“你是要嚷得全酒楼的人都听见吗?”
孙哲板开他的手,压低了嗓门轻声间:“是谁这么大胆,胆敢将侯爷和几位少爷小姐关起来?”
武浩没回答他这事,说道:“可惜木军师半年前回乡守母丧,要守一年才会回来,这事我也没个人可以商量。”
木运莲是侯爷这些年来十分倚重的一位军师,他才智过人,这些年来帮助侯爷解决不少事。
孙哲指着自个儿,“我不是人吗?”
武浩轻蔑的朝他投去一眼,“你隔了这么久,才察觉事情有异,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对那些事情他虽起疑,但担心孙哲会沉不住气坏了事,是以他一直没有告诉孙哲。
“我……”孙哲恼火的瞪大那双虎目想辩解,但张着嘴又说不出话来,少顷,他脸色凝重的咬牙问,“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咱们世子是不是已经被杀死了?”
“世子爷是生是死我也不知,我只知道自半个月前,我便没有再见过二少爷他们几个,也不曾见过侯爷。”
他和孙哲并非一般的侍从,他们自幼与世子一块长大,侯爷是把他们两人当成日后扶助世子的左右手来栽培他们,因此他们两人打小就跟随世子习武读书。
在南风侯府,除了女眷住的后宅之外,其它地方他们能随意进出,除了世子,他们与几位少爷也犹如兄弟般亲近。
可自大半个月前,二夫人说几位少爷小姐想去金园镇探望外祖,这一去,就未再回来。
他先前曾派人去金园镇打探几位少爷小姐的消息,看看是否真在他们外祖那里,但派去的人却没半点音讯回来。他再派了人去查看,这一去也毫无消息。
金园镇距勺江城不过两日的路程,他放心不下,打算亲自过去一趟,就在来到城门时,他被二夫人差人叫回侯府去。
当时孙哲也一并被找回侯府,见到他们俩,二夫人当面斥责他们。
“你们俩身为世子的随从,却没保护好世子,让世子至今下落不明,这事侯爷仁善没责罚你们,但如今侯爷被刺客所伤,你们却无所事事,不思帮着搜寻刺客,镇日里游手好闲,这不是寒了侯爷的心吗?”
“二夫人,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打探世子的下落。”孙哲当时不平的回了句。
二夫人严宝婷那张圆润福泰的脸庞,满脸的不耐烦,“你们找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世子,世子那边,二爷会派其它人去找,你们就留在城里,帮忙搜捕那刺伤侯爷的刺客。”
“那刺客说不得早已逃出城去。”孙哲说道。
“那刺客刺伤侯爷之后,逃走时被侍卫所伤,这些日子,二爷命城防严加搜查,谅他插翅也难逃出去,定然还在城里。”严宝婷武断地说完这句,便抬手打发他们走。
离开时,他故意问了句,“请问二夫人,二少爷他们可从金园镇回来了?”
严宝婷当时一愣,才回道:“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我让他们在外祖那里多留些时日,免得他们担心。”
令他起疑的还有一件事,他发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与孙哲。
这段时日他揣着重重疑虑,也不敢告诉孙哲,担心他性子冲动,会鲁莽的做出什么事来,如今他倒是自个儿察觉到不对劲了。
孙哲听完他说的话,想到如今府中掌权之人是谁后,满脸愤怒道:“难道二爷他想夺……”
武浩抬手阻止他往下说。
“这事咱们须得暗中探查——”武浩话未说完,有一人突然闯进雅间里,见来人形容丑陋,他皱起眉喝斥道:“你是谁,何故闯进咱们兄弟的雅间来?”
孙哲已站起身,打算将这不请自来的人丢出去,忽听对方吐出两个字——
“是我。”
这嗓音一出,孙哲与武浩都一愣,闯入之人低声再道:“孙哲、武浩,你们不认得我这张脸,该不会连本少爷的嗓音也认不出来吧?”
人皮面具要贴覆在脸上,须使用一种特殊的药液,才不会轻易掉落,为免麻烦,祈兆雪懒得撕下脸上这张人皮面具与他们相认。
两人自幼跟随着他,自是即刻就认出他的声音,顿时面霜惊喜之色,“世子!”
孙哲惊讶的指着他的脸,“但您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祈兆雪在另一头坐下,轻描淡写说了句,“我若不易容成这般,只怕我一露面,就有人来要我的命。”
他怀疑进城时见到的那些巡城的官兵,不是在搜捕刺客,而是被下了命令,一旦见到他,便格杀勿论。
闻言,武浩和孙哲神色一变,两人异口同声道——
孙哲间的是,“世子这是何意?”
武浩问的则是,“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您和侯爷先后出事?”
“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祈兆雪只知自个儿遭人追杀,其它的事皆不知,只能将自个儿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事告诉两人。
他找了几个以前常带孙哲和武浩去的地方,才在这处酒楼找到孙哲和武浩。
有鉴于先前那些护送他回来的侍卫们叛变,现下发现他们两人在此处时,他不敢大意出现,而是先藏在房外,倾听了会他们的谈话,发现两人仍忠于他,这才现身相见。
听完他所说的话,两人满脸震怒,孙哲一口咬宝,“宝是二爷买通那些杀手追杀世子,就连侯爷受伤之事,八成也是他指使人所为。”
武浩则谨慎的表示,“这事还不能妄下定论。”
祈兆雪询问两人,“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在您失踪数日后,有人闯进侯府刺伤侯爷,而后二爷以世子下落不明,侯爷伤重为由,掌管了侯府。他一接掌侯府后,二夫人便撤换了总管,而后说府里的侍卫护卫侯爷不力,致使侯爷遭刺客所伤,调换了府里泰半的侍卫。
之后二夫人又二爷的名义,淘换一批署衙里的官员。半个多月前,二夫人又以二少爷他们几个想去探望外祖之名,送走他们,如今二少爷他们不知所踪。”武浩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禀告主子。
在武浩说完之后,孙哲接腔道:“我瞧二爷定是被二夫人教唆,才会做出这些事来。”
二夫人的父亲是这勺江城的都尉,她性子强悍,二爷素来惧妻如虎,因此他认为二爷定是受了二夫人挑唆所致。
祈兆雪略一沉吟,觉得孙哲所言不无可能。他那位二叔性子绵软,贵日里都在房里绣花,鲜少理事,二叔那一房的大小事,都由二婶做主打理。
二婶的父亲是都尉,城防便是由都尉负责,城里那些兵马,在如今他爹昏迷不醒,他又失踪的情况下,自是归由都尉掌管,二婶要调换侍卫,自然简单。
须臾,他再间:“那我三叔呢?”
他父亲底下有两位弟弟,二叔性子懦弱,三叔性子淡泊,不像二叔一家还住在侯府里,三叔成亲之后便搬出侯府,带着妻子在外置房居住。
武浩回道:“这阵子我们没怎么见到三爷。”三爷自搬出去之后,便鲜少再回来,故而他几乎都要忘了还有位三爷。
说完这些事,孙哲关切的问道:“世子,眼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