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放开我!」突来的惊扰让平曦低嚷出声,拼命地扭动身体,努力想抽回被箝制的脚。
「嘘,夜深了,小点声。」没因她的挣扎而松手的玄殷,俊秀的五官因笑意
而显得意态风流,调侃地说着。
玄殷那张优雅斯文的俊颜总是让见着的人心儿突跳、魂魄都给勾了去,可平曦却只想一掌打掉他的笑容,「你这个登徒子,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了!」
你叫呀,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默默在心底很认真地回答的玄殷,笑笑地看了平曦一眼,又朝她伤处倒了些药,腾出了另一手取来伤布。
那副料她不敢的无所谓表情,让平曦一阵气恼,当下不管不顾地张大了嘴,「啊、唔……」
温润湿软的唇瓣蓦地袭来,平曦的尖嚷瞬间被吞没,吓得让她瞠圆了双眸,像个木头娃娃般僵住了身。
成功地堵住那招人注意的尖叫,偷着香的玄殷在松唇之际,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那沾上她甜香的双唇,朝她微张的嘴轻呼了口气,「嘘……」
暧昧的吐息窜入鼻间,让平曦敏感地抖嗦了下,也让她从怔然中回过神来,再次张嘴欲叫——
毫无意外地,玄殷再次迅速地以吻封缄,这一次他不只是让她喊不出声,更放肆地缠吮着红唇,探舌勾挑地诱她张唇,攻城略地的占有她甜蜜的芳腔。
强势的热息与舌尖,彻底侵略平曦的理智,难以言喻的酥麻战栗更让她忘了该要抵抗,甚至情不自禁地软了身任他予取予求。
须臾,玄殷才餍足地松开了唇,眷恋地以指揉抚她被蹂躏到微肿的艳红唇瓣,「要不是够懂你,我真会以为你是为了想我吻你才叫的。」
轻佻的语气,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促狭让平曦好不气恼,偏偏急促的心跳又彰显着被撩动的生涩情感,只好羞臊的涨红了脸,不想再吃闷亏的紧抿着唇,不甘心的瞪着玄殷。
忽视那双美眸的嗔视,玄殷坐直了身,轻柔地在她的足踝缠起伤布,「向来聪明的你,怎么扯上严炽书便沉不住气呢?」
「因为我不像你这么没良心,亏我皇兄推心置腹的待你,结果当他被抵毁时,你却事不关己,简直缺心少肺到了极致。」闷声轻哼,平曦顶回去的话里满是不屑与愤恼。
闻言,玄殷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两兄妹还真是一个样,只要扯上了对方便沉不住气。身为留在宫中的暗棋,这些话他听的还会少吗?「嘴长别人脸上,他人要怎么说甘卿何事,让自己吃亏受伤多不值呀!」
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平曦忿忿地扭过头,「只有你这种没心肝的人才会无动于衷!」
玄殷脸上笑容因她气恼的可爱模样而加深,「呵,偏偏现在给你裹伤上药的是我这没心肝的人呀!」裹好了伤布,他从袖底捞出了个药瓶,伸手要拉她环在胸前的手。
「我才不稀罕,你又想干什么!」别扭地挣扎着,平曦不依的手腕仍是被玄殷轻易擒获。
在她掌心倒了颗黑色药丸,玄殷不怀好意地笑道:「要自己吃,还是想我喂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平曦的手在得到自由后便朝玄殷那可恶的笑容挥去,「我才不要吃,谁知道这药丸会不会给你下了毒。」
像是早料到她的动作,玄殷反应极快地躲掉那羞愤的巴掌,「看来你是真想我喂了,倘若有毒的话,咱们就一起到地府做对同命鸳鸯吧。」接着便倒了颗药丸含在嘴里,朝平曦倾前了身。
「谁要和你一起呀!我自己吃就是了,你走开啦!」有了方才的经验,平曦就算再笨也知道他想用什么方法喂,极不情愿地边说边推开他越发靠近的胸膛。
「这才乖嘛。我给你倒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玄殷起身走到桌前。
那溺爱般的拍抚让平曦不由得又想起了严炽书,原有生气的面容因心酸而暗淡了几分。
端着茶走回来的玄殷,看到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心头也给揪紧了,却是漾出了痞笑说道:「我不过才转了个身,你就想我想得要掉泪啦。」
原本酸楚的心绪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消失殆尽,平曦眼眸仍泛着水气,在接过茶时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将两个药瓶子搁在小几上,玄殷交代地说道:「这药一日服三次,另一瓶是抹在伤口上的,伤会好得快也不会留下疤。」
见平曦一脸不以为然地不作声,玄殷在起身前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乖乖的,过几天我带炒糖栗来给你。」
「你快滚啦。」虽然眼神在听到炒糖栗时瞬间发亮,可那把她当小孩哄的语气还是让平曦一阵恼臊,心中那丝莫名生起的情愫更是让她感到迷惘。
「公主,您知道吗?那个害您受伤的俪月公主呀,因为与宫人行淫苟合惹得皇上大怒,将她送给西夷那性好渔色的蛮王了。」随着平曦住在佛寺的青芙,边忙着折衣边说着刚听来的消息。
「嗯。」浅浅地应了声,平曦淡然的神情没兴起半点波澜,专注地在绣绷上绣着展翅的雄鹰。
「最惨的就是那差点要被封为驸马的玄殷了,听说他因为这打击萎靡不振终日消沉,连皇上都给心疼了呢。」
持针的话而停顿,平嫌不由得看向桌上那用油纸包着的炒糖栗。
从那天夜里来给她上药后她就没再见过玄殷,可他允诺的炒糖栗却是连着几日出现在她房里。的确如皇兄所言,玄殷真没任何伤害她的举止,甚至还为了她的伤而费心,是不是她真能相信他呢?
不可否认的,糖栗子甜腻的热香总让她的心底泛起一丝甜,几乎能感受到皇兄曾说的「他喜欢你」的那缕心意。
倘若他真对她有意,又怎会因为俪月公主的叛情而消沉度日呢?
平曦在心底暗嗤自己那可笑的以为,一个没留神便剌着手指,沁出的血珠瞬间染红了绣布上的鹰眼,让她心慌意乱地低叫,「青芙,快、快去取湿布,我给皇兄绣的鹰要给血沾坏了呀。」
青芙很快地取来沾了水的湿布,主仆俩忙着抢救绣绷上那栩栩如生的雄鹰,谁也没心思留意到窗外那道凝视目光。
隐身在树后的玄殷,脸上不见惯有的轻浮不在乎,反倒是罕见的专注认真,蕴着浓浓深情的眸心坚定地望向房内。
静静刺绣的她,恬静的神情美得让人屏息,手忙脚乱的她,生动的表情又是俏生生的可爱?,就连她下意识将伤指含进嘴里的动作,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他心生燥热。
平曦呀平曦,你这妮子是对我下了什么咒呢?自嘲地扬起轻笑,玄殷心下一阵怅然,浅浅地逸了声低叹。
纵然平曦从不与他亲近,可因为严炽书的关系,玄殷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就算她总是被他惹得皱眉鼓颊,他仍是因那越大越渐倾城的艳容而加深了恋慕,当然让他失了心的绝不仅是那祸水般的美貌,她蕙质兰心的温婉个性、纯真甜美的笑容也全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多想能与她琴瑟和鸣、并蒂芙蓉地笑享人世百态,奈何朝纲不振的乱世当前,玄殷也只能将美梦压抑在心,认分地待在他的位置上,默默地守护着她,静静地等待美梦成真的那天到来。
冬去春来,园子里新栽下的花苗冒出了绿芽,平曦一早便将养在房里那盆牡丹抱到院子里,找着了好位置搁好花盆,自己也顺势坐在石头上,与牡丹一同享受暖阳晒在身上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