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错了,她只是你的邻居妹妹,你并不爱地。」汤伟伦接口。
杜豫琛苦笑道:「谢谢你又补了一刀。」不过这也证明伟伦是他真正的好朋友,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呃……」汤伟伦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连忙想一些至理名言鼓励他,以弥补自己的口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痛过、醉过之后,你依然是黄花岗上的一条好汉。」
杜豫琛忍不住咧嘴笑了,「亲爱的小伦伦,没想到你的文学造诣那么好,还会吟诗。」黄花岗就不必了,他还不想当烈士。
很好,会笑就表示他的心情好一点了,汤伟伦喝了口啤酒嘉奖自己,「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失忆后,就只有今天不开心,之前的日子都很开心,干么不跳过今天,再天天开心呢?」
「哇,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能,这段开示……」杜豫琛竖起大拇指,「够友发深省,赞!」
汤伟伦再喝一口啤酒,立即以身作则,与他聊一些开心的事,「是说,你想好我们要拍什么类型的电影了吗?」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像『那些年』啊、『我的少时』,那种小兵立大功型的学生片很适合。」
「亲爱的小伦伦,你真的是我的知音。」他们的资金有限,而台湾的电影环境也不太适合拍大片,不如就像伟伦说的那样,依循前辈成功的例子,再加上他们的创意,反而更能出奇制胜。
「不过我们也不全都依样画葫芦,只专注在高中时期,我们可以把故事的时空扩大一些,对了对了,像你和舒蕾这种的就不错,你看啊,」汤伟伦扳着手指头数数儿,「青梅竹马、麻辣教师、好莱坞、失忆……数不完的梗可以天马行空的任我们恣意发挥,肯定对中绝大都分观众们的胃口。」
杜豫琛觉得他肯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双胞胎,要不然想法怎么能和自己一模一样?他拿起啤酒罐敬他。「不知道汤导中意哪位大编剧,来帮助您完成您的处女作?」
听他叫自己汤导,汤伟伦心里一阵爽,拿起啤酒罐回敬,「当然是杜大编剧您喽,您是这个故事的主人翁嘛。」
杜豫琛一怔,他以为伟伦刚刚只是举例。「你想拍我和舒蕾的故事?」
「不行吗?」
「可是……」
汤伟伦心知他在担心什么,「虽然你和舒蕾的故事才演到一半,但我相信最后的结局一定会很美好的。」更何况那里面也有他的青春,他拍起来一定会更爽、更起劲。
「我或许永远想不起来。」
汤伟伦轻松地道:「那你就拿一座改编剧本奖喽。」
电影是卖一个美丽的梦,谁说一定要完全真人真事搬上屏幕。
「我在大学以前的记忆都是舒蕾告诉我的,不准。」
「反正我们又不急,你大可慢慢想、慢慢凑、慢慢编。」汤伟伦真正想说的是,反正工作室烧的是你的钱,你爱拖多久就拖多久,我无所谓。
杜豫琛喝着酒,没回话,既然无法如他所愿的一路向前行,那么他就暂时往后看吧,积极一点找回失去的记忆,说不定这才是找到那把重新开启他人生的钥匙最正确的方向……
第7章(1)
该谈的事总是要谈,杜豫琛待在工作室里细思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决定回家找温舒蕾,把这次的事件做一个完整的总结。
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不要被那段他遗忘的过去所羁绊,他要追求的是现在、是未来,而现在的他爱温舒蕾、爱温舒蕾的孩子,所以他会紧紧牵着他们母子的手,一辈子也不敞开,只是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彻底的把自己的心门打开,不可以再有任何隐瞒,这样他们才能解开彼此的心结,迈向幸福。
晚上九点多,从工作室坐出租车回家的杜豫琛,打算先冼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到温家等温舒蕾下班,不料他一下出租车,就看见温家门前站着两个穿着相当体面的金发外国人,其中较高的那一个伸手按着温家的门铃。
猜想他们可能是温家的亲友,杜豫琛走了过去,用流利的英文询问,「请问你们找谁?」
眼前这两个男人都是金发碧眼的大帅哥,身高和体形和他差不多的这一个,年纪看起来长了他五、六岁,另一个身材比他小一号的,岁数看起来就和他一般大。
「温舒蕾。」个子较高的外国男人回道。
杜豫琛答道:「她去上班了,晚一点才会回来。请问你们是……」
「我是蕾蕾的前夫,威廉,他是蕾蕾在英国的室友兼好朋友亚当,请问你是……」
他就是舒蕾的前夫?杜豫琛的眼底浮上一层薄怒,「杜豫琛。」
他就是蕾蕾看得到、爱不到的那个青梅竹马啊。成廉与亚当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威廉代表发言,「我们想等蕾蕾回来。」
杜豫琛只考虑了一秒钟,便拿出温家的钥匙开口,「请进。」他招呼两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后,走到厨房为两位客人倒水,回到客厅,他把一杯水放到威廉面前,对看他问道:「你是因为知道舒蕾怀孕的消息,才特地从英国赶来的吗?」
见杜豫琛直指着自己,威廉心中的警钟大响,但他不想妄加猜测,模棱两可的反问,「蕾蕾都告诉你了?」他以不变应万变,总之就是不能让蕾蕾在杜豫琛面前站不稳脚跟。
手中的第二杯水也放下后,杜豫琛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虽然你是孩子的爸爸,但舒蕾现在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回英国,我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
他这是在间接告诉他们,他希望他们不要釆打扰舒蕾平静的生活。
原来蕾蕾是拿自己当借口了,大约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威廉的心也安了大半,编起故事来更加得心应手,「说好孩子是归蕾蕾一个人,但……你也知道,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希望能负起当父亲的责任。」
杜豫琛想也没想便拒绝,「不需要。」
「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和蕾蕾之间的事。」
怎么都是舒蕾的前夫在说话?杜豫琛突然觉得眼前这两个男人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在这件事上,舒蕾的室友不好发话,但未免也撇得太干净了吧?
见杜豫琛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饱合不认同的眼眸看着自己,亚当只好开口了,「杜先生有事?」
他的口气其实不太好,无奈他的声线实在是太柔美了,所以完全听不出来。
先撇开杜豫琛对威廉不逊的言行不说,在英国和温舒蕾同住的那些年,他听地说过太多杜豫琛怎么欺负她的故事,因此在他的心里,杜豫琛不只是一个不晓得珍惜朋友感情的负心汉,还是一个只会让朋友伤心的大坏蛋,他早想为她出一口气了,又怎会对杜豫琛客气。
感觉到亚当似乎和一般男人不同,杜豫琛登时起了疑心。他不动声色他在两人身上寻找证据,最终在两人手上发现同一款对戒。
难道舒蕾的室友是同志,而他和她的前夫不单纯只是朋友,还是一对恋人?亚当见杜豫琛似乎有些出神,忍不住又唤道:「杜先生?」
收回心思,杜豫琛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是舒蕾在英国的室友兼好友?」
「是。」
「那你不觉得你和舒蕾的前夫这么友好很对不起舒蕾吗?」杜豫琛故意出言攻击亚当,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