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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儿,你继续说。」解冰云微微加重力道握紧了妻子的手一下,告诉她他会保护她,尽管说。

  看了看众人的神情,周静秋目光低垂。「人都退出去,把窗户打开,不燃董香,把灵堂撒了。」

  「把灵堂撒了……灵堂……」解冰云倏地怒了,两眼如吃人的野兽红得吓人。

  「谁让你们设灵堂的?!人都还没死就迫不及待,你们可寘孝顺!」

  「这……」解冰锋无语。

  「是太医说该淮备了……」解冰庭小声的说道。

  「撤掉,撤掉,通通撤掉!窗户打开,人都出去,一点香也不许燃,谁不照做,就别怪我踹人。」解冰云怒吼。

  屋子里被赶得只剩下脸皮抽搐的大爷,以及脸色难看的大夫人,其余人怕被波及,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房间。

  三代人包含妻妾在内有四十多人站在院子里,面上讪讪的互视一眼,谁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惶惶然的交谈着。

  谁不知道安国公府的解五爷就是个横的,京中小霸王,皇上宠着,爹娘疼着,兄弟们让着,他聪明过人,顽劣也过人,打小就在皇宫进进出出,因此胆大横行,无法无天。

  忘了一提,太皇太后是他姑祖母,他小时候曾抱养在姑祖母宫中五年,因此快四十岁的皇上得喊他一声表弟。

  「五弟,天儿冷会冻着娘,窗子就别开了……」穿得少的大夫人打了个哆嗦,让人升起地龙。

  「人都快死了还怕什么冷,两脚一伸就不冷了。」解冰云冷嘲道。

  「你……」长袖善舞的大夫人头一回说不出话来。

  第十一章 赶回京城(2)

  这时,年过半百的巩太医入府了,他叫叫嚷嚷的破口大骂,声音之大让人晓得他身子安康。

  原来他是被背进来的,脸上青瘀红肿的左随风面无表情,将骂了他一路、打了他一路的巩太医放下。

  因为巩太医不肯来,只好「请」他来了。

  「臭小子,我就知道是你,这京城里也只有你敢对老夫无礼,活似太医是你家养的老奴!」巩太医捻着胡子咕哝,老大不高兴。

  「老巩,我娘要是救不回来,我灭你满门。」他就一个娘,还没好好孝顺她,怎能眼睁睁看她死去。

  「你……你威胁老夫?」巩太医惊惧的瞪大眼。

  解冰云发狠的挥着拳头。「是威胁你,你有三子一女,老妻一名,五个孙儿,少了谁都心痛吧!」

  「……好,算你狠。」巩太医火大的接过左随风递来的医箱,取出脉枕先诊脉,而后眉头一皱,翻看解老夫人的眼睛和气色。

  「怎么样?」解冰云急忙问道。

  「不好。」非常不好。

  「除了不好,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解冰云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警告他老人家仔细斟酌呀!

  不买帐的巩太医哼了一声,「准备后事。」神仙不救无命鬼。

  「你——」解冰云正想拎起巩太医衣领饱以老拳,周静秋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再将一物塞入巩太医手中。「夫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医者父母心,太医能救一定会救,绝不会见死不敉。」巩太医心中讶然,脸上却波澜不生的垂下衣袖,悄悄接过比拇指大没多少的青色姿瓶。

  蓦地,他看见周静秋的手指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移到老夫人手上,指尖在老夫人的指上挑点了两下。

  莫非有异?

  巩太医再细察,本来就小的眼睛在看到指甲盖上一条比头发还细的黑线,倏地一眯,成细缝。

  「咦!这是……」居然是……「还能救吗?」解冰云神情严肃的看看妻子,又望向巩太医,两人刚才的小举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试试看。」巩太医取出银针先试扎了几针,发现老夫人指甲上的黑线颜色变深,他又连下十八针,针针深三寸到五寸。

  未关的窗户飘送进丝丝凉意,吹散了屋内的燥热,微凉的风流动着,让原本感觉快窒息的人顿时又活了过来。

  过了一刻,巩太医拔针。

  他动作极快的将银针收入针盒,不让人瞧见,但是眼尖的解冰云还是看见银针的针头比墨还黑,顿时,他的黑眸迸出怒色。

  「巩太医,我娘的病……」巩太医手一举,不让他开口,取出青色小瓷瓶,他先细闻瓶中的气味,再倒出一粒豆子大的红色丸子,捏了一小撮在口中轻尝后,他才满意的一点头,将红丸化入水中,让郭嬷嬷将化开的药水喂入老夫人嘴里。

  「过了今夜能醒便是捡回一命,否则该布置的就该布置了,你灭我全家也没用,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他也无能为力。

  巩太医临走前,若有所思的看了周静秋一眼,青色瓷瓶未归还的收入怀里,这可是好东西,不还不还,当是诊金吧,里面还有三颗小红丸,是他从未见过的解毒配方。

  子时过后更声响,尽责的更夫打着响板。

  案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着一室的诡魅阴晦,窗外半残的月儿被乌云遮住,更显得鬼影幢幢。

  呼吸很浅的老夫人脸色还是一样的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胸口微乎其微的起伏,彷佛下一刻就要没了气息。

  在老夫人的床边多了一张罗汉榻,榻上一躺一坐两道彷佛静止的身影,沙漏无声,一点一点的滑落。

  蓦地,一阵风吹过窗帘,呼呼的轻声惊醒了刚打个盹的人儿。

  「啊!我睡着了?」揉着发酸的领肩,周静秋试着坐起。

  「再睡一会儿,我看着。」解冰云伸手轻揉着妻子僵直的背,舒缓她睡姿不良的酸痛。

  「不了,再睡就真的起不来了,娘的情形有变化吗?」她往床上一看,宛若死人的老夫人面容平静。

  「不好也不坏。」他额上的皱痕深得看出疲惫,放不下的心纠结着焦虑,眼下的青影浮肿。

  「你要不要躺下来歇一下?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睡一觉,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周静秋心疼他,揉摸他紧皱的双眉,替他轻压眼部的穴位舒压。

  他揺头,仅躺在她腿上吁了口气。「我还行,也就这几天了。」他说得苦涩,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若是母亲真的撒手人环了,净身、换衣、入殆、下葬,真的不用几天,挑个良辰吉时便尘土同归。

  「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娘是有福之人,定会否极泰来。」除非她的药剂配错了分量。

  解冰云苦笑,以手遮住流出泪水的眼。「你怎么知道娘中毒了,还编出震慑人的鬼话?」

  「你忘了我是仵作呀,人体一点细微的变化我都能一眼瞧出,而我习惯第一眼看向人的手指。」从右手手指验起,再来手臂、颈肩、背……她用的是验尸的标淮程序。

  「他们居然对她用毒……」娘对他们还不够好吗?竟然还想要她的命,全然不顾多年的情分。

  「人心难测,想要的东西太多,愿意付出的太少,一般人都不喜欢绕远路,既然有捷径,为什么不走?」门口有座山挡路,那就把山搬走,愚公移山是为了便利,如果山不挡门,愚公会想把山移走吗?世世代代做着傻事,他也想给后代子孙一条好路走。

  「呵!可笑,真以为娘死后他们就会得到一切吗?我娘可没他们那么笨。」短视的只看见眼前的利益。

  「嗯,生得出你这么心黑又狡猾的儿子,娘怎会是普通人呢,肯定也是心智过人,计谋无双的奇女子。」虎母无犬子,母狼生狼崽仔,能掌控其心各异的府中人这么多年,着实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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