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玹面露诧异,“我以为咱们已经私订了终身。”
“谁同你私订终身?”她没好气地道。
“那日在马车里,你可是亲口答应会对我负起责任,难道你想不认账?”
听他提起那事,她拳头痒得很想揍人,“那不只是你一时的戏言吗?”
他神情严肃的瞅着她,“我岂会拿婚姻大事当儿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弄不清他是不是又在逗弄她。
“我不会拿你我的终身大事来当儿戏。”他叹息一声,捧住她的脸,“我那日是认真的,我以为你明白。”
她明白个鬼呀!拂春用力挥开他的手,板着脸道:“那天你莫名莫妙逼着要我负责,这还不儿戏?永玹,我警告你,你别再戏弄我,否则我真对你不客气。”
见她真的怒了,永玹解释道:“我从未戏弄你,我……”
他话未说完,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王爷,张大人求见。”
“让他在大堂等我。”永玹站起身看着她,说道:“拂春,我与张大人要商量官银的案子,你我的事,等我回来再谈可好?”
她被他给撩拨得心烦意乱,朝他摆摆手,意思是同他没什么好谈的。
见她没答腔,他当她默许了,走了出去。
独自留在房里,拂春心烦的来回踱步,她不太明白自个儿是怎么了,一颗心被他给搅得时喜时嗔,无法平静。
待在房里越想越乱,她索性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
知道这两人是奉永玹之命保护她,她回头道:“我没要出去,你们用不着跟着我。”
“王爷担心那些杀手不死心再前来刺杀您,吩咐属下务必要保护好拂春小姐。”其中一名侍卫说道。
“这里是衙门,那些杀手应该没那么大胆闯进来。”
那侍卫回道:“那些贼人连朝廷官银都敢劫,岂会将这小小衙门放在眼里。”
“你说的倒也没错,”拂春瞟了眼受伤的手臂,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反倒露出一抹期待,“他们要是敢来,这次我非抓住他们不可。”她战意昂扬,准备回房里拿随身长棍,忽地瞥见廊柱上有几只蚂蚁,她猛地想到昨日在槐树坡见到的一幕情景,脱口而出,“啊,我想到了,该不那里吧。”
说完,她看向那两名跟着她的侍卫,催促道:“去告诉你们王爷,说我想到有个可疑的地方了。”
永玹带着拂春与八名侍卫再来到槐树坡。
拂春翻身下马,率先走向那棵大槐树,绕到树后头,她低头寻找须臾,找到一个虫蚁出没之处,拨开草丛,回头朝跟在永炫身旁的几名侍卫说道:“借我一把剑。”
一名侍卫抽出腰间佩剑,倒转着剑柄,递过去给她。
她握过剑柄,握开草丛,插入一处缝隙里,剑尖沿着那补缝隙,往前后和四周刮了一大圈,一边顺手把周围的杂草一并除去。
片刻后,被她刮过的地方,露出一片彷佛被切割过的土块,严丝合缝的被填在内里。
“这块地底下该不会有什么密室吧?”她将剑还给侍卫,一边说道。
昨天她瞧见那些成排的蚂蚁沿着缝隙里钻出来,隐隐觉得奇怪,不过当时永玹过来了,她没来得及细看,离开后也就忘了。
见状,永玹指着那土块,吩咐侍卫,“把它给移开。”
两名侍卫上前,抽出佩剑,插入缝隙里,试着将那片土块给撬开来,不久,他们将那片土块给抬了起来,露出底下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拂春站在洞口旁探头望着,但里头实在太黑了,瞧不清楚。
在等侍卫去找来火把和绳索时,永玹垂眸睇看着那洞口,说道:“看来那些劫匪虽飞不了天,倒是能遁地。”他接着睇向拂春笑道:“这回若是能破案,你可是首功。”
闻言,拂春欣喜的追问道:“那可有赏银领?”
见她满心想着银子,他不免失笑,“回去后我会禀明皇上重重赏你。”
“你可别忘了。”她想起自个儿上回帮忙捉拿到两名钦命要犯,得了一百两银子,这回若是能破了这案子,少说也得赏她个五百两吧。
永玹满脸笑意,意有所指地道:“忘了谁也忘不了你的。”
拂春想着赏赐想得太开心,没听出他话中有话。
没多久,侍卫们便找来了火把和绳索,并将绳索的一头牢牢绑在那棵大槐树的树干上。
“我先下去瞧瞧。”拂春接过其中一支火把,迫不及待沿着绳子爬了下去。她的速度快得永玹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无奈又担心地揺揺头,心里想看以后得想办法管管她这一股脑往前冲的急性子。
很快便滑到底,拂春仰起头大声喊道:“下来吧。”她举起火把照着四周,发现前面有一条甬道。
没多久,永玹等人陆续下来,侍卫下来六个,留了两个人在上头看守。
一行人往甬道走去,此时正值盛夏时分,外头酷暑逼人,但越往里面走,只觉一股寒意竟扑面而来。
几人手里的火把照亮幽暗的甬道,永玹瞥见两旁的壁画,说道:“这里像是一座古墓。”
“你是说这里是古人的墓室?”拂春盯着一旁画着仙人升天图的彩色壁画,顿感寒意更加逼人,不自觉揉了揉手臂上冒起的疙瘩。
“嗯,只是不知是哪一个朝代的墓室。”
一行人边看边往里面走。
拂春猜测道:“那些劫匪抢了官银之后,该不会就是躲进这里好躲避官差的追捕,连同那些官银都藏在这里吧?”
“有可能。”
空荡的甬道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永玹示意身边的佳卫提高警觉,接着追上走在最前面的拂春,与她并肩而行。
来到甬道尽头,是一处墓室,墙上点着几盏长明灯,几人还来不及四处察看,便遭人袭击。
十几名黑衣人从后方的甬道窜了出来,持着兵器朝他们砍去。
他们一路上一直暗自戒备,因此在对方偷袭时,旋即发观了。
墓室里登时响起金戈交击之声。
拂春提着长棍,一边还手回击,一边刻意挑衅道:“你们是谁,蒙头盖脸的见不得人吗?有本事就把脸上的蒙面给揭了,光明正大的同咱们打。”
对方一人冷哼道:“你们敢擅闯这古募,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音一落,黑衣人的攻势更加凌厉。
见对方似是真想置他们于死地,拂春也顾不得三舅曾告诫她非到必要不许伤人性命,此刻危急关头,她若不杀他们,那些人就会杀了她。
她将手中长棍一扭,抽出藏在里头的一把细剑,全力应敌。
然而对方人多,武功又不比他们弱,他们一行人很快被分散。
拂春瞥见永玹落单,她只记得他也懂武功,却不知深浅,为防万一,她退守到他身边保护他。
他们遭六名黑衣人围攻,一步一步被逼到角落,永玹瞥见随行的侍卫有两人被杀,另外四人也被黑衣人纠缠住,无法过来帮忙。
他未带兵器,手里握的一把长刀还是适才从一名黑衣人手里夺来的,觑见一名黑衣人举刀要砍向拂春,而她正与另一名黑衣人交手,无暇顾及,他横刀替她挡住那一刀,却顾不了背后的攻击,他闷哼一声,忍痛回手一刀刺向对方的胸口,在对方倒地后,他发现又有一名侍卫被杀死,紧接着两名黑衣人朝他们围拢过来。
他神色凝重的对拂春交代道:“我拦住他们,你趁机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