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她的手,轻斥,“别这么用力捏,瞧你,都捏红了。”
“我……”脑袋混乱的她呆若木鸡。
“既然我已发现怀里的女人是谁,你说,我岂会狠心对她下毒手?”他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以唇喂她。
她娇喘一声,害羞的瑟缩了肩,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承接他渡过来的水及亲吻。
他的亲吻温柔且缠绵,是燃烧的火,自她的唇烧向她的舌,再顺着喉咙一路烧烫她的心,教她难以抗拒。 他贪婪的吻着,吮着,要她熟悉他的气味与存在,她是他的,这点无庸置疑,否则人生兜兜转转,她岂会又回到他怀中。
他的舌尖放肆勾缠着她,压抑不住泛滥情骚,呼吸转为低吟。
才刚清醒的晨露被他吻得娇喘吁吁,不自觉被他压在身下,痛拧了眉心,“好痛。”
他那情不自禁揉抚美丽浑圆的大掌登时僵住,望着身下痛白了俏脸的心上人,压抑低吼了声,咬了下她的唇,“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感受到他的气息与体温,而他意有所指的宣告,使她苍白的脸添上一抹妩媚。“我不是你的妻子。”
“都已圆房,你敢不认?”他的眉不悦向上一挑。
“那……那是……”一说起他们的圆房,她就气恼。
她羞恼的模样,教公子碧心软的又啄吻了下她的唇,“那一夜,我太粗鲁了,你很疼吧。”她生气闪躲他的亲吻,她差点以为会被他撕成两半,哼!
“还在疼?”他担心伸手就往下摸。
她立刻夹紧双腿,不许他造次,“你想做什么?”
“我看一下。”
“不许看。”
“你我是夫妻,你不必害羞。”他硬是要看。
晨露用力推开他往她身下摸的手,不小心又扯疼伤口,让她痛苦哀号,“好痛。”
“果然还在疼,我看看。”听她呼痛,他心下一急,再次动手。
她又羞又恼,用脚踢他,“那里已经不痛了,是我的伤口在疼。”
公子碧停下检查的动作,眸底有满满的受伤,“你为何不认我?”
“……”
“为何不说话?”
“已经死了的人,要如何认你。”
他不快的低斥,“胡说,你明明活得好好,不许你再说那个我不想听到的字眼。”
她闷声不吭,别过脸不看他,心里有满腹委屈,加上多年来的相思,以及他敏感的身分,教她无法快乐的与他相认。
他何尝不知他们之间有着白府满门血仇,人是父王下令杀的,他把心一横,终于问了最害怕的问题,“晨露,你恨我吗?”
你恨我吗?
当然不,偏偏她也不能爱他。她怔怔无言。
公子碧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颓丧的垂下双肩,“你果然恨我,才会不认我。”
她不忍见他失落,苦涩着声道:“我恨的人不是你。”
她恨父王,这点无庸置疑。
“我爷爷和我爹爹并未谋反。”她不容白家一门清誉遭受诬蔑。
“我知道。”
“我好不甘心!”她恨得咬牙切齿,“明明他们是清白的,大王却罗织罪名,连刚会说话的小阳都不放过,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愤恨的怒捶床板。
强烈的恨意与强烈的悲伤相互冲击,使她全身不住颤抖。
无话可说的公子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以他热烫的怀抱无声安慰受创甚深的心上人。怨恨烧灼她的心,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心头满是忧愁的两人沉默无语,好半晌后,晨露终于较为平静,缓缓开口问:“小忆呢?”
“小忆?”他想了下,意会她口中的小忆是谁,“她好吃好睡,你别为她担心。”
“只是?”她听出他话里有但书。
“只是她不能到处走动。”
她心慌扬声,“你把她关进牢里?”
“放心,她是你的丫头,我不至于狠心关她进牢里,不过是让她待在房里。”
发现晨露易容成俞思凡后,他们也一并揭了紫鸢的假脸皮,果不期然发现连陪嫁侍女都是假的。
“你们是如何偷天换日?”他深信定是有人在背后主使,否则她们无法掩人耳目混进府里,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他虽然感谢新娘换了人,但也不会因此轻忽大意。
晨露自嘲一笑,“平时你的二公子府确实戒备森严,要换人并不容易,但在你的大喜之日,众多宾客带着各府随从,要混进来便简单多了。”
“抚琴的人不是你。”他知道她的琴艺没那么高超绝伦。
“不是我。”
“所以老三刻意试俞思凡,老五应当早有警觉,是以与我拜堂的人是俞思凡,进了新房后,便换成你。”公子碧仔细回想那一晚及隔日与兄弟们的对话,便得到了答案。
“是老五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公子封已经去林国,公子淳与公子爵视他为眼中钉,俞思凡偏偏想与他同生共死,两人兴许是回不来了。”晨露就事论事,对于王家这些丑陋的你争我夺感到可笑,大王的儿子个个野心勃勃,明争暗斗,无一日安宁对大王就是最好的惩罚。
“老五回来了。”
“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在你昏迷的这段期间,仪妃在后宫遭到宸妃毒杀身亡,父王便命老五回城,铸下大错的宸妃遭到流放,老三也因此遭受牵连,父王改派他出使林国。”先前因她的伤,他没办法宁定心神思考宫中最近所发生的事,现下定下心来仔细想想,仪妃的死,老五因此因祸得福,实在令人玩味。
“你要小心他。”公子封回城不是好事,谁知意在取得大位的公子封会有什么盘算。
“你为何听令于老五?”他不喜欢她与老五牵扯在——块儿。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是什么?”
晨露无所畏惧直视他的双眼,吐出冰冷的字:“报仇。”
“……”
“你可以杀了我,可我要你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大王尝尝什么叫肝肠寸断。”
公子碧长叹了口气,一个是他的父王,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他选择站在哪一边都不对。
“既已知道是你,我又岂会杀你。”
晨露看出他的为难,她本就不期望他会为她反叛,她只是淡然一笑,“在你大婚那一夜,我本要一走了之,却没想到你提前回新房,一切便乱了套,现下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你我就当不曾相遇,后会无期。”她推开他的胸膛,试着下床。
公子碧恼极了,收紧双臂,不肯放人,“你要上哪儿?”
“你无须知晓。”
“我是你的夫婿。”
她冷冷讥嘲,“没有拜堂,只能算苟合。”
他恼火低吼,“你非要气我不可?”
她是气他,也是提醒自己,不可陷溺于他的温柔,否则她会忘了家是如何灭的。
“好,你非要说是苟合,那便是苟合。”他不悦拉扯她的衣衫。
“你做什么?!”她惊骇大呼。
“与你苟合。”公子碧气疯了,顾不得她的伤,只知他得用尽一切方法留下她不可。
“我不要。”
“你要不要与我无关,反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他朝她怒吼,吼出他的痛心。
她踢他,打他,却是撼动不了他的力量。他的怒火烧痛了她的心,她受不了的吼出满腹心碎:“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父王灭了我白家满门,除了离开你,你自己说,我能怎么办?”
她伤心至极,双手成拳用力打他,不在乎扯裂已结痂的伤口,血如红花,点点染红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