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一秒。
随即——
郭馥丽揪发惨号:“那我刚刚清的是粪水吗?!”
潘若帝惊恐地看着双手。“我刚刚是用这双手清洗被粪水淋湿的置物箱吗?”
“这有大肠杆菌吧?”郭馥丽大叫。
“赶快用酒精洗——”潘若帝哀嚎。
郭馥丽跟潘若帝大受打击,一起找酒精消毒去。
程少华最干净最冷静,他从头到尾袖手旁观。
这会儿,人都跑光,剩他善后。
他不知道有多爽,全走光,赞啦。
他又往徐瀞远站前一步,注视她。
“现在怎么办?你要快处理。”
徐瀞远又一阵慌,眼睛不知往哪儿放。“明天就会来弄——”
“徐瀞远,看着我。”
“……怎样?”她牙一咬,抬脸瞪他。
“你不敢看我?”他黑阵饱含笑意。
“你穿这样很没礼貌。”
“你介意?我以为你任何时候都只有一号表情呢。”他懒洋洋道,又靠近步,将她困在他跟墙壁间。
徐瀞远心跳评然。“你够了喔。”
“坦白说吧,我看起来很可口吧?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唔?”
“这是你自找的。”
刷!徐静远扯落浴巾。“这么爱露,脱光光算了。”
“啊——”
目睹全裸的程少华,惨叫的不是徐瀞远,也不是事主程少华,而是走进厨房的郭馥丽。她撞见程少华的股间风景,骇得掩眼急退,撞上听见她尖叫奔来的潘若帝,两人同时跌倒,郭馥丽在上,潘若帝在下,二人嘴贴嘴。并非男女主角,却很抢戏——
“呸。”郭馥丽抹嘴,推开潘若帝跳起来。
潘若帝好无辜,捣着嘴,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他呻吟:“我闪到腰了。”
谁管你闪到腰?!郭馥丽指着程少华骂“还不把浴巾系好?!”
喔,受郭馥丽跟潘若帝亲嘴画面震撼到的程少华,这才将浴巾捡来,系上。而害郭馥丽跟潘若帝亲亲的肇事者,决定快快离开这混乱地。
“先走了,明天过来。”徐瀞远闪人。
郭馥丽拦住她。“不用来了,我们退租,这么臭没办法住人。”
“我没办法退租。”
“粪管漏水你还好意思租人?”
“明天会修好。”
“你保证,有这么简单?”
“如果坚持退租也行,但押金不会还你。”
“你——”唉呀呀,唉呀呀,这女人怎么那么想让人揍下去啊。郭馥丽深吸口气,目露凶光。
“你房子出状况,是这种态度吗?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房客道歉,说声不好意思,免一个月房租什么的。你好意思用这么嚣张的态度跟我乔事情吗?你是不是没看过“大尾鲈鳗”?你不知道姐姐我以前是混哪儿的喔,对你客气你随便,对你不客气你就给我去吃大便——”
“小郭来——”趁郭馥丽讲出更脏的话前,潘若帝把她挟持到边边去,给她灌椰子水,帮她刮刮痧,这女人最近肯定又赶稿不顺,上火了。
对于房客的抗议叫嚣,徐瀞远无动于衷。
她跟程少华说:“请你们跟楼上住户说一声,明天下午修理粪管,白天不要冲马桶。”
“听到没?”程少华朝刮痧中的郭馥丽喊:“记得去说嗄?”
“屁啦,我受的气还不够吗?潘若帝,你去讲,你对阿北有倒垃圾之恩,你跟阿北感情好。”
好个头啦!潘若帝扳正郭馥丽的头。“不要动,脖子很多痧,怪不得一天到晚吠来吠去,你火大啊。”
大事底定,明天处理。
徐瀞远告辞,她朝后头的程少华说:“我回去了。”
程少华跟过去。“我送你。”
这两人一前一后,一起穿越客厅。
徐瀞远注意到长椅上,有一排猫。她停下脚步,吃惊地望着。那真是,整排的猫啊,它们有的坐着瞪她,有的趴着睡觉,有的警戒地缩在一角。
“小华?”她养过的小华窝在抱枕,徐瀞远跑过去喊它,小华好配合地马上喵呜回答。徐瀞远克制不了,搂住它任它蹭了蹭。
程少华揶揄她。“不是说不会舍不得?”口是心非的家伙。
徐瀞远又看向其他猫儿。“这都是你养的?”
程少华走到沙发,给她一一介绍。
“这只咖啡色的叫大喜,它最肥最老最爱吃。这只白的叫小冷,是哑巴,一天到晚对棉被发春。小虎,没有指甲,爱乱啃东西。是破坏狂——这只瞪着你,橘色的叫小龟,它耳聋,爱吃醋,不爽就乱尿尿。”
徐瀞远忍不住笑了。“你养的猫怎么都不正常?”
“所以才需要我。”程少华抱着小冷。“可爱吧?”
现在,有这些人,这些猫,这地方,感觉温暖多了。
徐瀞远环顾客厅,曾是她跟妹妹住的地方啊。她走向书架,站在那儿看着妹妹的漫画书。
程少华注意到她的悲伤。她想到妹妹了?
徐瀞远凝视书柜,眼睛起雾,神色哀伤,像陷进谁也触及不到的冰冷世界。她好像看到妹妹站在书柜前,翻动漫画,偶尔回过身,对她笑。
“姐,这套很好看喔,你就是不看漫画才会老是这么严肃。工作压力越大,更需要看这种搞笑漫画减压啊——”
只要闭眼,她就听见妹妹声音。
妹妹看漫画常边看边大笑。妹妹藉漫画减压,而我,我却藉妹妹的笑声,感到认真打拚很有意义。徐瀞远想着那张笑脸,那笑声,最后却躺在血泊……
徐瀞远睁眼,她惊讶,低头看。
程少华握住她手,她想甩开他却握紧,她抬头要骂,他笑着拉她的手过去,原来,他是拉她的手去摸他抱在怀里的猫儿。
“小冷今天刚洗过澡,很好摸吧,它用的可是最顶级的东方森草沐浴乳。”
他握着她手,带她一下一下抚摸猫儿皮毛。
小冷咕噜咕噜,屁股翘高,尾巴竖起,兴奋抖震。
小冷滑稽的模样,令徐瀞远笑出来。她一下子被程少华从悲伤记忆拉回。她被他大大的手掌握住,温热的包覆。很暖啊,而掌心下,猫的皮毛,柔绵绵地。她一如剌猬,封闭尖锐。但这时抚着猫儿,尖利不起。
程少华故意闹她,又抓她的手,贴在他胸膛。“这只也刚洗过,也很好摸。”
徐瀞远缩手,如被烫到。
“我明天一点到。”她急着往门口跑,她逃了。
看她狼狈逃窜,程少华真得意。哈哈大笑,能让这冷冰冰的女人惊慌失措,好过瘾啊。他实在是得意忘形了,都忘了从刚刚到这会儿,一直有两位观众在场。他们看完他对房东小姐的种种小动作,一起吓得魂不附体。
“程少华干嘛对房东那么好?”郭馥丽小声问一旁拿刮痧板的潘若帝。“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了?还是……他被鬼附身了?”
“这不是程少华。”潘若帝低声回:“我看他怪怪的,我明天还是去求平安符好了。”
程少华送走房东,吹着口哨,回房间。
且慢。他看见长椅上,有一团碍眼的家伙,效法他方才的动作,卖力表演,努力剌激他。
潘若帝抓住郭馥丽的手,按在自己胸膛。“这只也刚洗过,很好摸。”
“喔?摸这里?还是这里?还是这里啊?”郭馥丽双手往潘若帝腋下一揪。
“啊哈哈哈哈哈。”潘若帝怕痒,“肌情”难耐,边抖边笑。
“低级。”程少华瞪他们一眼,回房。
郭馥丽跟潘若帝倒在椅上,大笑。
潘若帝说:“华哥怪怪的——该不会是喜欢我们房东吧?”
“那是他的菜?不像啊……”小郭眉头一皱,分析道:“胸部没有34C他不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