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不论人品好坏,各商号都很佩服他高瞻远瞩的眼光,并推举他出任商会魁首。
原来他是庶子啊,听来是环境造就了冷漠残酷的他!官紫熏不由得替他心疼起来。
“总之,小姐日后若见到他,离他愈远愈好,那种人是当不了英雄救美的好人的,他是奸商,也是坏人。”小蓉说得口沫横飞,就是想让主子离他远远的,“说来他也算识相,承认自己是坏人……”
官紫熏听了很难过。好可怜的人,说自己是坏人,外人也这么说,长期处在这样歧视的目光下生活,肯定很辛苦。
何况她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从小就喜欢跟仆役下人的孩子们玩在一起,所以她很明白,不论是穷人家的孩子或庶出的孩子要出头都相当困难,因此不得不耍弄心机,看能否飞黄腾达……
她咬着下唇,突然从椅上起身,“去取来一匹缭绫,我们出去一下,你驾车就好。”
小蓉眨巴着眼睛,困惑的跟上主子的步伐,“小姐是要去巡视桑园吗?可不需要这么早吧?”
“我想先去另一个地方,接着再去桑园,这样时间上刚好。”
“刚好小姐是想去——”猜出主子要去哪儿了,小蓉倏地瞪大了眼,慌张的想阻止,“不成啦,老爷这几日跟总管下江南去,咱们不能出乱子啊。”
但官紫熏却很坚持,“我要出去!”
主子难得有执拗的时候,而且小蓉很明白,一旦主子坚持起来便是没得商量的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吗?不然,怎么她那么努力想打消小姐对阙穆沙的好奇,却好像得到了反效果
第1章(2)
片刻之后,马车驶出官织坊本铺,答答的走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
小蓉硬着头皮的将车子停在那栋富丽堂皇的“穆沙府”门前,她动作俐落的跳下马车,拿了矮凳,拉开帘幕,仍不死心的问:“到了,主子真要下车吗?”
官紫熏深吸了口气,朝她点点头,再将手上的一匹上等紫金绫纱交给小蓉后,拎起裙角,小心的下了车。
小蓉看主子毫无退怯之意,也只能吐了一口长气,抱着绫纱跑到大门前,跟其中一名侍卫说了些话,就见那侍卫回头瞧了官紫熏一眼,见美若天仙的她朝自己微微一笑,年轻的脸庞顿时羞红起来。
“请姑娘稍待,在下马上去请示七爷。”
不一会儿,年轻侍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看来严谨的总管陪同。
两鬓斑白的金滔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道:“奴才是府内的总管事金滔,官织坊大小姐到访是府里的福气,只是七爷公务繁忙,只能跟姑娘说几句话,还请姑娘见谅。”
这家伙好大的架子!他以为人人都有机会能见得着她家主子吗小蓉闻言心中不悦,噘起红唇在心中嘀咕起来。
“谢谢金总管,我明白了。”官紫熏盈盈欠身。
金滔精明的眼眸看着她秀美的容貌及散发的纯净气质,“官姑娘,这边请。”
“麻烦你了。”她带着一颗既紧张又期待的心,走进穆沙府这大宅院。
“天啊,这、这真是气派豪华!”小蓉瞪大了眼,忍不住低呼出声。
此刻,她们主仆俩正穿过正厅,眼前是一座石桥飞瀑,相当壮观,再加上设计巧妙的池塘引水,叠石造景,衬着一座矗立在粼粼湖面上的亭台,彷佛人间仙境似的。
官紫熏也是看直了眼,再望向另一边,楼台在绿树间掩映,窗棂的雕工细致,怎么看都极具富贵宏伟的气势。
她们主仆两人也不是乡巴佬,但官家府第古典优雅,和这种用满满金银堆砌出来的金碧辉煌大不相同,如此豪奢,怎能不让人看花了眼。
金滔一路带着心中暗暗惊叹的主仆两人来到主子居住的冷渊阁。
“七爷正在书房里忙着,还请官姑娘先在这里稍候片刻。”
他走上前去,让她们先待在前方的亭台,但官紫熏已从书房半开的窗户见到了这两日让她一直惦记的男人,一颗心更是不听指挥的怦怦狂跳起来。
书房内,阙穆沙正低头看着桌上一叠叠的卷宗及帐册,他手上的毛笔边写着注记,无法松懈,因为他很清楚有多少人等着他从高处跌下来。
他独揽各产业的大权,要那些弟兄们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所以先前才会个个私下招兵买马,想暗杀他了事,不过在那场下锅秀后,最近这一阵子他们倒是沉寂了下来。
但过去的经验让他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财富权势太吸引人,他们对自己这根眼中钉不拔不成!
“七爷,官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金滔随即将门打开,退后一步,跟在亭台等待的官紫熏点了头。
她往前走,突然停下,回头看着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小蓉,“缭绫给我,你在外头等着。”
“可是——好吧。”
小蓉莫可奈何的将手上的布匹交给主子后,好奇的目光望向屋内,正巧对上刚从椅上起身的阙穆沙,见他五官俊美、气质冷峻,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直看,但那双锐利黑眸一射过来,她立即吓得低头,屏住呼吸。好一个有气魄又俊美的男人,难怪主子对他念念不忘。
阙穆沙的目光回到官紫熏的身上,见她紧张的抿着红唇,双手捧着紫金色的缭绫,步步生莲的走进书房。
将布放到桌上一角,她暗暗深吸口气,这才敢抬头看他,“这是谢礼。”
他定定的看着她,今天的她一袭黄蓝色花鸟萝裙,头戴簪花,一张粉雕玉琢的容颜在如丝缎般的长发衬托下,更加的美丽动人。
两人的目光有片刻的交缠,见她脸颊转为酡红,他立即收敛心神,脸色转为冷硬,“官姑娘早该听闻我的传言,脾气残暴冷酷不说,做事不择手段、卑鄙阴狠,野心勃勃的觊觎家主之位,你为何还要上门?”
她的心一窒,瞧着他脸上的冷笑,忍不住反驳,“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你。”
“姑娘不仅是个不听话的人,也很自以为是。”他看似笑了,但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抵达那双冷峻的黑眸。
官紫熏脸色顿时一白,“我只是想,我应该来探视你的伤……”她怯懦的看向他仍然没有包裹的右手掌,眼中满是担忧,好在伤口已结疤。
“看过了,礼也送了,官姑娘可以走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再跟他多说点话,不想那么早离开。
“我还有事,现在就要外出。”
这道逐客令下得快又急,她尴尬无措,却也知道自己太过莽撞。
“金总管,送客。”他转身朝门口喊了一声。
“是。”金滔必恭必敬的进来,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扰了。”她的心有点莫名的疼,觉得眼眶有些微湿,匆匆行礼后,快步走出书房,偕同一脸莫名其妙的小蓉快步离开。
阙穆沙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变得深沉。
金滔浓眉一皱,“七爷——”
不等他说完,阙穆沙已沉声打断了他。“备车,我要出门!”
“是。”
马车答答而行,驾车的小蓉不舍的吐了口长气。刚刚见主子上车前都快哭了,这会儿肯定在车内难过的拭泪吧。
真是的,她就说不该去的嘛!才刚想着,一连两辆马车就越过她们的车驾,她看见第一辆马车驾车的就是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