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也不由得失笑,她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在这里赚钱,想到在现代赚钱的法子有何用,她是回不去了。
银衫在店里四处走动,仔细的挑挑捡捡,给杜锦娘和六个弟弟妹妹各买了两身衣裳,从里衣到大衣都买齐了,堆得小山一般高。“能不能送货?”
见银衫说要送货,可见她挑出来的那些全要了,是笔大单哪!
伙计更殷勤了,一叠声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送货!我们巧绣庄的服务是最最周到的,姑娘住在哪里?只要在白阳县里,本店送货都是免费的。”
“我住在银杏村。”银衫一边说,脑中却是在想别的。
适才她给自己和杜锦娘挑了几件肚兜,她一直不习惯这里的肚兜,总觉这款软趴趴的内衣有穿跟没穿一样,本想看看有没有比较贴近现代胸罩的设计,奈何却是没有。
女人都是爱美的,因此她想,若是她能设计出胸罩,肯定是块商机。
“银杏村啊,就在县城旁边而已嘛。没问题、没问题,可以送到姑娘府上去。”伙计堆着笑容。“不过,呃,就是要先付一半的订金,若是货到了,客人却反悔不要了,那么一半的订金便不能退还,这是我们老板的规矩,不知姑娘能接受否?”
银衫是现代来的文明人,自然认为这样很合理。“我明白。”
“那么小的给姑娘算算……”伙计熟练的拨着算盘。“一共是二两五十文,一半的话就是一两二十五文,劳烦姑娘先给个订金,再把住址留下便成,明日午前一定送达。”
“好。”银衫笑了笑,要取钱袋付订,却发现钱袋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的钱袋呢?她明明揣在怀里,在耕砚斋买纸笔时还在呀……是何时不见的?她竟然那么大意让钱袋给扒走了……
她蓦然想到那两个撞了她的孩子……要命!他们是扒手!她竟然还叫他们走路要看前面,真是傻子!傻到家了!
“怎么了姑娘?有什么难处吗?”伙计见她迟迟拿不出银子来又脸色大变,也猜到七八分了,他口气顿时有些冷。“姑娘是不是把钱袋忘在家里了?又或者被小偷扒走了?”
银衫很是无奈地说:“肯定是被扒走了。”
伙计把算盘重重搁下,大声骂骂咧咧了起来,“我看你就是来乱的!是不是刘记绸缎庄派你来的?见我们生意好,眼红了是吧,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告诉你,我们老板早料到了,吩咐下来,你们刘记绸缎来的,不分男女见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
“不是,这位小哥,你误会了。”银衫试着解释,“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我真是来买衣服的,钱袋也真的被扒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耕砚斋前面被扒走的……”
伙计蹙眉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去去去,我懒得听你胡诌,浪费我大半天的时间,招呼你的时间都够我做成几笔生意了,你快点出去,再捣乱我可要报官了!”
银衫被当间谍,实在气不过,便道:“不然,你照住址送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成吧?”
“你以为我傻啊!”伙计朝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动手推了她一把。“送到了,还不是个空地,就要骗我们白跑一趟是吧?”
“你真会想。”银衫被推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很是无言地道:“那么这些衣服请先保留,不要归位,我明日再来买。”
小山一般高的衣服,是她照弟弟妹妹们每个人的身材挑的,费了好一番工夫,若是全放回去,她又要再挑一次。
“不要说了!”伙计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还气呼呼的对她抡起了拳头。“你快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姑娘家照打!”
“衫儿,钱袋在我这里,你怎么就这么没记性?”
银衫转过身去。
声音很熟悉,可是叫她衫儿却很是陌生……
一转身,她的视线笔直地和楼天临的视线相撞,看着他弧线优美的下颚,她的心莫名一震,有种在茫茫人海中见到自己亲人的感觉。
“大、大哥——”大人两字就要脱口而出,银衫在楼天临示意的眼神中硬生生的改口。
楼天临把二两银子搁在柜台上,看着伙计,两眼俨然像两把锐利的刀子,冷冰冰的说道:“这是订金,照地址送到再付尾款。还有,再对这位姑娘不客气试试,本公子能立刻让你丢掉饭碗。”
“小的怎么敢对姑娘不客气,小的绝对没有对姑娘不客气,是误会,都是误会。”伙计见有人付钱,马上就变了个人,鞠躬哈腰地连声认错又连声称是。
第四章 第二个商机(2)
伙计逐一把衣物搬去打包了,银衫便和楼天临到一旁叙话。
“大人来买衣服?”银衫左看右看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不想让人知道身分,她的声音也小得不能再小。
楼天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压抑着胸膛的阵阵跳动。“适才不是叫我大哥,怎么又变大人了?”
笑容在银衫脸上绽开。“我怎么能叫大人大哥?适才是看大人眼神示意,情急之下才连忙改口叫大哥,实在冒犯。”
楼天临看了她肩上那一大包,口气有些差,“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开始写《童三宝闯天关》第二部,等着发财了,所以肆无忌惮的花钱?”
银衫又是一笑。“还没呢,这些都是纸笔,打算先练好字,总不能一直麻烦大人。”楼天临神色怏怏。“我有说过麻烦吗?”
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她主动找他,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出现,让他有些在意……不,是十分在意。
他不断说服自己,他是因为想看《童三宝闯天关》第二部才会如此,可他老是想起她的脸而不是想起童三宝的脸,这又要如何解释?
然而,要他这名动京城的才子承认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村姑,他又不想承认。他还没彻底搞懂自己的心意,却又在此间遇上了……
当他看到她被伙计冤枉,他有股冲动想过去一脚踹飞对她甚不客气的伙计,强大的保护欲冒了出来,当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拿出银子为她出头了。
其实,在医馆前让她看到他从百花楼走出来时,他就有些介意了,当下的感受那么明显,他却选择了忽略。莫非人心就是如此,在自己都尚未察觉时已悄然变化,当他察觉时,更是萌芽到他没法阻止生长的境地……
“即便是感觉麻烦,大人也不会说。”银衫面色诚恳,微笑道:“大人不好拒绝我,那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因他的神色不清不明,所以她斟酌着字眼,可总觉得他在不满意什么。
“你有眼力?”楼天临沉寂了半晌,微微蹙眉。“我看你一点都没有。”
这个姑娘,除了照顾弟弟妹妹,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主。
“大人不是来买衣服的吗,怎么不见大人买的衣服?”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银衫试着转移话题。要她说,他绝对不像会亲自出来买衣服的人,看他衣物鞋履做工之精致,肯定都是家里做的。
县衙里的人说他是从京城来的,是个普通进士,应是打通了某些关系,所以年纪轻轻便能来上任。
她觉得,就算他是那每一科都会取好几百人的进士,也绝对是出身京城的贵胄世家,因为身上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他不会在白阳县久居,兴许只外放一两年就会调回京城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