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手心的暖度,她笑咪咪地将手又收得更紧些。“话说回来,我现在才来见娘实在是太不孝了,还好娘没责怪我。”她侧首看着刑观影。
“爷应该早点带我来的。”那语气好似隐含着一丝埋怨。
“多早?”他好笑反问。“初初遇见你时便带你来吗?”
“嗯嗯。”那样当然再好不过。不过,爷说这话的意思是……“爷是说初初遇见我时便想带我来见娘了?那爷当时就喜欢上我,想娶我为妻了是吗?是吗?”当真?
好似心中的秘密突然被人挖了开来一般,刑观影不自在地将眸光调向远处,不与她兴奋染笑的眼相触。
“爷……”花静初不依地绕到他面前,踮着脚尖想看清他害羞的可爱模样。
若真是如此,那爷对她算是一见钟情了?虽早已打定主意非要爷要了她不可,但爷的心思若是那样……真好!她真的好开心。
“爷——噢……”脚下一滑,她身形不稳地晃了下,双臂随即被他扶握住。
好机会。
趁此,她双手捧住刑观影的颊,在看清他颧骨上的红痕后,柔声开口:“影儿,有你陪伴是娘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语毕,不待他反应,她又凑唇在他额上亲了三下。
刑观影僵住了,好看的凤目越睁越大——为了花静初方才说话的口吻,为了方才她亲吻他的动作。
那是……娘在世时最常对他说的话,就连亲吻的动作也一模一样……
那是他不曾对外人提起过的记忆,他珍藏于心的记忆,怎会……
“娘交代我,要我替她这么做。”她替他解惑。
“娘说,爷是她最重要的人,要我好好待爷。”踮脚,她仰起的唇这次落在他唇上。
“这个是我给爷的,我发誓一定好好陪在爷身边。”
“你……”他喉咙发哽,好似有什么不断自胸口涌出,几乎满出他的嘴。
“你见到娘了?”他的心颤着,想必连身也是吧。
怪不得她跪在娘坟前如此久,原来……
点了下头。“爷像娘,模样生得真好。”她注视着他,目中含泪,是情也是爱。
“娘她……”他顿了下,该怎么说呢?逝去的人能问过得好不好吗?
仿佛与他心灵相通似的,她说出他想知道之事。“娘说,见爷如此她便安心了,要爷不必再替她担心。”
闻言,他的心重重地震了下,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仿佛一下子变轻了许多、宽怀了许多。
如此复杂又难以言语的心境让他激动难平地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紧搂。
“……谢谢你。”半晌,他才开口,嗓音显得有些破碎难辨。
察觉他的异样,欲抬的头被他轻按着不让乱动。
闭眸,她听话地偎着他,凝听着他失序的心跳,却让一道不受控的热流自眼眶滑落,渗进他那发烫的心窝处。
“爷。”有句话她还没对他说呢。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了她一声。“嗯?”
绽唇,被他按压在怀里的她笑得绝美动人。
“我很爱爷。”
她没得到他的回应,只知道贴靠在他怀里的她被拥得好紧好紧……
【全书完】
番外篇
番外一 投胎
“喂你——”穿得一身黑的鬼差脸一沉,手一指,满口不悦:“就算真的赶着去投胎也得体面一点不是吗?”皱起了两道浓眉。
“瞧你那什么样子,肠破血流的模样是想给谁看?俺在地府可不是只待一天两天的新手,你是想吓唬谁啊……嗅?”他瞪大了鬼眼。“怎么又是你?!”
“好久不见了鬼差大哥。”女子一面向鬼差行礼,一面忙着将肠子塞回肚里。
“搞什么!不是才见过没多久?又投胎?”
女子苦笑了下。“上一世去世得早了些。”
“啧。”鬼差啧了一声,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阎王都说了‘坏了地府规矩的你,就算投胎,在人世间也不会太好过。’既然如此,你急个什么劲?”又不是要投胎到好人家里。
“不急不行。”女子解释着:“晚了,就怕与‘他’年岁相差太多,甚至见不着他。”
……这么说也没错啦。
手一伸,鬼差掌里平空出现了四个涂着红色漆的木牌。
“选一个吧。”全地府就只有她一人投胎时是可以选择的。
说她有特权?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说她运气好?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总之,她呀,是地府出了名的人物,连阎王都感到头疼的人物。
看着那四张木牌的她犹豫了。
诚如阎王所说,她在人世间不会太好过。
她曾是哑巴,曾是聋子,曾是贱民,曾是奴隶……等等,但说实的,阎王至少留着她的眼,让她有机会寻找“他”,让她至少能看看他。
所以她不怨、不恨、不苦,只是……遗憾着始终无法与他白头偕老。
“鬼差大哥,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能不能给小的一点提示?”她讨好般地放软语气。
“提示什么?”鬼差哼了声。“你也知道没一个好的。”
“是。”她心里当然清楚。“求您好心帮个忙。”
看着她哀求的眼神,鬼差的心有点软了。“那……那怎么行,那不就是放水吗?”收心,收心。
“鬼差大哥。”见鬼差动摇了,她趁机再用力摇晃。“我在人间时,每逢中元普渡,该烧的、该备的、该给的,可一样也没少过,您就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嘛。”
“这这这……”真真应验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真是麻烦!”
“谢谢鬼差大哥。”她笑弯了眼。
“选杀手好了。”鬼差看着木牌念出其中一个选择。
“杀手?”她眯了下眼,那怎么行!“每一世我都要替他积福德的,怎么能当杀手杀人造杀孽呢?”
“……那,屠夫好了。”
她瞪了鬼差一眼。“屠夫跟杀手不是一样吗?只差在杀的对象是畜牲而已。”
唉,实在有够麻烦的。
“就老鸨吧。”什么都不用杀,行了吧。
老鸨?她下辈子当老模?她……像吗?
“什么像不像,不就是女人吗?”鬼差没好气地反问。
原来,她不知不觉中将话问出了口。“人间有规定什么样岁数的人才能当老鸨吗?”
这……好像没有。她被堵得哑口。“那……最后一个选择是什么?”她还不死心。
“乞丐。”
不是她瞧不起乞丐,只是……每日得为三餐奔波的她,哪来空闲寻找他呀。
“就老鸨吧。”她轻叹了口气。
但这老鸨要怎么当?
怎样才能称得上是一名好老鸨?
而她又该如何以老鸨的身分替他积福德?
……看样子,她还有得学了。
“早跟你说选老鸨了吧,又耽搁了些时辰。”鬼差翻了下白眼,抽出写着老鸨两字的木牌递给她。“快走,快走!”
“谢谢鬼差大哥。”接过木牌,道了声谢,她毅然转身奔向未知的黑暗中……
番外二 生活小记
“什么?”花静初掏了掏耳朵,她可有听错?“六王爷能否再说一次?”只见六王爷抿着略厚的唇,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
见状,花静初也不逼催,笑笑地端起茶来,慢慢地畷、轻轻地饮,顺道将坐在身边的刑观影当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赏着,惬意得很。
怪了。
她家的爷怎么越瞧越俊,越瞧越让人移不开眼呢,害她看着看着就想吃起爷的嘴,尝尝爷的味道了呢……
而被如此明目张胆狠瞧的刑观影也不觉害臊,习以为常地迎上她目光,对她回以温柔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