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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产后隔天,岑净的身子还很虚弱,再加上剖腹的伤口尚未愈合,稍一挪动就疼得直皱眉。可是思子心切的她,却甘愿咬紧牙关,执意要去病婴室了望她的心肝宝贝。

  “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孩子的面,谁也休想阻止我。”为了起身,她已弄得汗水淋漓,狼狈不堪。

  “净,你太勉强了。”齐昀亮好话说尽了,仍是无法劝阻她如此自虐。

  “就算必须用爬的,我也要去。”

  “真拿你没辙。”他双肩一颓,算是投降。

  “知道就好。”胜利永远是属于锲而不舍的人的。

  “先躺着吧。”他竟又将她给“摆平”。

  “我不是说了非去看孩子不可吗?”她气恼道。

  虽然她平日的个性随和温婉,但一固执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一脸无辜地解释道:“我只是怕你这么一折腾,元气大伤,所以好心让你稍稍喘口气,真的没什么恶意啦!”

  “少假惺惺了,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想阻挠我看孩子的行动。”她极委屈地控诉道:“齐昀亮,我讨厌你!”

  “哇,你这样说很伤我的心耶!”

  “谁教你不肯顺我的意。”

  他苦笑着。“我原本是舍不得你如此辛苦,想去柜台借张轮椅,等会儿再推你去病婴室探望宝宝的。”真冤枉咧!

  原来如此,是她一时焦急错怪了他。

  “对不起嘛……算我心急,口不择言。”她送上笑容,讨好道。

  他随即帮她把枕头挪好,让她能躺得舒服些;又抽来面纸替她擦去满头大汗,怕她吹风受了凉会感冒。

  “你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借轮椅。”

  “快去快回。”她催促道。

  “知道了。”

  唉,也难怪她会这么着急。因为生产至今,她都还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骨肉,当然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熬到了病婴室的会客时段,岑挣在齐昀亮的协助下来到儿子的面前。母子相见的那一刹那,她的泪水竟不听使唤地扑簌而下,五脏六腑仿佛被扭绞成麻花似地疼痛。

  “天啊……”她伸出颤抖不停的双手,贴放在保温箱上。

  喔!她可怜的心肝宝贝,那么的瘦小、虚弱,身上还插着一些不知名的管子,正为了生存下去而努力着……

  “宝贝,你痛不痛?”她情愿代他受苦挨痛。

  婴儿目前必须靠着呼吸管来得到氧气,由于太过弱小,连吸吮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只能用胃管,慢慢地灌食奶水来补充营养。

  听小儿科医师说,宝宝的脑部超音波检查报告,显示脑室有一级出血的现象,正持续观察中,以防日后对神经发展有影响。

  “都怪妈眯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逼不得已提早出世。”她哽咽地自责。

  “净,这不是你的错。”齐昀亮安慰道。

  “是我害他活得如此辛苦……”她恨不得立刻将孩子拥在怀里,给予他最温暖丰沛的母爱滋润。

  “如果真要怪罪下来,应该负责的罪魁祸首是我,你其实也是受害者之一。”

  都是他连累他们的。

  “亮,宝宝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她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罢,她迫切渴望着暂时的保证,好慰借她惶恐已久的玻璃心。天可怜见,她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教她胆战心惊的。

  “对。”他猛点头,坚定地握牢她的手。“我们的孩子绝对能逢凶化吉,健康平安地长大成人。”

  第10章(2)

  “我可怜的心肝宝贝,妈咪来看你了。”她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轻唤道:“你睁开眼睛,看妈眯一眼……求求你。”

  保温箱里的婴儿仿佛感应到岑净热切的呼唤,缓缓地蠕动了下,眼脸轻颤着,似乎正费力地想睁开双眼。

  “你听见妈眯在叫你了吗?”她喜极而泣。

  终于,小婴儿睁开了眼睛,天真无邪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亲生父母。

  片刻,他嘴角颤了颤,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哭了,他哭了啊……”她也跟着呜咽道。

  “净……”齐昀亮一时语塞。

  一位护士走近,微笑地说:“你们听听,宝宝的哭声十分了亮喔!这表示他非常有活力。虽然他现在体重还很轻,可是健康状况挺不错的呢。”

  “真的吗?”岑净总算破涕为笑。

  “他呀,可活泼了。”护士莞尔道:“昨晚整间病婴室里就属他哭得最大声,中气十足地,压根儿不输那些足月的宝宝们。”

  “是吗?”齐昀亮心里着实高兴。

  “所以啊,你们尽管放心,我想他很快就可以跟你们回家团聚了。齐太大,坐月子期间可别常流眼泪,老人家们都说那对产妇的眼睛不好喔!”护士体贴地递上面纸。

  “抱歉,让你见笑了。我真是个爱哭的妈妈。”岑净难为情地接过面纸。

  “天下父母心,我们这些病婴室里的医护人员司空见惯了。许多不幸产下早产儿或是一些有先天缺陷的婴孩,甚至是出生不久便健康状况欠佳的小病人,他们的父母亲全都心急如焚、伤心欲绝。只因为他们心头上的一块肉正受尽病痛的摧残,让他们心如刀割而失去应有的冷静。”护士有感而发。

  “请问我们的孩子,何时可以出院?”齐昀亮问道。

  “大约三十至四十天左右吧!”护士思索了一下。

  “还要那么久啊?”岑净失望道。

  她等不及要亲自哺喂、照顾宝宝。

  “别急,至少也要等到小婴儿体重达到两千两百公克以上,能适应外面的空气时,才能自保温箱里移出。”护士说。

  “这事情急不得的。”他哄着妻子。“还是谨慎些比较万无一失,宁可多等待数日,也不要勉强冒险。”

  “我懂,只是……很舍不得跟孩子分开太久。”

  “我比觉得很无奈,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默默接受这美中不足的现实。会客时间快结束了,我们得先离开了。”他提醒道。

  “这么快……”她依依不舍。

  无情的会客规定啊!岑净暗自埋怨着。

  “齐太太,你先回病房休息吧!等下一次的会客时段再来看宝宝,好吗?”护士小姐温柔地下逐客令。

  “好吧!”岑净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任丈夫推离。

  临走前,她频频回首,又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唉,齐昀亮叹了口气,除了心疼之外已无计可施。

  就在岑净朝思暮想,望眼欲穿的期盼下,宝宝终于平安健康地接回家里。

  一整天地都爱不释手地紧抱在怀里,就连孩子睡着了也舍不得放下,仿佛是要一次补足之前睽违多时的天伦之乐。

  “你才刚坐完月子,别累坏了。”齐昀亮想把孩子抱过去。“明安已经睡了,让我把他放回婴儿床上吧!”

  他们将孩子取名为——齐明安,期望他能一生都能光明平安,无灾无厄、没病没痛,快快乐乐地长大成人。

  “我一点都不累啊!”她现在是有子万事足。

  “你这样一直抱着明安,会宠坏他的。”他笑着说:“万一他以后老喜欢缠着要人抱抱,岂不累人吗?”

  “明安那么可爱,只要他喜欢,就算要我抱他抱得手酸手麻也甘之如饴呀!”

  “哪有人像你这样溺爱孩子的?”他失笑道。

  “你呀,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自己还不是也亦步亦趋地当了一整天我们母子俩的跟屁虫,视线更未曾从你宝贝儿子的身上移开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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