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长得像糖果一样甜美可爱,白皙如雪的凝肤宛若掐得出水似的,娇小玲珑的个子更有如粉妆玉琢的洋娃娃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要眨那么两下子,就会让人忍不住买两颗糖果给她。
此刻,她的手里捧着一份文件,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地走在行政大楼走廊上;或许是太专注了,以致不小心撞到了人,将不能影印的文件弄散了一地。
“啊,对不起……”
她急着捡回文件,始终低垂的头颅没瞧见自己撞到何方人士,更无暇去求证对方是否听到她的道歉。
不过,撞到了人就反射性地说句对不起,撞人的一定会说,被撞的也肯定会明白对方不是故意的,没有人会特别去计较什么讲不讲和听没听见的问题吧?毕竟因为行走间的小碰撞就要来个三跪九拜,好像也挺无聊的。
可是,相当不幸的,申净熙偏偏就好死不死遇上爱计较的无聊人士了。
“站住!臭丫头!撞到人不会道歉吗?”
申净熙愣了一下,抱着文件纸本缓缓地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舔着嘴里的棒棒糖,澄澈的秋水明眸眨了眨,细细地打量这个……
嗯,相当英挺帅气又自大狷狂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长腿实在是太嚣张了,真想截个十五公分接在自己的短腿上。
“你是谁?”她狐疑地探问,在心里猜测着他的身分,不认为这里是陌生人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除非是另有目的。
当她仰起的瓜子脸和自己视线交会时,裴子骐的心莫名一悸。
看惯了欧美那些高艳丽、搽脂抹粉的女人,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这么纯净、清秀的小……不,“袖珍”女孩。
他粗估她的身高大概还不到他的胸口,娇娇小小的,凝脂般的冰肌玉肤白里透红,整个人就像是细致又可爱的瓷娃娃。
在商场上见过了多少大风大浪,但被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直盯着,裴子骐却宛如被下了什么诡异的定身咒,僵立的长腿甚至有些打颤。
他不自在地撇开头去。“你、你又是谁?”
申净熙水眸一眯。
这个人的眼神飘移不定,说明了他的作贼心虚;闪烁其词,以问题来回答问题,根本是欲盖弥彰——
果然是传说中的“商业间谍”!
“这位大叔,你到研究所有什么目的?”千万别想拿“迷路”这种蹩脚理由来搪塞,不然她会很失望的。
什……么?!大、大大大叔?!
果然人不可貌相,可爱的小娃娃不见得有与外貌相符的个性,这个臭丫头就一、点、也、不、可、爱!
“那你又到研究所来做什么?”他面色一冷,不屑地哼了哼。“你哪间学校的?放暑假了不好好温习功课,这里是你这种大学生可以跑来嬉闹的地方吗?!”
原本他是去旭辉总部办理到任手续,顺便找老爷子的,没想到扑了个空,心想都已经出门了,就转到研究所来见识一下。
可惜,除了行政大楼之外,为了避免非专业人士破坏精密设备,更为了控管实验室的无菌环境,外人根本无法进入那满满都是试管和烧杯的科幻世界。
裴子骐摆出一副守卫姿态。
他可是旭辉总裁的内孙、旭辉制药新上任的副总裁,连他都必须遵守研究所的规矩,这个还在吃糖的小丫头,怎么能在这神圣的生化殿堂毛毛躁躁地玩耍?
“大学生?谁跟你是大学生啊。”申净熙疑惑地皱眉。
“喔,也对,你看起来还在读高中吧。”
“喂!我高中毕业了好不好?!”
第1章(2)
高中毕业,但不是大学生,那就是……
“你今年没有考上大学吗?那就更应该到补习班去买考古题回家练习!先把学生本分做好,再来想暑假打工的事。”他直觉地认为她是来应征暑期工读的。
“我想打工用不着你同意!而且,我又不是读历史的,练什么考古题!”
“考古……连“考古题”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裴子骐的脑子又抽疼了起来。“噢,我的天啊,真是无药可救的笨丫头,难怪上不了大学!”
申净熙掏掏耳朵。
笨?
这个人用了“笨”字?
乍听到这个字眼,申净熙很是茫然地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搔搔头皮、搓搓鼻子,最后耸耸肩膀,结论是没有必要跟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多浪费唇舌。
瞧她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居然还继续往里头走,裴子骐更加火冒三丈。
“臭丫头!叫你站住,听不懂人话吗?!”
申净熙转身,凶悍地瞪着他。“喂!你到底还想怎样?!”
“撞到人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的小学老师没教你公民与道德吗?”可悲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没礼貌!
“哼,对于你这种卑鄙龌龊的小人,用不着!”专门窃取商业机密的间谍,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讲道德?
“你……”裴子骐气得咬牙,握紧了拳头,掌心里的硬物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摊开手掌,里头躺了一枚古朴典雅的袖扣。“丫头,被你刚才那么一撞,把我要送人的东西撞飞了,这个袖扣是一对的,现在只剩下一枚。”
限量的袖扣是用来讨好老爷子的,方形的主体是用透明水晶玻璃内嵌古堡的壁画碎片,兼具收藏性与设计感,是他千辛万苦才在拍卖会上竞标买来的。
“拜托!明明就是你自己站在走廊上发呆,我还没怪你腿太长挡路咧!”
“这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你要负责给我找回来!”要是两手空空的去见老爷子,他的小命也差不多要去掉半条了。
看他那么坚持的样子,申净熙实在懊恼今天出门没有先翻翻黄历,遇到这种有偏执狂兼自大狂的神经间谍只能自认倒霉。
她走上前去看了看袖扣,一心只想快点解决问题把人赶走;而她突然的靠近却让裴子骐错愕地屏住呼息,黑眸不由自主地焦凝在她细嫩无瑕的粉颊上。
端详几秒后,申净熙低头迈开步伐走了两三步,很快地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边角看见了另一枚袖扣——眼睛大的人果然看得比较清楚。
她得意地勾唇一笑,捡起袖扣,走回起码高她三十公分的男人面前,挑衅似地仰起下巴,在他傻眼的情况下,稳稳当当地将袖扣塞进他的掌心。
“喏,这位大叔,“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还你。”
看着掌心里静躺着的袖扣,裴子骐却没半点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有一种被耍弄了的窝囊感。
“丫头,你早就知道掉到哪边了,故意给我装作没看到,浪费我的时间?”
“喂!麻烦你讲话客气点。东西我帮你找到了,请你马上离开!”
“你还欠我一句道歉。”他是男人,说什么也要扳回面子才行。
“我一撞到你就说了,是你重听没听见。”
“没让人听见的道歉,等于没说。”
“那你随口喊人家“臭丫头”,也要跟我道歉。”
“还在吃糖的小鬼就是“丫头”,我只是说出事实。”
“搞不清楚状况就乱骂人,你才是头壳坏掉的大叔……不,怪老头!”
另一场激烈的唇枪舌剑眼看就要展开,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占去便宜。
当柴鸣风到研究所来找人时,看见的就是这种剑拔弩张、刀光血影的情景,浓重的硝烟味充斥在两人周边,就是华山论剑的比武擂台都没这么战况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