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哥,娘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娘左右不了我。」这个家,爹已不管事,半年前就由他当家了。
「哥,她们之中有人拿了我的金银花耳环不承认,我不打她们,她们怎会说真话!」
「妳有证据吗?」
栗天璃吞吞吐吐地说:「现在没有……以后会有。」
「既然现在没有,妳有什么理由现在处罚她们?」栗天择反问,这个骄纵的妹子,是该叫她收敛了。
「不过是打了下人耳光,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看妳是住腻了烟波府是吗?如果妳不喜欢住这里,明天就搬出去住。」
「哥,你竟然为了臭丫鬟被我打耳光,这件小小的事要赶我走!」栗天璃委屈的哭了。
「只是小事吗?」栗天择冷冷的看着她。
「不是小事,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敏感的栗天璃旋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一定是那个姓楚的死丫鬟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动了哥哥大男人的正义感,他才会莫名其妙地找她开刀。
「妳再狡辩试试看!」他提古回首量吼道。
她噤声,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切好办。
「哥,我知道自己过分了点,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不要搬到外面住。」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一忍,再伺机而动。
「马厩三天或是搬到外头住由妳自己决定。」他下令。
她抿了抿嘴,不甘愿地抉择。「住马厩三天似乎比较适合我。」
「别求娘来替妳说情,我要妳告诉娘妳是自愿住马厩接受惩罚的。」
「我不会求娘,三天就三天,不打折,也不偷斤两。」她得先过这一关再思复仇。哥哥现在当家作主,她不会笨到捋虎须,有些事暗地里进行总比正面冲突妄当,富贵生活过价了,要她离家独立生活简直要她的命。
住马厩就住马厩吧!反正哥哥白天待在烟波府的时间也不多,到时她自有变通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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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马厩第一天,珠珠提了好吃的吃食来看栗天璃。
「老夫人呢?」
「老夫人一会儿来看妳,老夫人好心疼。」珠珠将削好的水梨搁在小碟上,又从竹篮里拿出几盘好菜,伺候着。
「老爷呢?」她怕爹又来训她。
「老爷和少爷到杭州去了。」珠珠席地而坐,尽可能小心翼翼的伴着小姐。
栗天璃眼睛一亮,「我哥出去了?」
「少爷不放心老爷一个人出门,跟着一块儿去分担老爷的辛劳。」
「太好了,从现在开始,妳不用来伺候我了。」她吃了一口水梨。
珠珠大惊,「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妳没错,我是要妳专心伺候老夫人,伺候我的事换人来做即可。」
珠珠松了一口气,「小姐想要换谁来伺候?」
「楚悠悠。」
「小姐的意思……」珠珠猜不下去。
栗天璃白了珠珠一眼,「妳管这么多做什么?我要让哪个丫鬟来伺候就让哪个
丫鬟来。」
「奴婢知道。」
「不准向我哥说长道短,要是让我知道,小心皮肉受伤,少不了要狠狠的抽妳
一顿。」
珠珠颤了下,「小姐放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妳最好连老夫人那都保持沉默。」
「老夫人若问起呢?」
「一问三不知不会吗?」
珠珠点点头,装聋作哑她不是不会,要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还不容易,只是
怕良心会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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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天璃趁兄长不在府里,明目张胆地给楚悠悠不少苦头吃。伺候栗天璃三餐的差事落到楚悠悠身上,竭尽所能的挑三拣四成了栗天璃的招牌。
她一会儿嫌汤不够烫、一会儿嫌草鱼太腥,再不然就是大骂豆腐太软,总之,不让楚悠悠好过是她栗天璃的人生目的之一。
「我说过我不吃冬瓜的,妳拿冬瓜排骨汤来气我吗?」
楚悠悠不记得这位娇滴滴的小姐说过她不吃冬瓜。
「小姐,请别生气,奴婢立刻……」
栗天璃打断她的话:「不用了,为了惩罚妳不用记性,我要妳把这盅冬瓜排骨汤喝完。」
楚悠悠依令端起冬瓜排骨汤就口要喝。
「等一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栗天璃旋即随手抓起一把干草堆旁的细沙,往冬瓜排骨汤里撒。「喝。」
「小姐 」楚悠悠呆了下。
「怎么,妳卖身葬父不是已经把自尊心也卖给我们栗家了?」栗天璃暗笑。
「奴婢……奴婢……」左右为难的楚悠悠不知如何是好,她犹豫着。
「不喝是吗?那好吧!我请车总管把妳哥叫来,看他什么时候能拿钱来把妳赎回去。」
「小姐,求妳别叫我哥哥来。」
哥哥不会饶她。
「做个丫鬟姿态还这么高,妳到底喝是不喝?」栗天璃想快点看好戏。
「我喝。」楚悠悠最后妥协地喃语。
「珠珠、珠珠,妳死到哪儿去了!我叫妳待在马厩外等着,妳跑到哪儿去躲起来了?」栗天璃扯开嗓门大吼。
珠珠抖着身子出现,她不想助纣为虐,所以躲在马厩外不敢出来。
「小姐……妳找我?」
「去槐树下捉几只蚂蚁来,我要给冬瓜排骨汤加点美味,那死丫头骨瘦如柴,一定是因为太挑嘴了。」
「小姐,奴婢认为此举不妥。」珠珠怯生生地道。
「妳找死啊!」
「小姐,这事要是让老爷和少爷知道,会出事的。」珠珠明白忠言逆耳。
「妳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会知道?妳不想听我的话是吗?」
「奴婢……只是……」
「如果妳对不捉蚂蚁比对我忠诚更有兴趣,我不反对让妳们一起品尝美味。」栗天璃狠心地道。
「珠珠姐,我没关系,妳不用替我求情。」楚悠悠怕连累无辜的珠珠,连忙跳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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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悠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
麻小蔓在车车表哥的告知后,和他合力接楚悠悠离开烟波府,找了赛神农的高向庭替她医病。
高向庭诊了下她的脉象,蹙了蹙眉。「她长期体力透支,再加上胸中溢满郁闷之气,所以一病不起。」
苍白的楚悠悠更见消瘦。
「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让人虐待,才会倒下?」麻小蔓想不通。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车车知情不说。
「表哥是烟波府的管家,你不可能不知情,要是栗公子回来问起,你总要给个说法。」
支支吾吾的车车,一下搔脑门,一下叹气。「说来是楚姑娘命不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莫非她在烟波府让男人给欺负了?」
麻小蔓瞇着眼不客气的指控,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能令女人病倒,除了被迫失去最宝贵的贞节。
车车连忙摇手,「不是,小蔓,妳别瞎猜。」
「你不说我自然要瞎猜了。」
车车吁了一口长气,「好吧!告诉你们,这事说来话长。」为了更了解内情,他私下找来珠珠弄个水落石出。
「到底怎样?」
车车莫可奈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许说出真相有助于治好楚悠悠的病症。
「什么!吃蚂蚁和细沙?怎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疯女人?车车表哥,你真会挑选暗恋的人,暗恋了半天原来暗恋上的是只母蝎子,而且毒性还这么强。」麻小蔓不屑地叽笑道。
「天璃小姐这次真是太过分了。」车车也深感无奈。
「没人管这事吗?」
「老爷和少爷到杭州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想想真可怜,我们做穷人的是不是注定这辈子都得做个下等人?」麻小蔓自怨自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