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芙面色一整,慢悠悠地道:“周大哥,我虽然只是个丫鬟,但我一向尽心尽力做分内的事,打从进府,从没有一天怠惰过,可是你呢?领着小管事的月银,你可曾认真做过事儿?可曾少让大总管操心过?我想嫁个有肩膀的夫君,能护着我,令我安心,而不是一个事事还要人收拾烂摊子的夫君。”
他被说得面子挂不住,顿时恼火了。
他是懒得做事怎么了?她不过是个丫鬟,最终不过随便配给府里的下人罢了,他要她是给她面子,平时他要做什么,祖父都得顺着他了,她凭什么对他指手划脚?
“说我不配?我偏要得到你!”
周平不算精壮,但毕竟是男子,将寄芙困在假山壁上,让她动弹不得,也绰绰有余了。
寄芙见他语气不对,瞬间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她正想放声大喊,他已一把捂住了她口鼻,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只能双手双脚胡乱抓踢挣扎着。
他原就酒意甚浓,她的抵抗让他体内的欲火更炽烈的燃烧,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成了他的人,她还能不嫁吗?她还敢说他不配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单手撕扯她的衣裳,但没多久他就发现这样极为不便,于是他认定了夜半时分此处不会有人来,他遂放开了手,把她压在地上,红了眼的扯开她的短袄,露出里面的单衣。
“放开我!放开我!”寄芙拚命挣扎,奋力尖叫,纵然让人听见的机会很渺茫,她也要试上一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他玷污了她的身子,必要时,她宁可咬舌自尽。“救命—— 这里有人!救命!”她一边放声尖叫,双手悄悄摸着地上,想捡石子砸他。
“你就叫吧,看看有谁会来救你!”周平只要一想到她方才说他配不上她的荒谬话儿,还是很不甘心。“哼!你要是早答应我的求亲,不就不用吃这种苦头了?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我就让你做我周平的人!”
“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她纵然拚着一口气,疾言厉色的回了他的话,但其实她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顶点,就连声音都在跟着颤抖。
她知道她是反抗不了的,她的清白即将被周平生生夺去,若她死不了,她会被迫嫁给他,但她不想跟素莲一样啊……
“可由不得你不要!”周平没好气的冷哼。
此时他对寄芙早没了先前的越看越是满意,心里头被她的话激出了一股子浓浓的不是滋味,她说他不配,他偏要得到,等她成了他的人,不得不嫁给他,到时有得她好受了,看他怎么折腾她,定要夜夜弄得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越想,表情越是扭曲狰狞,他烦躁的用一只手紧紧扣住她不断捶打着他的双手,拉高到头顶,另一手胡乱撕开她的单衣。
寄芙的双脚死命踢蹬着,却只能绝望尖叫。
当她的单衣被撕开的刹那,周平看到她雪白粉嫩的手臂和粉藕般圆润的香肩,那薄薄肚兜下,鼓鼓的便是她饱满丰盈的玉桃,他去妓院像在走自家后门,早看出她身子生得好,但没想到竟是如此勾人。
他几乎看呆了,气息也变得更加粗浊,涌动的血气再也忍不住,大手探向她的肚兜,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突然之间,周平的手软软的垂下了,整个人往后倒去。
第一章 何方神圣(2)
寄芙正要咬舌自尽,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倒下去,难道自己真是福星不成?
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说她是福星,但她可从没敢那么认为,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见他倒下,她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身下,鲜血迅速染红了雪地,血在雪中扩散得极快,实在怵目惊心,她又惊又怕,一抬头,更加吃惊。
“王爷!”
站在假山之前的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显亲王皇甫戎。
寄芙惊疑不定的看着皇甫戎手里染血的长剑,是他杀了周平?
不不!这不可能!别说王爷待下人向来宽厚,就算是不宽厚,凭王爷的身分,要制止周平,只需出声即可,周平自会吓得魂飞魄散,何须将周平杀了?
再说了,王爷素来知道周平是大总管的命根子,他可怜大总管晚年丧子,只留周平这根独苗,对周平府里府外的恶行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她一个小小丫鬟而杀了周平?
更何况王爷自从摔马之后已经躺了两个月,病情丝毫不见起色,根本下不了床,又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到后林?
想到这里,她越看皇甫戎越觉不对劲,他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像迷失在林里的负伤猛兽,虽然雪夜甚寒,但他整个人像着了火一般的散着热气,目光涣散,就如同乡野传奇里那些个因练武而走火入魔的人,这……王爷不会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吧?
她连忙胡乱的把短袄穿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假山起身,这才感觉到身子隐隐作痛,想来应该是适才苦苦挣扎时,她也受了伤。
寄芙费力的走到皇甫戎面前,润了润干燥的唇瓣,才用有些窒涩的嗓音道:“王爷,您怎么会来这儿?没有人跟着您吗?”
皇甫戎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有几百只、几千只马踏过,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身子热得无法忍受,他骤然扔掉手中的长剑,一把抓住眼前人的双肩。
“我到底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身材魁伟,高了她不止一个头,又是个练家子,她被摇得骨头都快散了架,却也暗暗吃惊。
王爷不知道他自个儿在哪里吗?难道是摔马后失了记忆?
在王府里,她只是个做粗使活的三等丫鬟,平时根本接近不了上房,只知道主子摔马了,休养许久,这件事京城里人人皆知,但具体什么情况,她知道的也没比王府外的人多。
“王爷……您静一静……”寄芙知道失礼,但她也只能用力的将主子推开,不然她没法好好说话。
她见主子被她推开并无怒意,又见他两唇干燥得有些焦了,直觉不妙,这是中了剧毒的症状啊!
她忙问道:“王爷,您是从哪里来的?”
上房里围绕着王爷伺候的丫鬟侍卫那么多,居然让王爷自己一个人大半夜走了出来,实在于理不合。
没想到皇甫戎却面色铁青地咆哮道:“不要叫朕王爷!”
寄芙吓了好大一跳。
朕?王爷为何自称朕?
她的心咯噔一跳。
王爷难道是有谋逆之心,想称帝吗?这可是杀头的事啊!但是,就算王爷真有此野心,也不可能对她一个下人说啊!
寄芙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落,又想到她素日里特别爱看的乡野传奇、狐仙鬼怪,再对照眼前神态与从前判若两人的主子,耳闻不如目睹,主子这不就恰恰好符合被什么附身的特征吗?
她紧紧盯着他,大着胆子问道:“您不是王爷吗?那么您是何方神圣?我们家王爷去哪里了?”
皇甫戎瞪着眼前的小丫鬟,眼里的迷雾散去,他渐渐看清她的面貌。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大胆丫鬟,竟然没有吓得晕过去,还与他对答?
适才因为头痛难当才短暂的失去神智,此时清醒过来了,过去两个月来的遭遇也突地在眼前清晰的闪过。
他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他是大燕朝显亲王皇甫戎,燕帝皇甫仁一母同胞的亲弟,身分贵不可言,自幼习文学武,十五岁取得武状元,同年自请出征大金朝,他一路斩将搴旗,诛杀了金朝主帅,又生擒金军大小首领九十人,杀死敌军不计其数,以一万骑兵破大金三十万大军,灭了大金的威风,尔后又屡建战功,几乎以沙场为家,今年才二十四岁,已是燕军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