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安察觉自己冒犯了,马上退后一步,摇头道:“没事……对了,李校尉,我今天要离开军营了,你要多保重。”
“这么快就要走了?”李承云露出惋惜的表情,他还挺喜欢这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宁安,你今天要走?”金医长惊呼出声,不小的音量令原本在忙的医士们都纷纷看向她。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能再打扰下去了。”赵宁安笑着说,接着朝金医长深深一鞠躬,“金医长,谢谢你的照顾。”
阿志、阿方等平日和她交情好的医士、学徒们听到她要走,立即围向她。
“宁安,你可要好好保重……”
“你没有亲人了,出门在外可要小心点……”
“以后在京城相见吧!”
“是,你们都要保重……”赵宁安内心感动的跟他们一一道别。
“对了,宁安,还没跟你说,洪校尉听说小龙家里的情况后,寄了钱过去替他娘治病,你就放心吧!”金医长道。
赵宁安闻言大喜,“太好了,洪校尉真是个好人!”比起另一个男人,洪校尉真是好心肠。
金医长知道她还在为小龙的事怨着王爷,好意劝道:,“宁安,王爷不是极恶之人,他只是赏罚分明,就事论事,别太苛责他。”
李承云也知道小龙的事,“王爷有他的为难之处,请你多体谅。”
“我知道。”赵宁安看到他们为封靳言说话,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时候大盛来了,陪着赵宁安离开医室,来到军营外面,他帮她安排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宁安,你真的不想跟王爷道别吗?”走到一半,大盛忍不住问道。她在失忆前是恋慕着王爷的,就这样趁王爷不在时离开不会#:遗憾吗?
“不用了,他看到我只会肝火上升,气得半死吧!”赵宁安不客气的哼了声。
大盛听了噗哧一笑,“宁安,你真的变了,但这种改变也满不错的。”说完,他忽地大吼,“我憋不住了啦!”
赵宁安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是尿急,“憋不住就快去……”
“其实洪校尉送去的钱是王爷指示的,王爷听到你说小龙的娘亲重病,惦在心上,把洪校尉叫了过去,要洪校尉以他的名义寄钱给小龙的娘!”大盛到医室接她时,不巧听到她和金医长的对话,一直忍到现在,终于一口气将隐瞒的真相说出来。
“骗人!”赵宁安听得瞠大眼,难以置信。
“我干么骗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爷不喜把这种事说出来,总会让别人去做,王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血无情,但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冷血,他只是遵守军法罢了。宁安,要是你没有失忆,肯定能理解的!”大盛为主子打抱不平。
真的是这样吗?那个男人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好了,说出来我轻松多了,走吧!”大盛心情愉快的跨出步伐。
赵宁安迟了一下才跟着走,她的情绪明显受到干扰,神情充满茫然。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军营大门走去,这时,他们看见有好多士兵负伤归营,搭着肩互相扶持着,有的还受了重伤,从马背上被抬下来。
大盛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冲向前,捉住一个士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遇袭了……”那个士兵额头流着血,说完话后随即倒了下去。
第3章(1)
大量的伤兵接二连三的涌入军营里,大盛在知道是遇袭后,担忧的跑去找封靳言了,赵宁安也马上从震惊中回过神,蹲下身查看那名昏厥士兵的状况,发现他只是轻伤后,连忙赶去看下一位伤员。
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她得先救人!
各营的医±陆续赶来了,金医长看到她,没空问她怎么还在,匆匆朝一名手臂受伤的士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土里埋有火药,突然就轰隆一声爆炸了……”那人惊魂未定道。
金医长皱眉,转身朝助手下命令,“离最近的医室也有一段距离,快!把治刀剑创伤的药和干净的布、水都带过来,直接在这里疗伤!”
赵宁安往后一看,就见伤员不断涌入,估计有好几百个,那么多人要怎么救?
“金医长,来设个检伤站吧!”她提议道。
“检伤站是?”
“根据轻重伤来决定优先处理顺序,重伤者先救!”这是急诊室里最有效率的方法。
金医长听了直点头,“这方法好,要怎么做?”
赵宁安马上说明,“用红色、黄色、绿色、黑色的纸来分别伤员,依据受伤程度在患者的手腕上贴上不同颜色的纸,红色是第一优先……”
平时医士们哪会听从她一个药童的话,但这时候他们都很慌乱,赵宁安沉稳有力的提议像是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加上金医长也认同,便没有异议的照办。
设置了检伤站后,重伤患者由金医长、资深的医士医治,伤口包扎完再用担架抬着送往医室休养,轻伤由医士、学徒们处理,不严重的小伤口则提供药品让士兵们自行取用。
赵宁安虽然是内科医师,但在急诊室什么都要会,当然会接触到外科病患,她主动去支持重伤员,而金医长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军医,看多了因战争受重伤的伤患,处理伤口的动作很迅速。
可惜古代的医疗不进步,有人伤到内脏,必须在黄金时刻开刀才能抢救,但在古代哪有人懂得开腔剖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员死去。
赵宁安心里很无奈的一叹,更认清她只是个平凡医师,不是医龙也不是仁医,会开外挂动手术,她只能帮忙止血包扎,让病患喝下治伤的汤药。
“这伤口真大啊,不好处理……”其中一名医士叹道。
赵宁安看了眼血肉模糊的伤口,“我有办法处理,把伤口缝起来就好了。”
在急诊室里,一般的外伤处理和缝合她也得会,除非是创伤范围太大才需要由外科处理,当然,她非本科,伤口没办法缝得很漂亮。
“缝起来?!”大伙儿听她说的稀松平常,都吓了一跳。
时间宝贵,赵宁安没办法向他们一一解释,她直接朝金医长道:“金医长,有没有最细的针线,还有麻药?”
“有,就用麻沸散,快去拿!”金医长也没听闻过伤口可以缝合,但在看到赵宁安设了检伤站,面对如此多的伤员仍能冷静处理,加上医者对新奇的医术总会有学习精神,便想让她一试。
金医长一下命令,学徒马上去取来针线和麻沸散,赵宁安在处理完伤口后,准备进行缝合,当然伤员一开始听到要缝伤口时都会反抗,但因喝了麻沸散后并不会感到疼痛,也就不再抗议,缝好伤口后,因为没有抗生素,赵宁安就用有抗炎解热功效的中药来取代。
除了几个重伤员伤势较难处理外,大部分都是一般皮肉伤,一个时辰后,终于减少了伤员数。
正巧,大盛来医室一趟,目睹赵宁安缝合伤口的过程,佩服得目瞪口呆,急急将她借走,赵宁安马上提了简单的医疗箱跟着,没想到却来到封靳言的帐篷。
负伤的封靳言正坐在软垫上,洪恩和李承云也在,李承云今天并没有去演练,他微喘着,显然是方才赶过来的,洪恩则是手脚仅受轻伤。
“怎么找她来?她不是走了?”封靳言看到赵宁安时相当意外,他记得带兵演练前,大盛说过今天会帮她安排马车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