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苓,你怎么会这么想?”霍君阳露出吃惊的神色,“我从没把你当成外人!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很危险,你一定会很担心,但时间紧急,多拖延一刻都可能产生更多变量,那是我爸妈,我不可能不管他们。而且比起研究所,我比他们更清楚佣兵界的规则,由我出面帮他们联络安排,对大家都好。”
胡苓表情更加苦涩地摇头,“我知道,我并没有要阻止你去救你爸妈!
我、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稳定自己的情绪,“君阳,你曾和我说,要我看你做了些什么?你说要和我一起同行、有事一起承担,但你现在做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听到她的话,霍君阳愣了一下,他张口想说话又很快闭上嘴,幽微的目光里闪过许多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苓苓,我一直认为若你有事我会陪你承担,我也会陪你走未来的路,这是我所谓的一起承担、一起同行,但那不是你认为的,是吗?”
听到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胡苓脸上露出一丝柔色,她点头。
“我认为一起承担是指,你有事我陪你承担,我有事你陪我承担,我们互相当彼此的依靠,这才是一起的真正意义。可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就算之前你不方便和我说,但在下决定前,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和我商量,让我能陪你承担,不是自己就下了决定。这样我会觉得,我只是被你告知罢了,你并不在乎我的想法,甚至会有,难道你认为我会拖你后腿的不好感觉。”
霍君阳一把抱住她,想对她说他没有这种意思,可仔细想想,他的确有怕她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全而阻止他的疑虑,所以才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才告知她结果。不过,这真心话真不好说出口。
“抱歉,是我独断惯了。”他委婉的认错。
胡苓柔声说:“以我的私心,我真的不希望你亲赴险境。”
看到他扬起一边剑眉,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但我知道,以你的个性,你绝对不可能不去,因为那是你的爸妈,而你是霍君阳。”
他眼神发亮地看着她,有些惊喜的意思。
胡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如果你会怕危险,当初就不会去当佣兵,你血液里始终流着冒险犯难的因子,要不是这样,你后来也不会开保全公司,说到底,你骨子里还是个热爱战斗的男人!”
“苓苓!”霍君阳激动地吻了她一口,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他。
胡苓有点哀伤又无奈的说:“既然我决定和你一起走下去,我就得概括承受你原本的性格。我不要求你改变,我只拜托你,记得台湾有个爱你的人在担心你的安危,为了我,请你务必谨慎小心,不要轻涉险境,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及性命,为我珍重!”
她当然想阻止他,但她也知道,阻止是没用的,所以她只能学着放手,只希望他能珍重自己,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会的,我会为你好好珍重自己!苓苓,谢谢你。”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的包容!他紧紧抱住她。
“你最好会,我现在的身价可不同以往,今天就收到好多有权有势的人给的电话,如果你把自己搞残或搞死了,我不会留恋你的!”她摆出一副冷艳高贵的态度。
“哈哈哈!”沉郁一整晚的霍君阳朗声大笑,“小狐狸,你别想了,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帮我把公司看好,等我回来,我回来就娶你!”
“等你回来再说吧。”她不肯承诺他,就是要他心里挂着悬念,给她好好的回来!
胡苓干脆明理的态度,也获得白宇衡等人的赞赏,“要当老大的女人就是要有这种气魄!”
她听了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有种自己成了黑道大姊头的感觉?
因为时间紧急,当天深夜霍君阳他们就离开台湾,他们打算先转机前往法国,和有交情的佣兵团商议好合作条件后,再一起前往以色列边境与研究所的人会合,然后进行交付赎款、营救人质的行动。
霍君阳答应她,会定期向她报平安,要她在台湾安心等他回来。
可她要怎么安心等待呢?
从他们出发后,胡苓就开始严密注意起中东的新闻来,想了解那里的情势变化,连网络上的各种外电消息,她都没有放过。
她天天都和詹姆士追问近况,因为他每天都会和他们联系,好安排需要的后援。
在刚开始的一个礼拜,她和霍君阳还能打上几通简短的慰问电话,知道他和佣兵团的合作已经敲定,就要赶赴中东。
但随着他们从法国飞往中东后,电话联络就改成网络上的信件往来,而且都是很简短的几句报平安的话,胡苓怕干扰到他的心情,也不敢在信里多说什么,只能要他好好保重自己,并祝福他们一切顺利平安。
就这样,她在台湾,天天战战兢兢地等着消息。
又过了两个礼拜,她听到詹姆士说,他们已经和叛军联系上了,也约定好交付赎金的日期以及地点,整体状况看起来比预期还好,为此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只期待事情快点尘埃落定。
可从听到他们快要交付赎金后,她就没有再收到霍君阳报平安的信了,本来以为他正在忙,所以没空发信给她,但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信件传来,胡苓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偏偏这晚,她做了一个恶梦,梦里霍君阳浑身是血。
胡苓惊醒后,身体不断发抖,感到非常惶恐担忧,因为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她很怕是霍君阳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抵达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冲到詹姆士的办公室去打听消息。
“詹姆士,他们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哪时候要交付赎金?不是都约定好日子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听到她的问话,詹姆士抬头一脸阴郁沉重地看着她,把胡苓吓坏了。
“到、到底怎么了?”她的心剧烈狂跳着,难道有坏消息?
“人质都救出来了。”詹姆士缓缓的说。
听到这话,胡苓松了一大口气,“救出来是好事啊,你为什么要摆那张脸吓我?”
“可是……”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是君阳出事了吗?”她非常紧张的问。
詹姆士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告诉她:“那群叛军之前就有点闹内哄,有一派人要赎金,有一派人要杀人,后来要赎金的那派人占上风。前天他们约好地点要交付赎金和释放人质,老大也跟着佣兵团的人去了,但在交付赎金时,叛军那边突然有人开火,两边就打起来。老大也在救人时,被流弹打中,紧急送到以色列的医院开刀,但现在还昏迷不醒。”
昨晚他收到消息后,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胡苓,阿衡他们说还是等老大清醒后再告诉她比较好,不然也是白担心。
听到这个噩耗,胡苓差点就站不住,詹姆士连忙上前扶住她。
“怎么会这样?他的伤势严重吗?有性命危险吗?昏迷不醒是什么原因?子弹打到哪里?”她的嘴唇惨白,却还是噼哩啪啦的问了一大堆。
看她这么焦急慌乱,詹姆士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详情我也不清楚,要等医生说明,只知道老大开完刀了,但人还没有清醒,更进一步的消息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