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我很开心,一点都不觉得苦。”
她深吸口气,睁开眼,冷硬着心肠对他的温柔无动于衷。“我不管你放下放手,可是我要放开你的手。”
“好,那就别管我,尽管放开你的手,你可以说我厚脸皮,可以说我死缠烂打,但,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要把我推多远,我都不会离你远去。”至少,在她能够真正重拾笑颜前,他不会轻易离开。
第3章(2)
他的固执与坚持让她的头更晕了,忽然间想到了一个让他打消念头的绝佳理由。“我是和你亲如兄弟的祯哥哥的未婚妻,你不能这样。”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而我,不会离开。为何我还要隐藏自己,假装不那么在乎你、不那么喜欢你?我想当真正的君傲翊,有着满腔情爱的君傲翊,而非对所有事漠不关心、冷硬刚强的君傲翊。”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想要的很简单,便是深爱的女人能够回头看他,对他灿烂一笑。
他不在乎旁人会怎么说他,他就是要努力争取真正想要的,期望有一天她的心里会有他的位置,哪怕仅有一丁点,他已心满意足。
他的话铿锵有力,字字重重敲击她的心,她捂着心口惊喘着。“你不可能是认真的……”
下巴不舍地轻靠抵沁着冷汗的雪白额际。“我再认真不过,你生病了,别再逞强,我带你回家。”
听着他低沉的诱哄,不知为何,坚持不再落泪的她眼角竟悄然无声落下一行清泪,不为祯哥哥,不为身体上的虚软疲惫,单单就为他,只为他……
他不知道,她家已成了她的坟,紧紧困锁她,让她无法呼吸,今日一回去,要再踏出一步,恐怕再也不可能,可,这样也好,孤坟困住她,她就不会害到他,时间一久,他会忘了曾经喜欢过她这恍如槁木死灰的青梅竹马。
“好……我回家。”她放手了,任由一整片雪白掩盖所有凄苦悲凉。
君傲翊抬头对愣在一旁的春雨道:“到街上去雇辆马车来,小姐病得厉害,得请大夫诊治。
“是,我这就去。”春雨了解地点头,连忙跑去厢车。
君傲翊倚靠着砖墙,紧紧拥着怀中已失去意识的人儿,心头痛楚不住扩大,他究竟该怎么做,才会使她不再万念俱灰,获得重生?
他的额轻贴着她冰凉的额,痛苦低嘶:“小舞,不要放弃希望,你可以无视我、不理我,就是不要放弃自己……求你……”
他抱着她不断求着,冀求出自肺腑的字字句句能够穿透她固执的小脑袋瓜,让她不再感到孤独绝望,对未来仍旧抱打希望。
苑舞秋的厉外传出低低的谈话声,苑舞秋已换下一身小厮衣袍,着单衣躺在床上,春雨在床穷细心照料。
为了避嫌,君傲翊与苑夫人站在房外交谈。
“傲翊,这回多亏你送舞秋回家,还为她请了大夫诊治。一雍容华贵的苑夫人说话轻轻柔柔,双手交叠在身前。
“夫人客气了,我与小舞自小青梅竹马,做这么点事个算什么。”君傲翊看着苑夫人,回得四平八稳。
小舞容貌承袭苑夫人,清丽绝伦,像是养在深宫大苑的名贵花朵,自小就被爹娘捧在手掌心呵护,更比苑夫人多了些娇艳、少了些冰冷,比起淡漠的苑夫人要迷人可亲许多。
“舞秋这孩子打小就任性惯了,都是我和她爹给宠出来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依然故我,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和她爹着实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苑夫人抚额,幽幽长叹了口气。
“就我看来小舞安分守己,并没有做出不得体的事来。”苑夫人的抱怨,惹得君傲翊心下不满,为小舞说话。
躺在房内的苑舞秋悠悠转醒,迷惘望着熟悉的床顶,全身软绵绵,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春雨见她清醒,开心轻呼。“小姐……”
听闻到外头谈话声的苑舞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春雨不想让她听见夫人与君傲翊的谈话,实在是夫人的话太过冷漠,偏偏她又担心太急于阻止,会惹小姐不快,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苑夫人的语气又急又气。“怎么会没有做出不得体的事?你瞧她,居然扮成小厮偷偷溜出家门,后来还昏了过去,若不是有你在,她岂不是要闹出笑话给全京城的人看?
“现下都什么时候了,我和她爹希望她乖乖待在家里,她为何不听话?我实在是想不通,春雨这丫头胆子愈宋愈大了,居然敢帮她瞒我们,她爹若是知道她今天闹出的事,肯定会气坏了。抱怨到最后,苑夫人都觉得有必要找张椅子坐下,免得气晕了。
“现下外头风平浪静,小舞不是囚犯,她已经关在房里近半年,想出外透气也是理所当然,我认为夫人无须过度忧虑。”听闻苑氏夫妻打算将小舞当囚犯幽禁,君傲翊的脸立即沉下来,基于尊敬长辈,他的口气仍算平静。
“傲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舞秋她爹每天上朝总是战战兢兢,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圣上怪罪下来,我们被宫启先害惨了,这回受宫家连累而死的人有多少?上万人啦!当年真不该让舞秋和宫熙祯订亲,他从不做正经事,成天只会惹是生非,累得我们今日还得因他担心受怕,倘若有人在圣上耳边进谗言,让圣上针对我苑家而来,死的可不仅是我们一家,连同我们的九族也会一并论罪,那可是数百条人命啦!”明明同样在朝为宫,苑夫人不懂他怎么会看不透苑家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去跟夫人还有君少爷说小姐醒来的事。”房内的春雨再也听不下去,急忙要出去让夫人别再说了。
苑舞秋拉住春雨,虚软着声。“别去,让我娘继续说。”
“小姐……”春雨难过得哭了。
“别哭,我没事。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连心都不会痛了。”苑舞秋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引起母亲不满的人不是她。
她望着紧闭的门扉,透过微光,可以清楚看见那高大结实的身影,说不出内心是啥感受,只是想这么望着,牢牢记着。
“因此小舞就得困镇在家中足不出户?倘若圣上五年、十年都没做任何表示,难不成你们也耍关她五年、十年,甚至是永远?”君傲翊额际青筋浮跳,动了怒火,觉得苑氏夫妇待小舞太残忍无情。
“牺牲她一人,总比所有人跃着她一块儿葬送性命得好。”苑夫人虽然不愿,却不得不作出选择。
君傲翊失望的看着苑夫叙,没有忘记,从前他与熙祯一块儿上门拜访时,苑夫人有多欢迎他们两人、还不仅一次对熙祯说很高兴将小舞许配给他,如今态度截然不同,她与外头那些讨好宫家、企图鱼跃龙门的人并没两样。
“小舞是个值得人疼惜的好姑娘,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认为家人该好好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支持与希望。”
小舞已彻底被苑家上下漠视,甚至随时有被牺牲的可能,莫怪她会如此失意,因为她早已预料到未来的命运,他要为她抗争,不使她的家人错待她。
君傲翊的一番话听在哀莫大于心死的苑舞秋耳里,为冰冷的四肢百骸注入一股暖流,曲起的十指抓着盖在身上绣着朵朵青荷的被褥,她看他的身影看得更加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