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让我娘子有个状元夫君而已。”说到底,他是因为介意颜亦岚小时的算命之言,反正状元——以他这种资质,是要与不要而已。
“只要你愿意入仕,官位随你选,除了皇位以外,我全都可以赏你。”
“我不要。”于乐柏一口回绝。
“总得讲个理由?”
“就是个没出息的。”喝着悦客来的好茶,现在已是当朝右丞的颜千松一脸的陶醉,不是很认真的说。
“你听听,”皇上一听就有了底气,“就连你岳父都说你没出息。”
“是啊!”于乐柏帅气的一扬首,承认得一点都不心虚,“我就是没出息。”
皇上气得差点被口水呛到,瞪着颜千松,要他说话,他却好像没看见。这个老家伙每次都抢着跟来,明着是说要帮着劝于乐柏入仕,实际上摆明了想捞好处,吃他的、用他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坑人的,尤其是那个颜亦岚,每每跟他算起银子来,丝毫不手软。
“我加你俸禄。”看到颜亦岚上茶,他立刻开口,这个看到银子就眼睛发亮的女人,这次总会站在他这边了吧?
颜亦岚果然眼睛一亮,却说道:“可惜,夫君志不在此,再多的银子都没得商量。”
连钱都没用?!皇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这到底为什么?”
“我此生绝不入朝为官,让我的娘子提心吊胆的,你看我娘子这可爱的模样,”他亲亲热热的搂着颜亦岚稍嫌圆润的腰,“若瘦一大圏,就不成形了,我会心疼。”
听到这话,皇上只差没吐血,他最看中的人,竟然——
“这不就是个妻奴吗?”
“是啊!”于乐柏也回得理直气壮,“皇上,你不要当不成妻奴就羡慕我有娘子照顾。”
“你……”皇上彻底说不出半句话了,这次终究还是铩羽而归。
番外篇
他还记得那一夜的漫天大雪像是永远不会停一般。
他在破庙里跪在佛前祈愿,只要他的小外甥活下来,就算要他的命都无所谓。
突然门外有了声音,他惊得连忙扑到小外甥小小的身躯上,警戒的看着庙外。
漆黑的夜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身后还带了一群面无表情的人——
对方长得很好看,身上穿的料子很好,那件披在身上的大衣像是极好的东西,他一定是个大人物。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救命!”他扑到他的脚边,“求你救救我的外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对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个,”叶初云想起了自己唯一值钱的东西,那是他姊姊的花钿,虽然不舍,但为了外甥,他还是递了出去,“这个给你,求你救命。”
那男人依然不言不语的,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用力的擦着他脸上的脏垢。
叶初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觉得他弄得自己的脸颊好痛。
最后看清他的脸之后,男人却像是受到惊吓般把他丢在一旁。
最终,男人让带来的人出手救了他的外甥,但始终没跟他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瞧。
雪停了,天也亮了,他的外甥烧退了,他感激万分的在男人面前磕头。
男人拿走了他的花钿,给了他银票,终于开口说话,却只是丢下一句——京城悦客来。
因为这句话,叶初云带着于乐柏来到了繁华京城,来到悦客来,他在这里待了下来。
之后才知道,那人是悦客来的老板,还是个皇子,那一日大雪纷飞,因他母妃病重,所以他要赶回宫中。
叶初云在悦客来当差,努力存钱,想要拿回姊姊的花钿。
那男人对他很好,笑口常开,只是不久后,男人的母妃死了,被人害死,男人一心想报杀母之仇,男人心里有伤,跟他失去姊姊的心情一样,男人还喝了酒,跟他说好多、好多话,最后哭得像个孩子,他也陪着一起哭。
男人说,他要报仇,然后离开宫中,自在逍遥的过生活,还说会带着他一起走。
或许男人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记在心里,纵使男人对他只有一丝在乎,他也觉得很开心。
自己想帮男人复仇,让对方早一天去过自在逍遥的生活,但随着时间流逝,男人好像忘了一开始的初衷。
男人一步步算计图谋,从一个皇子变成一个王爷,变得越来越无情冷漠,最后连笑都忘记。
好几次,自己想问男人为何都不笑了?但想起对方已经是个王爷,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要好好拿捏,纵使看着对方觉得心疼,他也只能选择沉默。
他只能更尽心尽力的帮男人,因为他相信等男人复仇之后,笑容就会回到男人的脸上,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去过自在逍遥的日子。
只是还没等到笑容回到男人脸上,他自己的笑容却先消失了。
因为男人要娶妻,还是娶害死他姊姊的凶手的女儿,王爷与将军嫡女——门当户对,那一夜京城热闹,但他却是独坐无眠。
夜深了,烛火灭了,一片黑暗中,男人来了,那个气息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熟悉。
他不知对方为何而来?只是淡淡开口,他已经存够了银两,可以拿回姊姊的花细。
其实他早就存够了钱,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在男人身边留得更久一点的借口。
如今他想拿回花钿,断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男人不还,还说永远不还,就在那一夜,男人的大婚之日,男人抱住了他,要自己成为他的人。
男人的王妃失足落湖,香消玉殒,但他知道那是一个计谋,众人皆以为是场意外,但他知道,男人是在替自己复仇,但纵使是为了他,他也觉得男人太无情。
男人手上血腥无数,他劝不了,最后只能选择闭上自己的眼,开始对男人冷漠。
因为太爱,所以他无法眼睁睁看对方走错路,却依然义无反顾的支持,即便男人误会了他,以为他不在乎,他也不想多解释。
男人向来攻于心计,却没料到自己跟在他身边多年,也学会了心机,男人身边的公公就是他摆在男人身边的暗棋。
所以当男人身边的公公告诉他,男人要杀了他的外甥时,他便知道自己的爱与憎之于男人已经不再重要了。
一个是他发誓用命守护的外甥,一个是他爱到可以为其牺牲性命的男人,一方定要取一方性命,或许让自己代替会是一个最好的结束。
他回到悦客来,看到男人安排行凶的杨冬晴站在他的外甥面前……当那一刀划在自己身上,虽然痛,却有更多与男人相识多年来的释然。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男人上前抱住了自己。
够了!能死在他梁忆天的怀中,他的一生也算圆满了……
那场大雪阻挡了他返京的路,破庙里的乞儿根本不足挂心,直接逐出便可。
但对方跪在他的脚前,那双带泪的眼眸闪着楚楚可人的光芒,一个乞儿不该有这样的眼眸,他拉过对方,不顾对方身上的脏污,硬是擦去对方脸上的尘——那张白净秀丽的脸,就如同冰天雪地中绽放枝头的梅一样脱俗。
但这样的美,却是个“他”——第一次,他被这个雌雄莫辨的男孩吓住。
他在一旁看了男孩好久,男孩真的长得很好看,根本不该是个男孩。
他是皇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孙贵族,而这个漂亮的孩子是个不该也不能放在心上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