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嫩?”她陷进他所给予的评价中,涩涩酸酸地。“的确是比不上身经百战的你。”
“生气了?”
“我才不敢向天借胆,违逆你。”
他执起她的下颚,深深望进她。“真不敢?”
她双手一摊,气虚地道:“你又怀疑哪一项!”
他摩挲她细致的颈项。“你的身体。”
这回面临他不规矩的挑逗,她兴奋不起来。
“是干净的。”她倔强地道。
“又为什么给我!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同样问过了。”
“我不介意再听一遍。”
她凝睇他。
他同样锐利以对。
拉锯的研视终止于她慢慢挂上的粲笑。
“很简单,我计划让你、爱、上、我。”她没有怀疑,更没有动容,彻底平静的面容难以猜测。
“就这样!”他不解的目光深沉而不可测。
她夸张一笑。“这可是天大的困难。”
他竟倾前,吻了吻她额头,低声道:“我记住了!”
什么意思!他何以扔下这个奇怪的迷惘!
不可讳言:她渴望着多金王子能够从神话故事中走出来,一如小说上的情节,王子勇救公主脱离苦海的惊险过程,期盼圆出一个最完美的结局梦。有多少次,她动摇思量过,如果跟萨亦坦明一切,如果能博得他的垂青怜爱,今生今世,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她也就不必痛苦的生存在这种靡烂的生活之中。只是,她不敢试,怕得到难以承受的后果,前功全数弃尽。
萨亦捉来了晨缕,替自己也替她披上。
那张狂放的面孔竟出现难得一见的温馨与柔情。
嗳!任由情况暧昧不明并非聪明之法,也许她可以试探一下,掂一掂她在他心目中究竟占了多少分量,只是探一探……
“虽然我无法估量你话中涵义,但却很感谢荫大少爷竟然能够把我的真心话放进心坎里。只不过,人心贪,我也不例外,你的响应给了我一种莫大的幻想,也许……也许你是有意想和我成就一段姻缘的。”美丽的脸庞燃烧着期待。
萨亦讶然。“看不出你居然向往婚姻生活,愿受束缚。”
“女人有个归宿,人生才会圆满。”
“既然甘心屈就于平凡,又为何选择踏进这个花花世界,你难道不了解一进这条不归路,沾上的丑陋终其一生甩也甩不掉。”
“知道又如何!情势所逼,即使人人唾弃,我也得受了。”
“情势所逼!”他忍不住戏谑道:“难不成又是那种老掉牙的悲剧故事,家庭举债,偿还不起,逼得你不得不卖身。”
“很不幸,恰巧被你说中了。”
他一愣!记忆回潮,慢慢的拾起先前的一些印象,记得水寰的调查报告中似乎包括这件事,只是他无心在意,也就不曾仔细研看过。
“你欠了多少!”曾几何时,他的同情心也学会了运作。
“五千万。”她苦涩一笑。
他眉扬也不扬一下。
她自嘲笑道:“五千万这个数字对你这种大企业家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金额,放也不放在眼里,但对我们这种升斗小民而言,五千万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会压死人的,古人道:一文钱能逼死一条好汉,那种苦……幸运如你,永远没有机会尝受到。”她叹了口气。
“你进入这个圈子多久了!竟捞不到这个数字。”他很怀疑。凭她的姿色应该绰绰有余。
她微笑,无伪的姿态找不出任何破绽来。“你是我第一个雇主。”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第一个……萨亦喃喃默念。
步出了宋蔷的香闺,迎面的清风吹醒他沈陷的神智,方才彷佛着了魔一般,自找麻烦的径问些不关己身的问题,惊觉不对想抽身,一字一句却是人剌剌的深植在心底。
他是否要替她做些事……
“萨亦。”蓦然的一声叫唤,神奇地定住了他的身躯。
缓缓转过身,萨亦惊讶的迎向一个一年不曾联络过的男人。
“魔岩。”太难得了。
那张过分邪魅的俊美面孔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藏在硕长体魄下的性格似又加深了几分,他更深沉了。
“好久不见。”魔岩再开口。
“难得你会主动找我。”萨亦不掩嘲弄心。与他认识二十年,之间与他的对话次数十根指头都算得出来,而且每回都是处在不得已的状况下魔岩这家伙才首开金口,今日竟会主动来访,着实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魔岩不以为忤的接受他的讥讽,淡声道:“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萨亦往前迈步,接受了。“到前面的咖啡馆。”
大概是同样的场面历经过太多次,萨亦及魔岩对客满的一楼大厅全体顾客的痴傻注目显得习以为常,自若的走进。
咖啡馆负责经理一见来人,赶忙上前迎接,亲自领送两人来到二楼贵宾室。这家在台湾咖啡连锁店中位居翘楚地位的知名餐厅,其幕后大老板正是不良老先生。
“找我谈什么!”坐走后,萨亦无意拐弯抹角,直问。
“别来无恙。”带笑的脸庞张狂得宛若夜叉王。
“什么时候学会关心别人!”
“有目的的时候。”
萨亦的拇指和中指交叠用力一弹,笑道:“直说吧,你我之间没必要插进客套闲话。”
“也对,显得太过矫作了。”他双手交握,搁在脸前,遮去了大半边的表情,只留一对闪动邢光的紫目在晕黄灯下慑魂。“我希望你能够主动跟老头子表明愿意放弃继承权的争夺战。当然,为了感谢你的成全,萨氏珠宝这支系的产业主控权全数归你。”
萨亦轻腕笑出。“十亿美金来跟一千亿美金这个天文数字相交换,这算盘是怎么拨的!”
“你不愿答应。”
“我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但是你若输了,不仅十亿美金拿不到手,接下来,困扰你的将是身败名裂。”他不讳言他绝对会报复。
“仍然值得我放手一搏,不是吗!”
紫阴双瞳更加闇深,灼灼带毒,萨亦从容以对,自若的回视。
面对一个被仇恨蒙蔽心智的男人,心中不免叹息,但对他行事不按常理、甚至不择手段的方式,又深恶痛恨。
自小,三人虽同为不良所养育,但他和水寰都知晓晚他们俩一年时间被收养的魔岩并非是道地的华人,他身上的血液混合着高贵的血统,应该是个皇族后裔,但为何会沦落到被收养的地步,其中缘由他们也止于大概初梗,对于详细内容原因根本探不出来,唯一明白的不良老人却又守口如瓶,从未泄漏半句,只要他不肯提,就甭想从它的嘴巴挖出任何内幕来。
“看来免不了叉有一场竞争。”魔岩尽发邪气。
“期待你能遵守君子之争。”不过这是废话。
他笑答:“我尽量做到,回去后替我向宋蔷问声好!”
萨亦一震,但很快的,令人难以察觉的迅速恢复了正常。
“那天是你在皇主园后出吓她!”
他撑着颊,瞇着眼。“是迷惑吧!”
“你是存心的。”
“是不是存心重要吗!尤其对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而言,即使她躺在我的床上,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你尽管放下心,在事情尚未告一段落前我不会去动她,也不敢去动她。”
“不敢!”这倒是天下奇闻,没听过魔岩有不敢做的事。
“她是老头子买来给你当媳妇的,我怎敢沾。”他放肆的眼眸露出魔性。
轰然巨响!劈进他的神经,他只觉得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