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无能为力,那又何必特地跑来找我。」说是这么说,但意菲心里很明白,心机深沉的玫莉是不会无事登三宝殿的。
她收敛起臭脸,尽量摆出和善的模样。
「虽然我无法帮助你离开,倒是有另一种方法,也许可以让你得到相同的效果。」她热络地走向她。
意菲听着。
「臣服魔岩吧!」玫莉俐落地把话吐出。
「臣服?」顿了好半天,意菲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我侍奉他?」
奇怪?她怎么跟晶灵一样,老出这种主意,她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一旦牵扯上「感情」一词,只会变得复杂而且难理。
玫莉费了点力气才让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咬牙切齿。
「别误会,我当然不是要你真的拿心去交换、或者去爱上他。我要你假意屈服,是想帮助你离开魔岩,这只是手段。」
记忆飘向昨夜在沙之月时的惊险情境,魔岩的疯狂作为在令人痛恨的同时,却也引燃她丝丝的酸痛。
「你应该明白魔岩那个男人喜爱征服的野性,愈是得不到的东西,他愈想纳为己有。」玫莉的话不断在她耳畔拂着。「他视你为挑战,当然非得到不可,所以只要让他征服的欲望消退掉,你才有机会离开。」
「那该怎么做?」她问,想挥去魔岩的面孔,但反而愈明显,彷佛成了烙印。
玫莉欣喜的差点跳起来!
「第一步就是不要让他觉得你难以捉摸,而最好的做法就是一有机会你就跑去缠住他,相信我,一旦他觉得你纠缠不休,绝对会把你推得远远的。」她兴致勃勃的提供建议。
「就这样?」
「看似简单,但你做得到吗?」玫莉故意激她。
抿唇一笑,并未答腔,她莫测高深的样子反而让玫莉心情更是忐忑不定。
「意菲」」」
「你可以出去了。」
玫莉急问:「你还没有跟我保证你会做到。」
美丽的娇颜闪过嘲讽。「我想你弄错了,即使我要屈服,对象也是魔岩而不是你,我并不需要跟你报告每一项细节?」
玫莉一时语塞!
「好吧!」玫莉自讨没趣地咬牙迸话。「那你自己看着办,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一番好意。」得不到回覆,她只能选择悻悻离去。
气死她了」」不过意菲没多少日子可得意了,胜利者终归属于她。
重重踏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消声不见。
意菲半敛下眼睑,状似平静地轻抚粉嫩瓣叶,其实内心的波涛已经狂涌地几乎要将她击灭。
这是逃不掉的宿命呵,终究还是得这么做。
矜持、自尊,从此刻起,散离!
*****
没有具体的答案。
而这种结论就是让雷尔最怕、最忧心的地方。
虽然眼前的平和尚未有被立即破坏的顾虑,但谁都明白这只是风雨前的宁静。
五指条地捏紧成拳,事情的发展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输了一筹。从各地传回来的情报真假皆有,难以判辨,对方所使用的障眼之计高竿得令他们不仅无法掌握叛军的动向,就连大本营设置在何处也都还一无所悉。
魔岩……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恼也没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道潇洒的嗓音突然闯进了雷尔的冥思空间,心陡地降下,心冷来得比惊诧更为强烈。宁静堡从何时开始,可以让人来去自如,如进无人之地?
雷尔屏气回身凝睇这一对突然出现的男女。
那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年纪与他相差无几,自然散出的潇洒气质宛若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不过外表上虽然看似倜傥俊美,但那一对精明过分的透澈双眼又给人一种不可轻忽的猛锐力量。仅这么相视一眼,雷尔即可断定此人来历必然非凡,更非泛泛之辈。
而站在那男人左后侧方的女子则美得飘忽,猛一看神韵与意菲有些神似,只不过她灵秀的脸庞不断射出冷森寒气,昭告着拒人于千里的排斥。
相当特别的一对不速之客,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俊杰与美人的好时机,这两个人突然闯进皇宫必然是有所图谋。
「你们是谁?」雷尔问,口吻并未带着指控,他们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可见伊斯利的国防系统、安检系统已经到了脆弱不堪的地步,该检讨的人是他才对,没有资格责问旁人。
由此也知,魔岩能够完全不动声色的发动叛变,甚至自恃能够成功,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男子看透了雷尔的自惭,急忙解释:「请不要责怪安检部门,他们想拦住我并不容易做到。国王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我叫水寰。」
「的确是不必在意,尤其对手是一支奸诈的不死怪猫。」女子放声不客气地讥讽水寰。
雷尔闻言一愣!奇怪?他们不是一夥的?怎么……
「江蓠凡,讲话客气一点。」水寰不善的俊脸闪动危险的光芒。
她虚笑,继续攻击道:「不想当猫,那么就改称你不死蟑螂好了。」
锐眼条地眯起,晃眼间水寰已经欺至她跟前,掐住她美丽的下颚。
「别忘了是谁带你来到这边的。」那份轻柔隐含着一股致命的尖锐。
这么敏捷的动作,不仅雷尔没有看清楚,就连江蓠凡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原本就冷炽的脾气狂炽得更为强烈。
「你敢邀功,这份任务原本我一个人就可以执行完成,若非你无耻的想分一杯羹,卑鄙的想抢夺我的赏金,会发生这种事吗?」她连生气都美得惊人。皓腕一提,条成手刃往他腕上切去,不仅打到他不规矩的大掌,甚至有意让他跌个倒栽葱。
只可惜她的胜利仅维持一秒钟,就又让水寰趋占上风。
擒拿手一出,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臂,转而制住她:不客气的厉斥也在瞬间排山倒海狂嚣而去。
「若非我无耻,你一踏进伊斯利,就成了阶下囚。」这个不懂感激的莽撞女人,若不是受到「不良」的威胁必须保护她,早就一脚把她踢到死亡之城去,那还容得下在他面前放肆。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她想挣出,却徒劳无功。「放手、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离我还一点,放开……」
雷尔迳自坐进沙发里,闷不吭声的,静静观看这对男女斗嘴的不亦乐乎。他们是谁?不过好像并没有恶意,还一来就吵翻天。
「……放开我。」江蓠凡暴喝。
「再吵我就吻你。」淡淡的嘲弄从牙隙间迸出,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住一脚想踢开她的冲动。
「你还敢提起。」想起那一回的唇齿相触,怒火熊熊燃烧。「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再说。」他唇色的轻笑已经不是威胁了,他的火气已经酝酿很久,这女人倘若敢再出言不逊,他会让她尝尝她最害怕的滋味」」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还有:连同「不良」那老家伙他也会一迸砍了。
江蓠凡忿忿地用眼神杀他,却不得不闭上嘴。
若非国难当前,雷尔当真会爆笑出声。
「你们费心的闯入宁静堡来,该不会是想演出戏让我心情愉快点吧!」雷尔收起了提防心,反问起这一对神秘的男女。
「还有幽默感,看来伊斯利离亡国还有一段漫长日子可以走。」好不容易才挣离水寰箝制的江蓠凡,立即跳得远远的,不让那个不要脸的人渣再靠近她一步。
这女人不只脾气火爆,说起话来更是尖锐无比,不留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