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逐日一上高速公路後就发现有车跟踪,她想尽办法摆脱,可是对方跟得很紧,像是在确认什麽,最後竟直接在车顶挂上警呜。
“方洁璃,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投降吧,别做无谓的抵抗。”座车内的人拿出扩声器喊话。
四周的车辆因为害怕受波及而纷纷减速远离,最後莫逐日连间躲之处都没有,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跟监范围内。
情况十分不妙,就算他们到达机场也是徒劳无功,方洁璃依旧会被带走。
莫逐日乾脆逆向行驶下交流道,摆了那些人一道。
“我让你下车,我来引开他们。”莫逐日紧急停车,她打开车门,对方洁璃说,“你快搭计程车到机场和地神会合,只要上了飞机,一切就没问题了。”她不忘拿了些钱给方洁璃。
“你自已要小心。”方洁璃将钱收好,依言下车,关上车门前,她对莫逐日说。
“你也要小心,我和我哥都衷心祝你和地神幸福。”莫逐日望著方洁璃,发自心中真意的道。
关上车门後,莫逐日接著转弯将车子开往反方向,她要走另一条远路,让他们误以为她是为了闪躲他们才走远路。
航空公司和永夜有交情,已经说好,人一到立刻通关登机启航,只要拖延他们到登机就OK了。
方洁璃毫不迟疑的照莫逐日的话做,她一下车,马上伸手招了部计程车,以高额代价要求司机赶往机场。
为了避免被认出,方洁璃伏在後座,不敢露出睑。
没有行李,也许到了日本连真实身份都得隐瞒,但是方洁璃发现自己对于这整件事的发生,却一点也没有挣扎犹疑。
她觉得自己像是投奔自由的烈士,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只为追求自己心中崇高的圣地,而现在的她的确就要抛弃一切,投奔到宁槐的怀里。
她是爱情的烈士,终於她还是无法躲过宿命的感情,违逆了命运的转轴。
谁都没有想到,多年前在巷道内相遇的那个小男孩、小女孩,在多年、多次的相遇後,终於确定了每一次相遇的意义—而决定厮守终生。
缘份是如此奇妙,如此不可言喻。
方洁璃回忆著过去每一次与宁槐相遇的点滴,他们相聚的时间是如此短暂,却牵绊了她成人至今半辈子的日子,那些分离的日子并不是爱情断绝的时刻,而是思念延续的爱情茁壮期。
计程车很快的抵达机场大门,方洁璃付清车资後,提步奔跑进机场大厅,她著急的四处张望,环顾四周找寻她熟悉的面孔。
然後,在一个角落,她看到了宁槐。
同一时刻,宁槐也看见了她。
两人就隔著一小段距离相视无言,彷佛这样看著对方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愿望。
方洁璃觉得自己心中的热情快乐全在此刻被点燃,她要飞奔到宁槐怀中,她要紧紧抱住他,她要紧紧吻住他。
宁槐见到她平安比什麽都重要,他是无神论者,但是在此时此刻,他页的很想要感谢上苍,感谢各方神祉,感谢将方洁璃送进他生命中的那股冥冥的力量,感谢方洁璃,因为她是如此无怨无悔的爱他。
她快步向他奔跑而去,在他为她张开的双手中,找到她最温暖的归依。
“我们快走吧。”方洁璃一罪著他紧张的说,“逐日开车引开那些人,我是坐计程车来的,我想他们很快就会追来的。”
“嗯。”宁槐松了松手,让她脱离他的怀抱。
他早为他和自己准备好假身份和护照,他们没有任何行李,所以两人快速的通过海关的检查,进入出境大厅。
“飞机已经在等了,你不用担心。”宁槐握紧她的手,感到她的手异常的冰冷。
“我知道,我不害怕。”方洁璃反握住他的手,他总能带给她力量与勇气。
突然一声吆喝从後头传来,两人回头,果然伊凡斯还是追来了。
“宁槐,你们搭乘的班机已经被勒令停飞,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伊凡斯狂妄的大吼著。
追到方洁璃和宁槐的成就让他忘记这里是机场,还有其他人,他却高举著手枪对准宁槐,而他身後的干员也紧随著摆出作战姿态。
看到枪和武装警察,让这些准备登机的人吓坏了,他们尖叫著、奔跑著,宁槐拉著方洁璃,想藉此机会随著人潮离开。
但伊凡斯像是疯了般,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开枪,他并没有射中宁槐,反而波及到无辜的人。
“方洁璃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因为你的包庇而受伤的,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伊凡斯狂叫著,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其他的警察见伊凡斯有意引起枪战,赶忙驱散民众,害怕恐惧的人潮纷纷往出口狂奔而出。
因为伊凡斯的射击,宁槐和方洁璃扑倒在地。
宁槐并不想反击,在这里开枪只会造成民众受伤,谁都占不到便宜,但伊凡斯像是非逼他开枪不可般疯狂,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他要方洁璃躲在一个服务柜台後,决定和伊凡斯做个了断。
“不!你不要去,我很害怕。”方洁璃拉著宁槐的手不肯放。
她终於知道她的不安是什麽了。
她想起伊凡斯的话,她完全明白了,伊凡斯并不是疯了,他是要引宁槐开枪射击,这样就构成杀人的理由,不管宁槐有没有伤到人,只要伊凡斯在弹道比对时动手脚,宁槐就一定会因为在台湾杀人而被依法判刑。
“对不起,洁璃。”宁槐硬是拉开她的手,“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这是我的职业,我不能像个老鼠般躲著。”
“我们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带著你安全离开这里二他在她冰冷的颊上落下一吻,然後也掏出枪来往前冲去。
方洁璃听不到他说了什麽,她只知道如果她下阻止宁愧,那麽他就完了,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他的o口尊,都将因为伊凡斯的陷害而毁灭。
不行,她不能让宁槐就这麽被毁了。
“你开枪啊,宁槐。”伊凡斯继续他的激烈言语,他就是要激宁槐开枪,“你不是亚洲第一杀手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像只缩头乌龟啊!”
“我会让你如愿的。”宁槐突然现身,他就这麽站在伊凡斯的射击范围内,毫无畏惧。
伊凡斯作势要开枪,於是宁款一个侧身问躲伊凡斯的枪火,他的手臂平举开枪。
“宁槐持枪杀人,他是现行犯,立刻逮捕他,快,”伊凡斯指使著下属包围宁槐,有了他开枪的直接证据,他绝不放过他。
宁款在扣下扳机的刹那,方洁璃自後方冲了出来,她听见伊凡斯的声音,在宁槐开枪的同时大喊著逮捕,但她还是赶上了。
子弹穿过方洁璃的胸口,趁宁槐一脸惊骇时,她伸手轻易取走他手中的枪,握得紧紧的,这才感觉痛意蔓延。
望著她在他眼前浴血倒下,宁槐心肺中的氧气像是瞬间被抽乾了。
他看著眼前宛如默剧般的景象,殷红的血液自她胸口涌出,她却温柔的对他笑著,多麽无悔,多麽怜悯的微笑啊。
时间似乎静止了,就静止在子弹穿过方洁璃的刹那,宁槐的灵魂也随之被贯穿而支离破碎。
干员一拥而上,他们押住根本失去知觉的宁槐,而伊凡斯则是抱起方洁璃,既生气又懊恼的看著她。
“你、你到底是为了什麽?”
“枪是我的,是我自己扣扳机自杀的,与宁槐无关,与他无关……”方洁璃呢喃的说,不停的重复著这句话,“伊凡斯,你没有证据起诉他,枪是我的,我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