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犯了错,我的错是太爱他,爱到忘记自己是谁。”方洁璃环视著每位记者,她的眼神是清楚明智的,“现在的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在发言,希望你们在报导时能排除我的职业。”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方洁璃留下这句像哑谜般的话後,便在多位警察的围绕下进入警察局。
检方和警察局的人对这件事是三缄其口,事实上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们也不清楚,是谁搜证的,是谁侦办的,职责又是归谁的,像罗生门一样混乱,只知道伊凡斯领了高层的绝对命令,谁都不能不服从。
在侦讯室内,伊凡斯单独对方洁璃问话,并喝令不准录影
“为什麽你要这麽包庇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罪无可赦的杀手吗?”
“我知道。”方洁璃冷静清晰的说。
“而你却是个伸张正义的律师,这实在是台湾司法界前所未见的丑闻啊!”伊凡斯嘲讽的说。
方洁璃并没有激动的加以反驳,也没有感到羞愧。她看著伊凡斯,眼神澄澈,不语。
“你大概没看过那些死在宁槐手下的人吧。”他冷冷的盯著她,一脸不屑。“他们也是有家庭、有朋友的人,却活生生血淋淋的遭受杀害。”
见方洁璃无动於衷,伊凡斯像是火大了,他”拍桌子站起来,俯身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如果被杀的是你的家人朋友,你就不会这麽冷漠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她没有被吓倒,也没有因此而困惑,她的心志是坚定的,她并不闪躲伊凡斯的眼,而这点更让他气愤。
“就是因为有这麽多像你一样冷血的人,才会让这些人死於非命。”伊凡斯僵硬著嗓子,听得出他在忍耐著自己心中的愤怒。
“比起宁槐,我更痛恨你。”他日气森冷,语带胁迫的继续道:“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会抓到他,歼灭他的组织,让他永不得翻身。”
伊凡斯说得信誓旦旦,方洁璃的态度却不曾改变,她以一种绝不後悔的姿态捍卫她的爱情。
“你一定不曾深爱过一个人。恍她打破沉默,缓缓的说,“面对爱情,我是渺小的,正义是渺小的,法律是渺小的,时间是渺小的,世界是渺小的。”
伊凡斯不可思议的看著方洁璃说话,好像她说的是外星人的语言。
“我不否认你所说的一切,那都是真的,也是事实。”她说著,无视他的表情,“站在爱情面前,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我不是什麽律师。如果我有罪,也是为爱犯的罪,你、水远不会了解,那是怎样的心甘情愿。”
“我用不著了解,也不想了解。”伊凡斯嘲讽的立刻接著说,“上帝要毁灭一个人之前,必先使他疯狂。这种疯狂是你自取的,我不子置评?
“如果你坚持用疯狂形容我们之间,那麽你所拥有的正义何尝不是一种疯狂!”方洁璃淡淡的反驳,“在法律上,我是无罪的,但是你却打著正义的旗帜将我拘禁,建构在卑鄙手段上的正义,又比我乾净几分呢!”
“你窝藏杀人犯就是罪!”他气愤的否认,“不要用高明的辩驳作为藉日,这令我作呕。”
“杀人犯?你有证据吗?”方洁璃睿智的看破伊凡斯的盲点。
事实上,就是因为宁槐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证据,加上永夜与日本政府保持著某种程度的默契,所以伊凡斯才必须抓方洁璃威胁宁槐。
缺乏直接政据指证宁槐,一直是伊凡斯心中的不快,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凶恶羞怒的大吼,“我迟早会找到他杀人的证据。”
她发现这样的对话是无意义的,她和他永远也不会找到共识,他们根本是身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疲惫厌倦的说:“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你请回吧。”
伊凡斯来回烦躁的踱步,他从没遇到像方洁璃这麽顽固的人。
来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那个女警二个是莫逐日。
莫逐日一身黑色劲装,从日袋里拿出钥匙要为方洁璃解开手铐。
“你们怎麽进来的?”外面有一堆监视系统和警察啊!方洁璃看她们大剌刺的走进牢房,外头丝毫无动静,她还以为这场劫狱会是轰轰烈烈的。
“监视系统播放的是之前重复发生的画面,所以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进来了。”莫逐日边解开手铐边说著她刚刚动的手脚。
“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和追风换。”莫逐日细声细语的说。
“追风?他在哪里?”方洁璃疑惑的问。
“我就是追风。”女警将假发和胶皮面具拿下,露出一张纯男性的脸孔。
这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惰节,方洁璃简直不敢署信。
“方小姐,你和追风的衣服互换,追风会代替你待在这里。”莫逐日简单的说明他们的金蝉脱壳之计。
方洁璃迟疑的转过身去,背著两人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莫追风身上的女警制服。
“我们只有五分钟,监视系统就会切换回来,所以要怏!”莫逐日著急的替方洁璃戴上短发,化妆易容。
“可是追风待在这里,被发现了怎麽办?”方洁璃担心的问。
“我是地神训练的,这点困难还不是问题。”莫追风换好她的衣服,笑著对她说,“方小姐,地神在机场等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会合一同去日本。”
莫追风说完就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装睡。
方洁璃跟著莫逐日出了牢房,莫逐日边锁上牢门边说.“我是偷潜进来的,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出去。”
“那我……”她对警察局一无所知,马上就会穿帮的。
“走廊外已经有人在等,你只要跟著他,什麽都不要说,他会带你出警局的,过了前面的马路,我把车子停在那里等你。”莫逐日说完,便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方洁璃壮了壮胆子,她低下头,拉低帽檐,沿著长廊走到尽头。
“一切正常吧?”另一个警察站在走廊尽头对她说。
“是啊。”她胡乱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警察带著她走下楼,楼下办公厅的人看见他纷纷打起招呼。
“今天累死了,我和我老婆先走喽!”警察大方的对其他人挥挥手,方洁璃也照做,警察刻意让她走在前头,他则是应付著後头同事们的玩笑。
直到出了警察局,那位警察才轻轻吐了口气,“你快走吧,他们待会就会发现了。”
方洁璃过了马路,果然看到一部车的车窗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快上来。
她一上车,莫逐日马上飞快的往中正国际机场直奔。
在车上换下警察制服,卸了妆,方洁璃穿上准备好的衣服,回复成原来的模样。
“宁槐他还好吗?”方洁须知道此时此刻不适宜问话,但是她还是十分不安。
伊凡斯该不会已经开始采取什麽他们想不到的行动吧!她实在为宁槐的处境担忧。
“地神没事,只是快气死了。”莫逐日笑嘻嘻的回答,“现在一切顺利,等地神见到你,就什麽事都没了。”
“我希望真能一切顺利。”方洁玛喃喃的说。
伊凡斯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很快的发现不对劲,当他发觉待在牢房中的人不是方洁璃时,立刻发动之前布线的人追缉她。
他早料到宁槐不会死心的,宁槐一定会想尽办法带著方洁璃日日本,所以他在警察局到机场的各个路点安排人手待命,不管宁槐再厉害,也是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