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好友“恢复正常”,袁宓璇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迳自下了楼。
其实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吗?
他终于想听,那她就解释,顺道也把两人之间不正常的关系做个了结!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袁宓璇还没开口,便被男人拖着走进里间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落了锁,他问:“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时,不用删节号是要怎么表示?”
两个女人居然拿这一点来评判他?闷。
他这是在为自己并不是天生话少而反驳吗?
“就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无言’,或丢一张图都可以,丢什么删节号?”她没好气。
但一见他又轻蹙着俊眉,摆明了一副不管哪一种方法他都觉得麻烦的表情,袁宓璇暗叹了口气,他真是被她宠坏了,连回个讯息都嫌麻烦。
直接甩开这毫无意义的话题,她立刻进入重点,没有半点隐瞒地把凌宇哲的恋情,以及拜托她假扮他女友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
瞿以航听到她的回答,闷了几天的心隐隐透出了光,负面情绪都被释放了。
“为什么那天不说?”
“我们就在凌家,直接跟你说,万一被谁听去了怎么办?再说那天回去我都打电话给你了,你不接我的电话我有什么办法?”
逮到机会,她滔滔不绝地宣泄心中对他的不满。
那天他是被她与凌宇哲站在一起的画面给冲击到昏了头,回到家喝了点酒闷头就睡,醒来才看到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不知所措,想回电,却又怕从她口中听到的是他无法接受的解释。
他还在思考要怎么做比较好,她却闷得先跳脚了。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事前就告诉我。”
袁宓璇定定凝视着他沉闷的神态,想到林玫祯说的话。
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这让她一直处在患得患失的情绪里。
这样太辛苦了……她深吸了口气,决定把话给说清楚。
“瞿总,我该怎么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是不是有需要把这么私人的事告诉你?”
她的疑问让瞿以航不敢置信,她居然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你是我的女人,在帮助另一个男人时,为什么不用得到我的同意?”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袁宓璇自嘲地微勾嘴角。“我不知道我是跟你上床的女人,还是你爱的女人?如果我们之间只有肉体交流,没有爱情,那我为什么要向你交代这些?”
她的话把瞿以航向来清晰精明的思绪搅得一塌糊涂。
在他听来,她说的全是相同的意思,为什么她会不懂?
他皱起眉,充满疑惑地问:“没有爱情就不会有肉体交流,我和你还需要确定什么?”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只要兴奋了、勃起了,不爱也可以做;但女人不同,不爱那个男人,女人怎么也不会让对方碰她。”
听懂她的意思,瞿以航拉下脸,有些冷酷的语气竟带着点训人的意味。“能让我兴奋、勃起的只有我喜欢的女人,这难道还不够清楚?”
是你清楚,但别人不清楚好吗?
那瞬间袁宓璇想起,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瞿以航优秀、英俊,事业有成,但他的感情智商是零。
她叹,如实说出心中感受。“但……你从没说过,你没说我不知道。”
瞿以航的语气更闷了。“为什么要说?女人不是最爱把‘男人只剩一张嘴’、‘光说不练’这些话挂在嘴边吗?我怎么对你,你怎么还感觉不到,还不懂我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为什么非得一定要把爱说出口才算数?这是什么见鬼的理论?”
瞿以航的话一向不多又简明,当他说出一大串话便可以知道,他的情绪是激动的。
经过他的分析,她这渴望听到他说爱她的想法,似乎蠢到让人无法理解。
定心一想,他说的其实没错,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特别,独独只宠她一个人呢?
她若再坚持要他开口说爱,似乎又太过无理取闹了。
想明白后,她找不出半句可以辩驳他的话,败阵而下。
爱上这样一个觉得不需要把爱挂在嘴边的男人,她认了。
她缓缓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妥协了。“你说的,我懂了。”
她这撒娇示软的举动让瞿以航嘴角浮现这几日来的第一个微笑。
他就是喜欢她的直率坦白,还有够聪明。
他俯下脸在她耳畔低语。“那你要怎么补偿我这几天受的闷气?”
粉脸一赧,她故意模仿他的语气闷声说:“这几天闷的不只是你,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话落,看到他充满笑意的眸底闪过一丝熟悉的火光,她心跳一促,在他开口说出令她脸红的话前,赶紧转移话题。
“还有,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拒接我的电话,我会担心。”
“知道了,我错了。”话落,他捧着她的小脸,在她唇上落下热烈又火热的吻。
冷战结束。
尾声
在确定彼此的心意后,两人仅是一个眼神交流,都是缱绻甜蜜。
袁宓璇深深体会到,被像瞿以航这样看似冷酷,实则专情、贴心的男人爱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深陷在这样的幸福里,觉得自己像身在天堂,每天都过得充实又快乐。
周休假日,梅玉宣准备去瞿家为瞿太太看病时,特地问了女儿。“今天有空吗?想不想陪妈咪去瞿家?”
袁宓璇想了想,前两天收到凌宇哲的简讯,听说他的爱人出了意外,现在在加护病房,情况并不乐观,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瞿以航今天另有行程,两人约好晚上再去看看凌宇哲,而此刻她也没事,索性应了。
来到瞿家与瞿太太打过招呼后,李太太将准备好的手工饼干递给她。“今天阳光不错,宓璇小姐带去花园吃吧!”
袁宓璇道了谢,却不经意瞥见厨房有一个装着黄金糖的玻璃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李妈妈,可不可以也给我几颗糖?”
不知道为什么,见了那金黄澄澈的糖果,没吃上一颗,她心里就不踏实。
“当然没问题。”李太太十分豪气地抓了一把给她,让袁宓璇双掌并拢都抱不住。
她笑道:“不用这么多啦!”
“少爷也在,现在正在花园里,你们就一起分着吃吧!”
闻言,袁宓璇的心跳一促。
瞿以航回来了?怎么没告诉她呢?
见她轻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李太太充满感慨地回忆道:“记得少爷是在遇到你之后才开始吃黄金糖的。想想,那年少爷才十四岁,你才五岁,时间过得真快啊!”
听李太太这一说,袁宓璇惊讶不已。“我和他在小时候见过?”
“是呀!那时少爷只要和老爷闹不愉快,便会跑进花园里,你们一定在那时遇到过呢!”
听着李太太的话,袁宓璇努力挖掘着脑中的记忆,却觉得记忆零零碎碎,很是模糊。
她对李太太说的事好奇得不得了,没有纠结太久便匆匆和李太太说了再见,跑到花园去找瞿以航。
他的年纪比她大,一定记得当时这件事,只是若是瞿以航记得两人的事,为什么从没对她说过?
袁宓璇愈想愈纳闷,走进花园时才发现,以前她只是在花园入口处流连,不知道在花园深处有一间被布置成书室的玻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