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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不知道吧?头发可先验性别,只要看它里面有无Y染色质的存在,就可以知道凶手是男是女。”说完,苏队长忽然笑得神秘,拿出另一份资料,厚厚一叠。

  “你们知道我们同仁昨夜找到什么吗?”

  “不要浪费时间,快点说。”周师颐吃完早餐,抽面纸擦了擦嘴。

  “真没情趣。”苏队长低声咕哝:“以后结婚时,新婚夜难道要对老婆说:不要浪费时间,快脱?”

  “不劳费心。”周师颐低脸,面无表情接过他递来的通联纪录。正要看,一个影子遮了部分,他顿一下,顺着黑影看向身旁那张倾身、低脸盯着他手中资料的侧颜。

  啧,小菜鸟三年后若考不上司法官就真的可惜了,没见过像她这样认真关切案子的书记官。他抬指,微微一曲,抵住她太阳穴处,轻轻一推,将她脑袋推离些。

  不用他开口,章孟藜也从他这个动作中发现自己的举止,她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坐正身子,啃着剩下的半个三明治。

  “吴宗奇的通联?”他仔细看上面的通话、受信号码、日期还有通话时间等数字。

  “你手里那份是吴宗奇的,这份李伟生的。”苏队长拿出另一叠,翻了翻。

  “我昨天又赶快发函传真给电信业者,请他们补李伟生前几个月的纪录,果然被我们比对出来。你看,这一天,李伟生打了电话给吴宗奇。”指着一组做上记号的号码。

  他比对两份纪录,一看日期,算算时间,约四个月前。“昨天不是问过家属,说彼此不熟?”

  “是啊,吴宗奇家属是这么说,李伟生那边也说不认识吴宗奇这个人。”

  “家属不认识他们也很正常,不是每个爸妈都知道孩子在外的交友情况,也不一定会认识孩子的朋友。不过……”章孟藜吸口豆桨,说:“也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你说对了。”周师颐罕见地以赞许目光快速瞟了她一眼,指着通话时间道:“聊了十二分钟之久,应不会只是今天天气很好这种招呼用语,必然聊了什么,肯定有某个话题。如果说是毕业后就没有往来的同学,怎么会有对方的手机号码?又为什么突然要联络?”

  “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吴宗奇他母亲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苏队长回亿昨日部分画面。“昨天一到现场,看到吴宗奇的样子,我就跟黄检说,和李伟生的案件手法相似;后来见吴宗奇家人情绪比较缓和,我问他母亲,知不知道之前在登山步道发生的命案?我一说到李伟生这个名字,嘿,她很凶的咧。说他儿子死了,我们这些干警察的不懂得体谅还在那里问东问西,后来查到这两人曾经是同学,我再一次问吴宗奇家人,答案一致,都说听也没听过李伟生一这个人。”

  周师颐摸着下巴,问:“李伟生家人反应也一样?”

  “李伟生家人一样说不知道,还说他们只要我们赶快抓出凶手,其它的事他们不想知道。啊,对了!”苏队长翻翻两叠通联,找到以同色萤光笔做上记号的部分。“不只是这两人有过通话纪录,他们也和这个号码分别都有联系。”

  “查过这号码的用户吗?”很明显,这三人有交情。

  “等你啊。”

  “等我?”周师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苏队长两手半举,投降状,“检察官大人,你也帮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经费不多,一天的通联就要一百一一十元,像这样一个人半年的纪录都调出来,我们要付多少?已经调两个人了。”他拿起那两叠厚厚的纪录。

  司法官、监察院、军事检等调阅通联纪录免收查询费,但警方却不在免收费对象之列,NCC订的这个法令规定实在有够妙,而上面长官往往考量经费有限,只能限制调阅通联的费用,令他们这些警察办起案来实在绑手绑脚。

  周师颐只把纪录移给另一侧的下属,交代着:“等等发函请业者传真用户资料,还有这三个月的通联纪录过来。”

  “所以这个号码的持有人有可能是凶手?”章孟藜看看两份纪录,发现两名死者虽仅联络过一次,但与这名尚不知身分的号码持有人倒还算密集往来。

  “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是两起命案的关系人。”周师颐努努下巴。“去帮我拿李伟生那份资料过来,办公桌上。”

  章孟藜找了找,抽出一本卷宗夹,他接过时,翻了翻。李伟生是夜店老板,吴宗奇有两家钓虾场,但真要说起来,交友圈应该较复杂,难道真是情感纠纷?

  桌上电话忽响,章孟藜见他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快步过去接电话,置回话筒时,说:“周检,法警室打来说台北的王法医已经到殡仪馆了。”

  “这么早?”周师颐起身,穿上外套。

  “我打电话给我们同仁。”苏队长跟着动作,一行人坐上车,赶往殡仪馆。

  第4章(2)

  明知进解剖室是早晚都要面对的,但看见那一刀从人体划开,上头脂肪被拨移,露出里头所有脏器画面时,章孟藜还是扭转过视线,盯着某处角落,心里反覆诵读佛号,望死者好走。肩膀忽然一沉,她一个惊跳,叫了声,几双眼睛看了过来,她胀红了脸。

  “胆有这么小吗?”周师颐鼻子下方被口罩遮掩,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眼,他瞳仁黑亮,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至此,才发现是他的手按上她的肩,她松口气,低道:“周检,你动作这么突然,谁都会吓到啊。”

  “只是要告诉你,等等锯头盖骨时往旁边退一点,免得被喷到。”

  锯头骨……喷到……是血肉吗?脑海浮现想像画面,她愣一下,僵硬点头。

  “你们有人有抽烟喝酒习惯吗?”王法医割下脏器,搁在容器里,枰过重,取了一小块组织,放入容器后,将脏器排在台面上。

  在场人员,包含苏队长、记录的监识科人员、法医组的检验员均摇头。

  “我也没有。”章孟藜答完,看向身侧老板。“你……”

  “你看过我抽烟还是喝酒?”周师颐戴着口罩,但她大概能猜到他嘴角肯定是噙着有点嘲弄的笑意。

  王法医笑两声,捧着一个脏器。“你们这几个很及格啊,不然就像他的肺和肝一样……看看,这就是抽烟的肺和喝酒的肝。”手指着方才二割下暂排列在旁的某个脏器。

  “他开钓虾场的,应该会有喝酒习惯。”苏队长赶紧说明。

  “胃里没有食物,十二指肠有食物。膀胱的尿量……”王法医与检验员继续切着一个又一个脏器,平铺直述的声音不停回荡在这气味有点特殊的空间。最后,划开头皮,开始锯头盖骨。

  听见锯子锯开头盖骨的声音,章孟藜还是从脚底泛出冷寒,一路向上,直至头皮。那种硬生生将人骨锯开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脚也发软;她很想拔腿落跑,但两腿无力,仅不自觉地慢慢往左侧热源移近;她手紧抓住老板垂在身侧的手臂,另一手直接握住他掌心,牢牢掐住,似是正在锯的是她的头盖骨。

  掌心突如其来的温热令周师颐微怔,他微偏过脸,垂眼看着她,只见她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子还在快速移动,眼睫轻颤着;他正要说话,她忽然瞠开半只眼,觑了觑前头解剖台,复又闭上——想看又不敢放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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