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联系对方,一周很快就过去了,白语安站在蓝杉家楼下的便利商店门口,心境和以往大相迳庭。
看着那间熟悉的便利商店,白语安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买蓝杉最爱喝的饮料讨好他一下。
这次出差,她几乎是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但每当自己一个人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跟蓝杉的不欢而散。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即使那天话说得那么重,蓝杉还是把她送去了机场,但他没有久留,像司机一样放下她的行李就走了。
第7章(2)
半小时前,他们两人还在为行李的事争论不休,为什么只一眨眼的时间,他的背影就变得那么落寞?
在离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种冲动,想冲过去抱住他,跟他说对不起,跟他说是她说得太过分了,跟他说,她不是后悔答应跟他交往,而是对自己太过失望。
她意识到自己其实配不上他,她好怕他是出于习惯才选择和她在一起,好怕到最后后悔的人是他,到那时,她在他心里连那个只会傻乎乎地追在他身后的笨女孩都不是,只是一个令人厌烦、耽误了他人生的卑鄙女人。
在他面前,她对自己没有自信,从来没有过,所以她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她一直很知足,能时常和他见面、能跟他一起吃饭、能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谈心,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而更进一步的进展,她没想过也不敢想,而他却为她开启了那扇禁忌的门,她没有勇气迈进去,在门外,吵架就只是吵架而已,而一旦进去了,一次无足轻重的争吵就意味着再也不见,责任太大、牵绊太深,所以太过胆怯,她不要那样,只要他们之间存在一点点永远分开的可能,她都要舍弃一切去避免,哪怕是永远冰封她已然开启的心扉。
这次的争吵让她更确定这一点,在这一周,她总是很惶恐,担心蓝杉再也不愿见自己了,如果是以往的话,她就完全不必担心这点,她知道只要她回来,买他喜欢的饮料给他,一切就都解决了,因为那时他们只是朋友。
还是做朋友来得轻松,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以一个玩笑应付过去,所以她要恢复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
给自己打气后,白语安进了便利商店。
而此刻,在蓝杉的家里正上演着香艳的一幕。
蓝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对眼前妖艳的女人视而不见,他面前的女人一头波浪长发,脸上是精致的妆,眼里有勾人的神韵,酥胸高耸,穿着上班时绝不会穿的性感短裙,她是他的责任编辑于茉莉。
“真让人意外,我以为你是不喝酒的,你家冰箱里的碳酸饮料怎么不见了?”于茉莉似笑非笑,勾人的眼直直锁着瘫在沙发上的男人。
茶几上放着一只高脚杯,旁边还有一瓶红酒,从于茉莉进门起,蓝杉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蓝杉无心理她,真奇怪,明明清楚地知道眼前站的是个妖艳的女人,他却连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飞走了,具体飞到了哪他也不晓得,他甚至连寻找的意愿都没有,如果那颗心飞到了荆棘密布的丛林,就让它承受万剌穿心之苦,如果它飞到了艳阳之下,那就让它忍受曝晒之伤。
他无所谓了,如果那颗心意外地飞到某处鲜花盛开、碧水蓝天的美景之处,那也与他无关,他感受不到美好,也感受不到痛苦,他没了感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原来这就是喝醉的感觉吗?
“所以说,这就是你拖稿又不接电话的原因?”于茉莉晃了晃桌上那只空酒瓶,“为了你的事,我可没少跟上司周旋,还大老远特地来看你,你对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蓝杉这才勉为其难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定要穿着高跟鞋,踩别人家的木质地板吗?”
于茉莉愣了一下,大笑起来,随之用很撩人的动作脱下高跟鞋,赤着脚一步步走向蓝杉,他陷在沙发里,只是看着她,却没兴趣知道她想干什么。
“真可怜。”于茉莉凑近来看蓝杉,保养得十分柔嫩的手轻抚过他已长出胡渣的脸颊,“这不是我心目中的蓝杉,如此憔悴,像只落水狗一样。”
蓝杉笑了笑,“你们心里好像都有一个蓝杉,而真正的我却觉得很可笑。”
“你很伤心?是为了那个女孩吗?那个总让你牵肠挂肚,却从不知道你心意的女孩,我在电梯里遇过她,就是我被你赶走的那天。”于茉莉笑得魅惑,“她很可爱,但太年轻也太单纯,她不适合你。”
“那谁适合我,你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爱替人决定事情?”
“她不懂你的心,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被她伤成这样不是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她呢?”
于茉莉说着便跨坐在蓝杉身上,与他脸对着脸,上半身慢慢与他贴合,“所以你也更理解我了吧?我对你跟你对她何尝不同,我们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这世上的事不就是如此。”如果白语安是谁都能替代的,那人与人又有什么差别,当女人在他眼中不过都是单纯的雌性时,所谓的感情又有几分真实性?必须是白语安,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始终是最真实的那个。
“蓝杉,我们是天注定的最佳拍档,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你这个当红作家在十年内不会过气,而离开我,以你连个采访都不愿接受的态度,你以为你能在这行混多久?没错,
你的小说写得是好,但现今的社会,能力并不是一个人成功的唯一标准,你不会不明白,这些年我在背后为你付出了多少。”
于茉莉笑了笑,手指始终在他脸颊来回摩挲,“上次向报社透露你过去的人也是我,因为你为了那女孩轰我出门,那之后的善后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但下次我不会再有耐心。”
“女人啊无聊又可怕,所以说你不行……”
于茉莉神情一变,温柔和强势之间的转变是如此的快,“我于茉莉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人,从来没有失败过。”她贴近他,与他鼻碰着鼻,又娇笑说:“好吧,今天先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就让我来安慰你那颗受伤的心,好吗?”
于茉莉身上的香水味钻入他的鼻间,蓝杉没有丝毫感觉,不反抗也不迎合,任由她的手抚上他的胸前,解开他的扣子。
当白语安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昏暗的灯光、喝完的红酒、烂醉而衣衫不整的男人、骑在他身上的妖艳女人,让人想不误会都不能。
白语安手里的大塑胶袋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一地,惊动了那两个人,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白语安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转身就跑。
什么嘛!亏她还足足失眠了整整一周,又是反省又是伤心的,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来找他,没想到他过得快乐得很。
她果然是被耍了吧,交往什么的,肯定只是蓝杉的一句玩笑话,或者是抱着慈善的心所作的决定,其实烦恼的人只有她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当真。
白语安按电梯按了半天,但电梯走得好慢,而身后蓝杉已经追了出来,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到安全梯那里,顺着楼梯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