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说过,不能相信任何男人说的好听话,只要信了,有朝一日定会死在那男人手里:所以,你、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讲这种话了。”她说。
见她那严肃的表情,所有的答案已昭然若揭,包括她对负心男人那股比别人还强烈的敌意和种种异于常人的举止都指向某人的教导。
“你师父是谁?”
“我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
“因为我当年拜入师门时,曾发誓绝不透露师父的姓名。”
“是吗?那就让我来猜猜。”他跳下床,拿起她随身带在身上、总以黑色绒布套着的剑。
她原要出手阻止,想了想,她师父的武艺乃是自学而成一家,加上她不曾在江湖上行走过,他定猜不出她师父的名讳。顺便挫挫他的锐气也好,他可并不总是那么厉害的吧。
他缓缓抽出那把黄色宝剑,随时隙讶得差点让剑鞘掉到地上。
过了半晌,他才将剑放回剑鞘,“好剑。你这剑总有个名字吧?”
知道他猜不出这把剑的来历,教她有些得意。
“我只能跟你说,这剑是以我师父的名字命名,所以,我一样不能告诉你。”
“是吗?”公孙然将剑轻轻放回床边。
“夜兰告诉我,你对兵器很有研究,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她调侃。
“不,你错了,我不仅知道这把剑的名字,我还知道它的来历。”
“我才不信!”
“打个赌如何?”他忽然玩兴大起。
“怎么个打法?”她问。
“如果我猜对了,从今晚起,我们就同床而眠,不再分更轮流睡。”
他说。
“如果你输了,那又如何?”
“本王就此和你分床而眠,如你所愿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绝不食言?”她问。
“当然。”他同意了“那好,你说吧,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她胸有成竹,他输定了。
“在我说出之前,我得跟你有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我若猜对,你只管点头,不需出声,但可不许耍诈故意隐瞒事实。”
“好。”
“那我说了,你听着,”他笃定的拿起绢扇摇着,继续说道:“你这把剑叫长虹剑。”
说完,他看她的神色由红转白,他便知道,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她叫它长虹剑,其实这把宝剑真正的名字叫水月宝剑。
第9章(1)
她一脸惊疑的看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名字?
这根本没道理呀!
师父多年来隐姓埋名住在她家后院,除了教她练功之外,从来不跟外面的人往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师父的名字?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猜对了?”他笑问。
“……”除了看着他,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好,既然我说对了,夜也深了,那我们就睡吧。”他拉她一同躺下。
芙蓉马上又坐了起来。
他支着肘,看着她起伏的胸部说:“我们可是有过君子约定的。”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把剑的名字的?难道你认识我师父?”她烦闷无比的问,这件事不弄清楚,教她怎么睡得着!
“我不仅知道你师父叫白长虹,我还知道她断了左臂。至于这把剑,原本是成对的。这把剑身较短,它原本的名字叫水月剑。”
芙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你一定知道我师父的手臂是被谁断的吧?”
公孙然忖度情势。
光由她的言谈便可知道她们师徒感情深厚,她定是非常敬爱白长虹,如果他把真相说出来,她可以接受吗?
但如果他不说出来,她一定会继续练白长虹教她的那种不知名的邪门武功,早晚会伤害到自己。
横竖她刚听到,一定不会相信。
那么越早告诉她,越有机会让真相大白,他也好及早调理好她体内的寒气。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把你师父教你的剑式练一次给我看。”
他说。
“成。”只要他不谈睡觉的事,要她练剑练一夜给他看,她也会全依他。
公孙然见她抄起床边的剑,熟练地一个招式一个招式练给他看,果真三十六招,一招不差!
但他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芙蓉将剑流畅的收回剑鞘。“我练好啦,快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吧。”
公孙然宠溺的看着她,拍拍床。“坐上来,我说给你听。”
芙蓉很快跳上床去,像个孩子似的张着期待的双眼望着他。“快说啊!”
“你刚练的这个剑式原本叫天水明剑三十六式,是我过世的父王从易经太极的体验当中创立的。我父王热爱武术,尤其是剑术,不仅创立了天水明剑三十六式,还铸了一对宝剑。他自己拿的剑取名天日剑,另一把命名为水月剑。天日剑法是男人使的剑法,所以招式阳刚,计有十八式;水月剑法是让女人练的,招式阴柔,也是十八式。他将水月剑送给他最宠爱的嫔妃,还亲自教授她水月剑法;这名嫔妃也确实聪明异常,很快便学会了水月剑法,还练得炉火纯青;那妃子更是深得我父王喜爱,甚至将水月剑改以她的名字命名。可惜好景不常,那名妃子最后恃宠而骄,得知当时皇后产下幼子,竟蒙面行刺,幸而行迹败露,被我父王撞见,当时和我父王一番打斗之下被削去左臂,仓惶逃出宫去,从此生死不明,而那把水月剑亦从此不见踪迹。”
芙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是说我师父就是你父王的那个嫔妃?”
他看着她。“没错。她的名字就叫白长虹。我只是想不到她竟会藏匿在你家中。”
担心这个秘密揭晓后会为爹亲带来什么不测,她防卫的说:“藏在我家中又如何?我师父已经为她所犯下的过错断了一臂,而且到死都郁郁寡欢,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你这傻丫头,这事是我想追究就能追究的吗?”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想,以我父王的武功,如要生擒那白长虹,哪有办不到的道理?”
“……”应该是没问题。
“你娘是我母后的表妹,你想我母后岂有不知白长虹就藏在你家之理。”
“也对。”
“加上以你爹那忠心耿直的脾气,若不是得我父王默许、暗示,他可有那胆子收留你师父?”
“应是不敢。”
“所以我猜测,应是母后看出父王终究舍不得杀了她,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等同将她打入冷宫,并由你爹娘亲自监视照应。”公孙然提出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假设。
原来师父有那么一段过去。看来师父一定很爱先帝,想想这般囚禁着她却又不见她,不是比杀了她还要教她难过吗?
现在想起师父常对着窗外一坐便是一整天,会不会正是等着先帝来看她?难怪师父会由爱生恨,恨起天下男人来。
第9章(2)
“这件事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芙蓉问。
“因为父王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便将所有珍藏的刀、剑、兵器都锁在兆宁宫里,也不许宫中嫔妃习武。因本王自幼闲不住,所以常逛兆宁宫,意外发现父王之前练武的场地,还发现白贵妃昔日练武的本子,因当年白贵妃想要杀害的便是当今皇上,这件事在宫里是决计不能提的禁忌,本王还费了不少力气哄了几位公公,才勉强拼凑出这件往事;直到后来,父王见我没事便逛兆宁宫,便将它赐给本王当王府,本王才在兵器室里见到了天日剑。”公孙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