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认错,那你就再找找那老头骑的马匹可挂有药箱,如果没有,那就铁定是苏芙蓉了。”
“孙贤弟何以如此笃定那苏芙蓉一定是这副装扮?”江仇笑问。
公孙然摇着扇子笑答:“我不会断错的。”
“那你要我擒住她吗?”江仇再问。
“她武艺高强,又会使暗器,硬碰硬你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那贤弟的意思是……”
“我已经替你租下行经“柳园”必经的一个最大铺子,店外三里处我会替你插满写着“恭迎江夫人芙蓉归来”的一百零八面大旗,我料这骑马的老头还没走进柳园,就会走进这铺子里找你一决胜负,那苏总督自然也会赶来,你要的真相不就大白了?”
“妙啊,真是个好办法!”江仇对他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既然江兄也同意了,那么我就先去安排一些细节。”
“有劳贤弟了。”
“江兄请勿客气。”说完,公孙然离开客栈,到一里外的一家小酒馆和曾岳碰面。
“事情都安排好了?”公孙然问。
“是。”
公孙然摇着扇子。“你辛苦了,那咱们就放宽心等着看三天后的好戏,现在呢,我们先到苏州知府那儿歇歇,顺便提醒他三天后该写个奏章跟皇上请个安呢。”
“是,公子请。”
杭州。
当香儿在街上看到郭校卫亲自带人张贴告示时,心里大感不妙,心想府里一定是出事了。
躲在一角的香儿等郭校卫离去,见告示牌的人群逐渐变少,这才偷偷揭了告示往布铺里跑。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快出来呀!”香儿跑得气喘吁吁。
“出了什么事?”婉容和芙蓉都急急走了出来。
“小姐,您快看看!我在街上看到郭校卫贴的告示!”香儿把告示平铺在桌上。
芙蓉一看,大吃一惊,“什么?我娘病了,不行!我得赶回去看看去。”
“我陪你一道回去。”婉容说。
“好是好,可是你和香儿脚程慢,我看我先易容骑马回去,你们两个为了避人耳目,我看还是跟往常一样扮成男子从水路回苏州,到了苏州城再雇两顶轿子,我先回去等你们。”芙蓉边说边动手整里起头发。
“小姐,那我先去帮你准备易容的东西。”香儿说完,随即跑回房里去准备。
“容妹,你和香儿上路后千万小心,我先回去候着你们。”芙蓉说。
“不用挂虑我们,你一个人也要小心。”婉容同样放心不下芙蓉。
半个时辰后,香儿喂过马儿草料,牵到门前候着。
不久,芙蓉扮成一个老头走了出来,向她们两人点点头,跳上马儿扬长而去。
赶了三天路,芙蓉总算回到苏州,她马不停蹄的往柳园驰去,就在快要到别馆的路上,却被那些随风飘摇的大红旗子给吸引住;她停下脚步,发现那些旗子好像写了字,遂跳下马,拉开旗子一面一面看,看它都写了些什么。
她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念着:“恭、迎、江、夫、人、芙、蓉、归、来。”
江夫人?芙蓉?
是……讲她吗?
她牵着马,偏着头想,这一想,就教她想起月前比武招亲打擂台的江仇,看着长长路上插着的长长旗子,她翻上马背,越骑,心中的怒火越发炽烈,所以当她看见张灯结彩、写着“江府”的那间铺子,大喝一声,掉转马头,愤而骑进院子里。
她骑在马背上,对着屋里大喊:“这屋里的是哪个主事,给我出来!”
江仇推门一看,果真见到一个老头。
江仇将手一揖,“在下江仇。不知这位老前辈有何指教?”
“说!是谁让你们把旗子插在路旁的?”她质问。
“敢问老前辈是何人?”江仇问话的同时,公孙然从屋里翩然走了出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芙蓉剽悍的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芙蓉小姐莫非有苦衷?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公孙然轻摇扇子,冷冷说道。
芙蓉总觉得此人很面熟。
是他,是她在杭州客栈见过的那个人,怎他整天闲着没事净管她的闲事?
她正在气头上,也管不了许多,赌气的拉下易容的脸皮,“我确实是苏芙蓉,说,为何插上那些旗?”
当公孙然看清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美丽脸庞,猛地惊骇得倒抽了一口气,原本轻摇扇子的手也忘了要如何摇动。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芙蓉,怎么、怎么会是胡妍?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怔怔望着院子里的苏芙蓉大骂江仇,然后两人动手打了起来,当他再抬头看着门口扬起的尘土,心里可比谁都清楚来的正是苏灏衍。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巧妙的让站在门外喝住两人的苏灏衍不得不承认江仇确实是总督府千金名正言顺的姑爷。
他该死地掉到自己设的陷阱里,真正是哭笑不得!
当门前不远处再次扬起黄滚滚的尘土时,他实在很想一掌劈死自己。
苏、杭两州知府立刻下了轿,跪在他面前,齐声喊着教他听了会吐血的话——
“六王爷,累您受惊了,臣等已差人将此事以快报奏请皇上定夺。”
但在吐血之前,他还是得先稳住眼前的局面。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信差何时启程的?”
“启禀王爷,臣等三更天就派专人启程赴京了。”苏、杭两州知府异口同声。
听到此,苏总督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抬头看着他的脸上满是惊惶。
“六王爷!请饶命啊。”
公孙然看了一眼苏芙蓉,只见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父亲跪下,一张脸上有七分不明所以和三分怒意。
见此,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拉起苏灏衍。
“苏总督,江仇是本王的好兄弟,本王要你好好招呼江兄,还有,在皇上没有新的旨意下来之前,你得好好看住你的女儿,其它的,你可什么事都不许做。”
“下官遵命。”苏灏衍磕头,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六王爷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也起来吧。”公孙然唤起苏、杭两州知府。
“六王爷,臣已漏夜打点好行馆,恭候王爷进驻。”苏州知府说。
“免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还想到处看看去,不必随同了。”公孙然表情淡漠,心里却急急算着信差的脚程,这会儿该到哪个地界上了。
“下官遵命!”三个朝廷大官齐声说道。
公孙然走向江仇,“江兄,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我知你是个性情中人,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只是我还有要事需处理,得先行离开,你且放宽心待在总督府,该有的公道,我想,等苏总督得到皇上旨意后会还给你的。”
“诺王爷不弃,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仇觉得能得到六王爷的友谊,自是喜出望外。
等安排好这一切,公孙然便在曾岳的陪同下走出院子,身后又是整齐划一的:“恭送王爷!”
走出铺外,曾岳立即问道,“王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本王必须回京城一趟。你呢,就待在苏州,监视总督府的一切,有状况立刻飞书向本王报告。”公孙然交代。
“是。”曾岳领命。
一直到安排好所有一切,公孙然才感到害怕。
因为在他最初的计划中,并没有要苏、杭两州知府到这个铺子里来,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要见证江仇和苏芙蓉的婚约。
但这两人既没他的指示,应该不敢、也不知要赶至何处,除非有人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