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间小房,回忆却满满,越看越哀怨,心情沉重到一个极限。
苏友纶快速冲了个战斗澡,只穿着一条短裤,不仅发湿,连身上都还挂着水珠,就这么出现在何娟娟眼前。
“你……”她避开那会引起她遐想的上半身。
他仍保持三年前的好身材,没有啤酒肚,也没有多余赘肉。
苏友纶微勾起唇角,得意中带着邪恶。
“我怎么了?”
何娟娟呼吸微乱,努力平稳躁动的气息。
“浴室怎么没有水?”
“从三年前的某一天它就坏了,我一直没去修。”苏友纶意有所指。
“你怎么这么懒?”
“那间浴室我又用不到,反正我还有卧室里的浴室可以用,况且,少了个女主人来打理这个家。”苏友纶比了比主卧室的门。
“你进去洗吧。”
“我干什么进你的卧室!”她抗拒着。
“快去洗,不要感冒了。还是你在怕什么?”他淡淡嘲讽。
“我干什么怕?”她有些心虚,表面上仍逞强,故作没事般地转身就走进房间,连看都不敢看向那张曾经欢爱无数次的梦幻大床,直直走进浴室。
心慌慌、意乱乱的她,脑袋一片空白,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而此刻她却被氤氲的热气给包围。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她铁定会发疯的。
她也以洗战斗澡的速度,快速地冲好澡,换上干净衣物。
她没法在这个空间停留太久。
第5章(2)
当她走出浴室时,苏友纶已经躺平在床上。
她恍惚了,若是在以前,她会调皮地跑过去,就像骑马般地跳坐在他肚子上,不管他是不是睡着了,她会把他吵醒,然后撒娇地要他帮她吹干一头长发;而通常长发吹干了,她的衣服也被脱光了。
往事历历在目,就像咋天才发生过。
就在她贪恋他的睡颜、回忆过往的甜蜜时,卧室的门突兀地被打开,她看见陈玉莲走进卧室。
事情的发生,是如此似曾相识,只是当年她是女主人,如今女主人早已换人当。
“娟娟?”陈玉莲开口轻喊着。
“陈玉莲,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何娟娟急急解释。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我只是……”这下真是有口说不清。
苏友纶这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看着何娟娟一脸着急及惊吓。
“我们外面谈吧。”陈玉莲率先走出卧室。
“苏友纶,你干什么不说话?你快点解释嘛,这下陈玉莲铁定误会了。”何娟娟急得满头大汗,真是浪费了刚刚的冲澡。
“当年你也不听我解释,你现在却要我解释,你认为解释有用?”苏友纶嘲讽地笑,随意从床头上拿起一件T值套在身上。
他在何娟娟面前可以裸露,在陈玉莲面前可不行。
“我……”关于当年,她也曾经后悔过,她是不是应该听他解释,而不是这么的意气用事。
苏友纶来到客厅,何娟娟也赶紧跟出来,只见陈玉莲就像女主人般走进厨房泡茶。
“坐吧。”苏友纶比了比沙发。
何娟娟局促不安,她哪有心思坐下,她一脸着急。
“坐什么坐!你赶快去跟陈玉莲解释嘛,她又不像我,她这么温柔,她一定会听你解释的。”
“你紧张什么?我要是被玉莲误会,不是正好可以称你的心、如你的意?”相对何娟娟的急促,苏友纶显得老神在在。
“苏友纶,你以为我是这祥的小人?!就算你们之前对不起我,我还不是很认真地在帮你们策画婚礼!”何娟娟气到双拳紧握。
“我们没有对不起你,一切都是你不听我的解释,就如同现在这种情形,你被误会了,却是有理说不清,你是不是很痛苦?”
“我……”何娟娟无法否认,如果有误会无法解释,她的确会很痛苦。
陈玉莲从厨房走出来,她泡了一壶茶,拿了三个茶杯,将茶杯及茶壶放在茶几上。
“娟娟,你还不明白吗?”
何娟娟不解地问:“明白什么?”
陈玉莲苦笑。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百口莫辩?”
“当然!你听我解释,我跟苏友纶没怎么样的。”在有理说不清之下,何娟娟只觉得全身血液在沸腾。
陈玉莲淡定中却有着显见的哀伤。
“如果我不听呢?就如同当年你对我的那样。”
“你不可以不听!你都要嫁给苏友纶了。”何娟娟自认是好心肠的女人,否则眼下这种情形,她真的没有必要急着解释,干脆就让陈玉莲误会,或许还能破坏他们的感情,只是她做不出这种事来。
只是何娟娟的急于解释,看在苏友纶眼里却是非常心伤,难道她就不能展现出一丝在乎他的心情吗?
陈玉莲轻声说:“好,我听。”
三个人就如同等腰三角形般,分三个角落站立,谁也没有靠近谁,也没有谁先坐下。
何娟娟急说:“今天他约我谈婚礼的事,没想到台北下大雨,我没有带雨伞,被淋了全身湿,我只是来这里换干净的衣服,本来我是要去客浴洗澡,结果水龙头坏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陈玉莲点点头。
“我相信。因为当年我也是遇到跟你相同的情景,只是你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知道无法解释的痛苦。”
何娟娟像是被雷打中,接着脑袋一片清明。
当年她因为太爱苏友纶以至于失去理智,如果事情真如今天的情形,那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陈玉莲继续说:“你现在愿意听我解释,那年无法解释的事吗?”
“解释再多也没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娟娟早就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想知道他们相爱的程度,只是现在就算知道了,恐怕已无济于事,只会多让自己难过。
“那一晚,友纶请部门内的同事聚餐,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我请求友纶让我到你家来,借你的衣服换穿,刚好你家浴室的水龙头坏掉了,于是我就到主卧室的浴室洗澡。”陈玉莲心头凄苦。
既然表白被拒,那她也不愿这对前夫妻和好,她之所以想要解释,就是想看何娟娟悔恨的脸,想让何娟娟知道,是她亲手将苏友纶推出去的。
陈玉莲之所以愿意配合演这一出戏,是因仍心存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看见她的乖巧、明白她的心意,她是愿意牺牲自己为他做任何事的。
一直没出声的苏友纶这时才说:“我因为喝了点酒,加上工作一天很累,躺在床上不小心睡着,后来你回来,就是你看到的情形。”
就算他们解释得有理,何娟娟仍不相信。
毕竟恨了这么多年,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椎心泣血的痛。
“就算是跟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样,那我请问,为什么陈玉莲只围着浴巾就出来?”
“……”陈玉莲低着头,将发言权交给苏友纶。
“今天的这一切,都在我的预计之中。”苏友纶看着何娟娟说:“我明白就算我说破嘴了,你也绝不会相信我和玉莲之间的清白,唯有历史重演。”
“哼。”何娟娟摇头,嘲讽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以像孔明一样观天象、借东风?要下雨你就让老天爷下雨?”
何娟娟的比喻,让凝结的气氛稍稍放松,苏友纶从内心发出微笑,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忘不了何娟娟,她就是这么可爱,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苏友纶笑说:“我不会观天象,也没法借东风,我靠的是气象预报。这几天北部地区会有西南气流引进,会造成午后的强大雷阵雨,我在赌一场上天赐给我的奇迹,我希望把误会解开。”若不把误会解开,他和何娟娟之间永远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