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雪拉拉弟弟的手,不在意地道:“没关系,他要赐婚就让他赐吧。”反正她迟早会想办法带著弟弟逃出这座囚笼。
只不过戚敬元逃走之后,监视她和央弟的侍卫便加了一倍之多,服侍她的宫女也全都被撤换了,连菲儿也被调走,换上一批陌生的宫女,时时盯著她,监视著她的一举一动,想伺机逃走变得更困难了。
“皇姐!”赵央心里为她感到很不舍,皇姐怎么能许配给李胜明那种人,那是糟蹋了她。
“你别操心这些了,去看看书、练练字。”她拉著赵央去书房里读书,现在他们哪里都去不得,也只能藉著读书来打发这漫长的时间。幸好自从赵知熙驾崩后,他们姐弟俩便被软禁在一块,彼此能互相照应。
只是这日过午之后,紫苑宫里便来了不速之客。
“盈雪,琛儿已为你赐了婚,日后胜明就是你的驸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他难得进宫来一趟,你好好招呼他。”常太妃端坐在首座,语含命令。她便是原本的常贵妃,赵知熙驾崩后,她自然升格为太妃。
如今她儿子是摄政王,这宫里既没有太后又无皇后,她身分便是最尊贵,所穿所用和一切的仪仗行头,几乎与太后所用相差无几。
交代完这些话,瞟见赵盈雪蹙起眉,似是很不喜欢李胜明,她冷笑著故意问道:“怎么,莫非盈雪不满意这桩婚事,认为胜明配不上你吗?”
赵盈雪越是嫌恶胜明,她便越高兴,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自己瞧不上的男人,这也算是一种酷刑。
“这桩婚事盈雪没有什么不满,多谢常太妃关心。”赵盈雪淡淡回道。
一旁与常太妃同来的李胜明,双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张清艳柔美的娇容,脸上含著轻浮的笑,说道:“盈雪公主,想不到咱们两人的缘分可真不浅,绕来绕去如今竟要结成夫妻,你放心,日后若是公主嫁给我为妻,我定会对公主百般疼爱。”
他眼馋她好久,如今能达成心愿,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
“现下无事,你们小俩口就趁著这机会多相处一些,哀家就不在这妨碍你们了。”这个外甥什么德行,常太妃瞧得很清楚,见他那双色迷迷的双眼都黏在赵盈雪脸上拔不下来了,她刻意将李胜明留下来恶心赵盈雪。
第9章(2)
待常太妃离去后,李胜明更加肆无忌惮地靠上前去,抬起手就想抚摸赵盈雪的腮颊。
她一把拍开,“你想做什么?”
“哟,咱们都要成为夫妻了,公主何必再这么矜持,让我摸几下又如何?!”他轻佻地道。
“我们一日未成亲,你就休想碰我,且你别忘了现在正在国丧期间,你举止如此不庄重,不怕遭人非议吗?!”赵盈雪没有给他好脸色,严色斥道。
他撇著嘴,轻蔑地斜瞅著她,“哼,在我面前你还端什么架子?你可不要以为自个儿还是先前那个备受先皇宠爱的公主,这先皇一死,那些宠爱也全都没了,你若是希望我好好疼你,你就少给我拿乔。”
还没成亲就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对赵琛和常太妃是迫不得已得处处隐忍,但对此人却不必,她敛眉冷道:“不管如何,我都是晁国公主,现任太子的亲姐姐,摄政王的妹妹,你敢对我不敬,我即刻让皇兄治你个侮辱皇族之罪。”
李胜明挑起眉,不怒反笑,“不愧是我瞧上的女人,果然够横,这样日后征服起来才有意思。”他接著对她猥琐淫笑道:“等到咱们成亲那日,我定会教你在我身下哀声求饶。”
赵央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听见他这话,顿时大为恼怒,要撵他出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说这些淫秽的胡话,给我滚出去!”
见李胜明没动,他索性直接推著他出去。
一个失势的太子,李胜明压根没放在眼里,不过赵央到底是太子,身分摆在那里,他还不至于鲁莽地对他动粗,被推到门口,他撂下话,“盈雪公主,我可是很期待咱们大婚,那日我定会叫你尝尝什么是欲仙欲死的滋味。”
“你给我滚!”见他越说越下流无耻,赵央怒赶他。
李胜明讪讪地离开,待他走后,赵央仍一脸愤愤,赵盈雪平复了心情,过来安抚他,“好了,别气了,不过只是区区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为他生气。”
赵央紧握著双拳,他没有想到父皇驾崩后,竟连小小一个侯府之子都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
她扳开他紧握的拳头,拍拍他的肩,“别为这些小人烦心了。我上次不是跟你提到民主法治的事吗,等等我再进一步详细跟你解说。”
这段时间只要闲著无事,她偶尔会将现代的一些民主思想说给他听。
赵央心里很为皇姐不舍,但见她像是不在意,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他对她先前所提的那种民主法治的事很感兴趣,便与她一块到书房去。
接下来在守丧服孝的这段时日里,赵盈雪亲自教导他,将一些民主的理念告诉他。
赵央刚开始觉得不可思议,一国的统治者竟然是由人民投票所选出来的,经过她详细的说明,他益发觉得有道理,时常与她探讨一些治国之道,日子倒也不会过得太乏味。
“皇姐是怎么懂得这些事的,我从未在书上看过?”这日他好奇地问。
她没办法告诉他,她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人,只好说道:“就像你在书里看到的那些道理,也全是那些先贤所想出来,只要站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事情,很多道理自然而然就会浮现在心中。”
赵央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就像皇姐先前教我的,不仅要站在上位者的位置去思考事情,同时也要站在下位者的立场去设想?”
赵盈雪颔首道:“没错。随时设身处地以不同的角度去思考事情,你就会得到不同的看法和观点。例如农夫在意的是辛苦栽种的粮食是否能丰收卖得好价钱,而商人在意的是贩售的物品是否能获利,不同的行业会有不同的立场,你在推行一个政策时,首先要考虑大部分人的利益,但对那些少数无法蒙受利益的人,也要有所补偿,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心生怨言。”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这番话对日后的赵央将带来巨大的影响,同时也在不久的将来,带给晁国很大的改变,开启了新的一页。
一个月之后,皇帝出殡,赵琛带领著众臣,扶著灵柩前往赵知熙生前预先建造的陵寝,这位在位二十余年,性情暴躁易怒的皇帝将长眠于此。
原本皇帝驾崩后,国不可一日无主,按理应当让太子赵央即刻登基为帝,但赵琛存有私心,想逼赵央禅位,因此一直不让他举办登基大典。
赵琛自陵寝返回都城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找来赵知维,要与他商讨逼赵央禅位之事。
“要逼太子禅位不难,难的是要如何说服朝中众臣。”赵知维看了他一眼说。
“现在朝廷全都掌握在本王手中,还有哪个朝臣敢有异议?”赵琛自大地说道。
这时太监端著一杯茶水进来,赵知维顺手接过,端过去递给赵琛。
赵琛接过热茶喝了几口放下,刚想开口说什么,忽觉胸口剧痛,咽喉紧窒得难以呼吸,下一瞬,他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来,他两手强撑著桌案,不敢置信地瞪著来到他跟前,冷眼看著他的赵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