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雪说到这儿,刻意瞅了她一眼再说道:“这戚太傅不仅有本事,对六皇姐也算情深意重,与你可说是郎才女貌,按我说呀,父皇当初该把他指给六皇姐为驸马才是。”
赵盈雪听出她这是在拿话给她设圈套,肃容地警告她,“皇妹这话言重了,父皇决定的事咱们身为儿女,不该随意批评,若是教父皇听到了,恐怕会被治个背后议君之罪,皇妹说话还是当心点好。”
见她搬出父皇来压自己,赵春雪脸上闪过一抹怒气,随即隐去,“是我说话欠思虑了,盼六皇姐别在意。”
赵盈雪摆摆手,没再多言,靠向软枕,闭目养神。
赵春雪眼中暗含恨意地觑她一眼,想起那日赵琛找上她时说的话,她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赵盈雪,你等著吧,不信这次还整不死你!
秋巡的首站到了荣县,因这里的驿馆太小,所以征用了一户富商的宅邸。
赵春雪终于也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情郎祁浩天,但碍于眼下闲杂人等太多,两人无法进一步交谈,匆匆见了一面之后便各自离去。
在赵春雪进到自己所住的厢房后,便写了张纸签,让心腹宫女芹子送去给祁浩天,想约他在夜里相会。
不久,赵琛悄悄过来找她。
“你可别顾著私会佑浩天,而误了正事。”他语气严厉地警告她。
当初找上她时,他同时也暗地里买通了她身边的芹子,从而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
听他说破自己与祁浩天的事,赵春雪满脸惊骇,“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和祁郎的事?!”
“哼,你还以为那事自个儿做得很隐密吗,你再不收敛些,只怕不只我,就连父皇都要知道了。若是你想要日后与他双宿双飞,就办好我交代的事,别只顾著想见他。”
由于这次的计画要利用到赵春雪,因此赵琛将计画告诉她,并交由她去执行,他自己则不出面,只隐于幕后,如此一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方便他将自己摘出去。
被他这般责骂,赵春雪虽不悦,也只能忍下,“我知道了。那件事何时要进行?”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你等候我的指示,这几日先别去见祁浩天,免得出了什么盆子。”
赵春雪不甘地点点头,为了她和祁郎的将来,她也只能忍住这一时的相思。
第7章(1)
皇帝出巡,地方官员为讨好皇帝,纷纷进献上不同的美女,那些美女风情迥异于宫中的妃嫔,让赵知熙觉得甚是新鲜,因此连著数日来夜夜饮宴,寻欢作乐,日日都晏起,原本要巡察地方的事,也只随意指派了几个臣子敷衍了事。
八日下来,他们的行程只来到位于都城不到三日路程的扶摇城。
这日一早,便降下大雨,铅灰色的云层盘踞笼罩在整座扶摇城的上空。
午后大雨仍未停歇,用过午膳后,赵盈雪望著窗外淅沥沥的雨,想著留在都城的弟弟,不知他过得如何?又想著明明就在身边不远,却不能时时相见的戚敬元。人多口杂,她与他纵使见了面,也不好多谈几句,以免引来闲话。
倒是她那位驸马祁浩天,藉著皇上的名义,很殷勤地往她这里跑。
刚想到他,那人就出现在眼前,赵盈雪轻蹙了下眉。
其实若是论外形,祁浩天长得相当英俊,他身形魁梧高大,粗眉大眼,轮廓深邃立体,古铜色的肌肤令他更增添一抹男子气概,也难怪赵春雪会喜欢他。
原本赵盈雪对他倒也没什么厌恶感,不过他最近几天常过来找她,令她感到很不耐烦。
尤其他大剌剌盯著她看的那种眼神,就像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似的,令人反感。
“公主倚窗而立,是在等在下吗?”祁浩天从长廊那头走来,语气有些轻浮地调笑道。
她毫不客气地赏给他一个白眼,懒得搭理他,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站远点,别挡到她赏雨了。前几天她还勉强敷衍他,但之后见他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她便不再给他好脸色了。
祁浩天没退开,反倒更靠前,整个人遮住了整扇窗子,衔著笑道:“皇上命在下来与公主培养感情,公主这般冷漠以待,倒让在下不知该如何向皇上交代了?”
“你就如实禀告父皇说,我不喜欢你就好了,说不定父皇听了之后,觉得咱们不适合,就取消了指婚的事。”赵艺雪冷淡地回了句。
听见她的话,祁浩天突然敛起轻浮的神色,一脸正经,“圣旨已下,皇上岂会随意收回?公主莫要再这么说了,公主不喜欢在下,定是在下哪里不如公主的意,不如公主直接告诉在下,我改就是了。”
虽然春雪公主姿色也不俗,但比起盈雪公主来,可要差上那么一截,她眉目如画,清艳柔美,配上那玲珑有致的身段,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当初在得知皇上将盈雪公主指给他时,他可著实欣喜了好几日。
“你从头到脚都不如我的意。”看他要怎么改?
他仿佛大受打击的模样,按著心口,“公主这么说可真教人伤心,定是公主对在下不够了解的缘故,等公主更加了解在下后,一定不会再这么说了。”
赵盈雪嫌恶地瞥他一眼,他就是靠著这油嘴滑舌,才哄骗了春雪吧?她懒得再搭理他,旋身离开窗边,并命人关上窗子。
“欸,公主,让在下进去陪公主喝一杯茶吧,在下特地买了栗子糕过来要给公主尝尝。”祁浩天敲著门板想进去。
“栗子糕吗?听闻扶摇城的栗子糕风味独特,早想品尝,既然公主不想尝,不如就让下官先尝尝看。”戚敬元那悠然悦耳的嗓音从祁浩天的背后传来。
祁浩天回头,刚想拒绝他,手上的栗子糕登时就被他劫走了,见他还不客气地堂而皇之取了块栗子糕塞进嘴里,他眼角微抽,想骂他,却被戚敬元的话给堵住了。
“啧,看来这扶摇城的栗子糕也是徒有虚名,这栗子蒸得不够软烂,糕点又硬,公主何等娇贵,这样的糕点岂能入公主的口?幸好下官先尝了,否则祁兄可就要被公主责怪了。”戚敬元批评完,随手将那包栗子糕递给附近一名太监,交代他拿去扔了。
“戚敬元,你……”祁浩天恼怒地想斥责他,那栗子糕子他尝过,又软又香,哪里像他说得那般不堪?他这分明是乱说。但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又被他打断。
“对了,祁兄,我方才见到春雪公主,她似乎去你房里想找你。”这话纯粹是无中生有,目的是要撵走这碍眼的人。若是事后祁浩天找他质问,他只须以一句看错了便可将事推个干净。
闻言,祁浩天暗暗一惊,“春雪公主找我何事?”他没想到春雪竟会大胆地跑去他房里找他,这要是让别人知晓他们两人有私情那还得了。
“这我也不知,要我去帮祁兄问问吗?”戚敬元笑得十分亲切。“不用了,我过去看看,兴许春雪公主有什么事找我。”祁浩天急急忙忙转身离开。
在房里听见祁浩天走了,赵盈雪打开房门,笑睇戚敬元,“真可惜,原来那栗子糕这么难吃呀,我原本还想差人去买回来尝尝呢。”
戚敬元笑道:“应是祁兄找错家买了,恰好下官不久前也买了一份,若是公主不介意,下官这份就送给公主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