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石玉更想笑了。“弱女子?一个能连夜带着一串人出走,还立马置了庄子的,会是弱女子?”
“我不走,难道要留在那里让你糟蹋吗?”杜福兮冷笑。“是我犯傻,以为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忘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不好色的男人。”说白了,她压根无法忍受两女共事一夫的事。
孙石玉对她冷嗤的结论只是淡淡一笑,便执起她的手,她自然是要挣脱,但他牢牢的握住,不让她挣脱,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肃道:“太后是同我提过平妻之事,但我明白的拒绝了,也没放在心上,并不知道太后竟还是一厢情愿的在进行婚事。”他说得淡淡的,杜福兮却大大震动了。
他说什么?!他拒绝了?!他并没有接受太后的提议,他拒绝了?!
“你当真拒绝了太后?!”她虽是现代来的,也知道太后在这朝代是多大的身分,拒绝太后的好意,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被降罪。
“无一丝一毫犹豫的拒绝了。”孙石玉脸上平静如水。“今日母妃找我商量纳采礼之事,我才知晓你为何会做这等莫名其妙的事。”
“呃……”情况瞬间反转,理亏的人变成她了。
“呃啥?”孙石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挑了挑眉说道:“反正如今你也有了身子,咱们就留在这庄子上生儿育女、尽享田园之乐,我不回去了,你既不做世子妃,我也不做世子了,反正我本来就对做世子没多大兴趣。”
“什么?!”杜福兮瞪大了眼睛,吃惊至极。还可以不做世子的吗?没兴趣也不能不做吧?他是何等身分,身分是何等尊贵,可以这样胡闹吗?
“母妃会向太后说清楚,平妻之事就当没有过,所以这件就此揭过,谁都不许再提,不过,”他微抿了唇,正经八百地道:“如果你不想回王府,我便留下来,咱们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做一对与世无争的平凡夫妻。”
杜福兮此时知道是她错了。她第一没有相信他,第二没有问过他便自行出府,还带这么一大串人走,更留下那休夫啥的……
“还有这休书,”孙石玉从怀里拿出那封休书,皱着眉头说道:“爷不接受,堂堂飞踏将军竟被休离,爷万万不能接受。”
她赶忙笑着拉他手臂。“爷,妾身闹着玩呢,你不会当真吧?”她厚着脸皮卖好。
“闹着玩?”他一哼,“你还真有本事,这么一天的时间便置了庄子,还自称杜娘子了。”
她掩嘴呵呵的笑起来。“都说是闹着玩,爷就别再说了。”孙石玉犹有余恨的捏了她小鼻子一把,咬牙道:“本是要打你一顿屁股,看在孩子分上,饶了你。”
杜福兮粲然一笑。“谢谢爷!”
他宽衣上床,极之自然。
她一阵错愕,“爷,你这是干么?真要在这里睡吗?”
孙石玉把她搂进怀里,严肃地说道:“知道爷为了找你,多久没阖眼了吗?不要吵爷,爷要好好睡一觉,睡醒再回王府。”说着便阖上眼。
她忙推他,“不成啊,爷,不能这样的……”要命,他们这么多人不在府里,就够让人起疑了,赶回去还嫌时间不够,他竟要在这庄子上睡?
罢了罢了,他是爷,他最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她抬眸凝视他,不由得伸手轻抚他面颊,胡碴都长出来了,看着真像奔波得极累,想到他看到休书的表情……她噗哧一笑,穿到古代来休夫,她这也算是创举了。
第十七章 至亲背叛(1)
回到王府,王妃得了媳妇有身孕的好消息,忙和王爷一起赶来暖春阁,听到是让寻常医馆的大夫诊脉的,王妃不放心,慎重其事的又把朱太医请来诊脉,得到的答案同样是喜脉,王妃这才展了笑颜。
“娘明日便进宫见太后,也会与你父王亲自去向骏王赔罪……”王妃说着便偏袒地道:“其实这又有什么罪了?他家的女儿钟意我家气宇不凡的孩儿,我家孩儿不乐意也是有的,想来太后向来疼你,也不会多做责怪,加上福娘现在有了身子,太后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呢?你们就尽管放宽心吧!”
王爷在一旁不发一语,杜福兮看着便觉得王爷没有那么开心,甚至她看着王爷紧锁着眉头,竟像是不乐意她有孕似的。
王妃又殷殷叮嘱了好些事项才跟王爷离开。
待王爷、王妃一走,房里再无其他人,朱太医神色凝重地道:“下官有事相告。”
孙石玉一听便知有事。“朱太医请直言。”
朱太医缓缓道:“这寝房中有股子异样香味,下官适才观察了一下,认为香味出在世子妃身上佩戴着的小香包。”
“我的香包?”杜福兮吓了一跳,忙把香包解下递过去,她以为朱太医要说她的胎象有问题,没想到是要说香包有古怪。
孙石玉面色很沉。“劳烦朱太医检查这香包。”
他心中已有数,朱太医本是太医院的解毒高手,他前世便极信任朱太医,此时也信任朱太医闻到的异香一定有问题。
朱太医将香包放在桌上,割开了线头,倒出里面的粉末,那都是研成了粉末的香料,一般的香包都是如此做法。
朱太医动手细拨那些细碎的粉末,好半晌之后才道:“下官猜想的没有错,这许多种香料之中,夹杂着一味极重的麝香味,这麝香虽能入药,但也是厉害的避子药,长期闻其香味,便会导致不孕。”
杜福兮倒吸了一口冷气,跟孙石玉对看一眼,两人有默契,她略过香包的来历不提,只问道:“太医,既是极重的避子药,那我为何还能怀上?”原来麝香会导致不孕,前世时她还非常喜欢说。
朱太医缓缓说道:“许是在世子妃怀上之后才佩戴在身上的,避子药并非滑胎药,既已怀上,对胎儿便没有影响。”
杜福兮发懵了半晌才后怕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幸好她先怀上了,否则年岁久来,会当自己不孕,那何姨娘真是好毒的心。
孙石玉凝眉道:“此事还望朱太医保密。”
朱太医长年在皇室宗亲之间打滚,亦是明白很多事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这香包如今虽是损不了胎儿,还是丢埋了好。”
送走朱太医,两人才关起门来密商。
杜福兮喃喃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何姨娘会存了如此歹毒的心,不想我怀孕。”
何姨娘总是笑盈盈的世子妃长、世子妃短的,竟是笑里藏刀,想让她永远怀不了孩子,若是今日朱太医没把这件事揭穿,那么何姨娘再来送她香包,可能就夹着滑胎药了,想到这她便不寒而栗。
孙石玉脸色黑沉如墨。“快把那香包丢了,往后何姨娘送来的东西一律丢掉,也不许她再踏入这院子半步。”
“不能丢,丢了便打草惊蛇。”杜福兮心中立时有了计较。“等等让阿芷把香包里的香料倒出来,放些安神的香料填进去,我依旧戴在身上,不让何姨娘起疑心,我们暗中观察她便是。”
“暗中观察?”孙石玉伸手捏了她小脸一把,哼道:“不要反过来被她暗中监视了还不自知,这院子里不知道谁是她的眼线,你莫要以为你按兵不动即可,她既是存了害你之心,便是不想让我稳坐世子之位,严侧妃、何姨娘都为了自己儿子而对世子之位野心勃勃,这王府果然肮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