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娘折磨你,但请你务必忍耐。”他虽然了解,却又无计可施。
她幽幽地叹口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娘面前,我会刻意不理你,以免刺激她老人家。”
“那我多可怜,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她脸色随着心一起下沈。
他手按在她胸口上,温柔地安抚。“每晚,我会用实际行动安慰你。”
她冷冷地推开他的手。“你想的只是你自己的快活。”
他灵机─动。“其实软化娘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日让她抱孙子。”
这句话很有道理,自古以来,媳妇的地位,完全要靠肚皮争不争气来决定,只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就算是再难缠的恶婆婆,也会看在金孙的面子上,给媳妇一点好脸色。
但万一生女儿怎么办?
除了再接再厉之外,别无他法可想。而且每怀一次孕都有十个月的假期,不无小补。
她眼巴巴地说:“说抱孙就抱孙,我又不会法术,一变就有。”
“我会变法术……”一个翻身跃起,他以饿虎扑羊之姿,栖息在她身上。
“你该不会又想要了?!”熊熊如火炬的双眸,再次点燃她心中的火苗。
他深情地吻着她。“谁教你的身体那么迷人!”
“除了身体,我就没有其他优点吗?”
“其实,我最喜欢你脸上的麻子,可爱极了。”他的唇移向她的麻子。
“你说谎!”其实她心里是感动的。
“我对天发誓。”他的手忙得没空举起来。
“不用麻烦,我相信你就是了。”她也舍不得他举手。
“女人,真是好骗!”
轻蔑女人,这是不可饶恕的!“你好坏,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立刻回击。
他根本没有心思和她争辩,只顾着努力向前冲刺。
第6章(1)
老天有限,白虎星的谣言,随着村长的死而烟消云散。
原来村长染的是花柳病,羞于见医,多亏阿德明查暗访,还她清白。
于是村人推举元靖担任村长一职,算是还他媳妇一个公道,此举正中老夫人下怀。
因为元靖当了村长之后,有时难免不在家里,老夫人便乘机派更多更重的工作折磨她。
白天,水深火热,到了晚上,水乳交融,使得麻子公主像根两头燃烧的蜡烛;她努力撑了一个月,终究还是在田里不支倒地,吓坏了珠儿和香儿。
两人连忙把公主抬回房里,用老方法,掐人中,灌姜汤,捶臂捏腿,公主这才悠悠转醒。
“我怎么会在床上?”麻子公主只记得眼前一黑,什么也想不起来。
“公主累倒了,是我和香儿把公主抬到床上的。”珠儿拿冷毛巾敷她的额头。
香儿下定决心似地说:“我要回宫,向皇上禀明一切。”
“我昏倒的事,不许传出去。”麻子公主下达命令。
“难道连驸马都不能说?!”香儿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麻子公主神情严肃。“绝不能说。”
“驸马是明理人,跟他说对公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珠儿好声相劝。
“我不想让他左右为难。”麻子公主一心只顾着替元靖着想,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股怨气在胸口窜来窜去,到了嘴边,两排紧咬的牙齿如墙耸立;珠儿不便明讲,只能暗示。
事实摆在眼一刚,公主每退一寸,老夫人就跟进一尺,迟早有一天,公主会被老夫人逼到绝路,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有时,强硬才是对付恶人的好办法,她不能坐视公主一错再错。
“驸马虽然事母至孝,但也不能任由他娘胡作非为。”
“婆婆教导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明明就是虐待!”一听这话,香儿立刻火冒三丈。
“你们不懂,也不需要懂。”麻子公主无奈地长叹。
香儿没好气地嘟着嘴。“我们懂,公主被爱情冲昏了头。”爱情这玩意,实在害人不浅,还不到两个月,就把公主害得形销骨立。
驸马也真是的,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却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就算他白天不在家,没看到公主被老夫人糟蹋得不成人形,晚上回到家,关起房门后,居然换他来糟蹋公主,每晚都听到公主又喊又叫……
她总算弄懂了,公主不准她们向驸马告状,原来是有口难言。
天杀的!这对母子竟然串通来了,联手起来欺侮公主?!公主好可怜哦!
“快扶我起来。”她连试了好几次,连起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珠儿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你脸色白得吓人,还是躺着吧,保重身体要紧。”
“我工作没做完,万一被婆婆知道,我又有罪受了。”麻子公主一脸惊惶。
珠儿和香儿都不肯帮她,但她知道她们是出自好意,所以她不怪她们,只好自己挣扎着起身。她就像是刚学走路的娃儿,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手一颤,又跌回床上,头疼欲裂,气喘如牛,眼前一片金星……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珠儿难过极了。
“我决定了,就算公主要砍我的头,我还是要回宫……”香儿的话被厉声打断。
“香儿,我没累死,反倒会被你活活气死。”
“哇……”香儿好生委屈,泪如雨下,往门口冲去,旋即人又弹了回来。
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一蹬地跨进来。“该死的丫头!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错不在我,谁教老夫人躲在门外偷听!”香儿直言不讳。
“香儿!闭嘴!”麻子公主用尽吃奶的力气吓阻。
“我来探望公主。”老夫人有备而来,像是要来打一场胜仗似的模样。
“媳妇不敢当。”麻子公主朝珠儿使了个眼色,珠儿不甘愿地扶她起身。
“你躺着吧!外面太阳大,会把公主晒伤的。”老夫人字字藏针。
公主急忙把脚伸进鞋里。“媳妇这就去把工作做完。”谁知双脚一站,一阵晕眩袭来,她立刻又跌坐回床上。
看在老夫人眼中,自以为人老眼不花,当她是装病演戏,毫不同情。
其实最会演戏的是老夫人,她最近不但开始拄着拐杖走路,而且一改以前从不东家长西家短的习惯,反而常常主动到左邻右舍的家里去串门子,嘴里还不停喊着,这里酸、那里痛,活像家务事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其他三个女人都是只会咬米袋的老鼠。
“公主你别再逞强了!”珠儿欲抬起公主双脚,移回床上,但是却被伸手阻止……
“我没事。”惊弓之鸟还能振翅疾飞,躲避危险,在老夫人面前,麻子公主却像只小兔子,吓得动弹不得。
“那一点工作,不敢劳烦公主,老身自己去做就行了。”
麻子公主低声下气地说:“媳妇偷懒,愿受责罚,请婆婆不要生气。”
“老身只有一颗脑袋,哪敢生公主的气?”老夫人冷声一哼。
“婆婆……”公主胃部冷不防地一阵剧烈抽搐,把昨晚的晚餐全吐了出来。
身子一软,眼前一暗,麻子公主顿时失去知觉。
这样也好,眼耳都清静,不用看到老夫人狼狈的模样,也不用听到老夫人责骂的吼叫,更不用再到烈焰下工作,总算能好好休息。
看着衣服上的秽物,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该死!你分明是故意往我身上吐!”
安置好公主,香儿回首一瞪。“公主都已经昏过去了,求你别再鬼吼鬼叫!”
“贱丫头,老身不打你几杖,难消我心头之恨。”老夫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