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意思是……”章庭云不知夏舒是女红妆,两人头靠得很近。
“章庭云!你给我滚出来!”欧阳凌一脚把门踢开,站在门口大吼大叫。
“欧阳公子,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章庭云虽知气氛不对,但他自忖没做亏心事,一派悠闲地走到门口,夏舒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来。
“混帐!”欧阳凌不分青红皂白地朝章庭云肚子打一拳。
“你干么无缘无故打我?”章庭云抱着肚子,脸部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你要不要紧?”夏舒一个箭步冲向两人之间,背朝欧阳凌,脸向章庭云。连累章庭云,她觉得过意不去,她不知道欧阳凌为何这么暴戾,但一想到是因嫉妒引起,心中竟涌起一股甜蜜。
欧阳凌挑衅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话,就过来跟我打。”
“我不懂我们为什么要打架?”章庭云一脸迷惑。
“我们不要理这个疯子。”夏舒拉着章庭云的手臂,想要扶他回房休息。
这个很普通的动作看在欧阳凌的眼中却成了亲密的手挽手,盲目的愤怒使他抓住章庭云的手臂,用力地向后一拗,章庭云发出惨叫声:“啊--”
“发生什么事了?”好几个人从门里探出头询问。
“没你们的事,统统给我滚回房睡觉。”欧阳凌大声叱喝。
见没人敢出来制止欧阳凌野蛮的行为,夏舒冷不防地飞身扑到欧阳凌背上,又打又抓,又骂又叫,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快放开章公子!”
欧阳凌松开章庭云,手向身后一拉,夏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欧阳凌眯着眼,仿佛要杀人一般瞪着夏舒。“我伤他,你心疼是不是?”
“是。”夏舒毫不畏惧地说。
“你喜欢他?”欧阳凌英俊的面孔变得像凶神恶煞一般。
从欧阳凌的肩膀着过去,夏舒着到惜春,之前惜春去洗早膳吃过的碗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她的神情充满紧张、不安、担忧和困惑……
本来夏舒打算回答“喜欢”,让欧阳凌心痛个半死,不过她无法当着惜春的面说谎,因为她怕伤到惜春的心,所以她改用冰冷的声音回答:“关你屁事!”
“你……”欧阳凌高举手掌,手背上明显地青筋暴现。
“你打啊!”夏舒一点也不怕,反而催他动手。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有话慢慢说。”章庭云像尊过江泥菩萨出来打圆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我小人!”欧阳凌从牙缝挤出声音。
“误会,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一口气把成语念完。”章庭云百口莫辩。
一股锐不可当的怒火汇集到拳头上,欧阳凌不但听不下章庭云的解释,他甚至还想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正当他拳头要飞出去时,惜春冲进暴风圈内,欧阳凌只好把拳头打向墙壁,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艳福不浅!”
“你在说什么啊?”章庭云的思绪比被猫玩过的毛线团还要杂乱上。
“同时有两个女人为你挺身而出。”欧阳凌嗤鼻道。
“女人?哪里有女人?”章庭云左看右看。
“我,还有我家公子,不,是小姐。”惜春坦承。
“什么?夏公子和阿福都是……”章庭云像见鬼似的吓一大跳。
“我不叫阿福,我叫惜春。”惜春娇羞地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弄糊涂了。”
“章公子,请你跟我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欧阳凌突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夏舒为了报复他,才设下引他发怒的圈套,其实她并没爱上章庭云,爱上章庭云的是她的丫鬟惜春,但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
该死!一定是崔巧巧说了什么,让她产生天大的误会,偏偏他已经将崔巧巧撵走了,这会儿找谁替他证明一切呢……
“夏舒你听我解释……”欧阳凌眼神中充满求和的意味。
“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摆在眼前。”夏舒扭头走出夫子庙。
“不管巧巧跟你说了什么,全都是假的。”欧阳凌不死心地紧跟在后。
“巧巧!叫得可真亲热!”夏舒回头狠瞪一眼。
“我跟崔巧巧之间毫无瓜葛。”欧阳凌心平气和地说。
“我不想听。”夏舒双手捂着耳朵。
“如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却相信崔巧巧的挑拨?”欧阳凌拉开她的手臂。
“住口!”夏舒大叫一声,不顾路人异样的眼神,咄咄地说:“我不管你跟崔巧巧怎么样,我气的是你对我怎么样,你害我没脸回家见我娘!”说完后,她气呼呼地加快脚步。
其实,让他生气的理由不是崔巧巧,而是欧阳凌的举动。
崔巧巧的一席话,她承认她当时就像欧阳凌着见她和章庭云接近时的感觉一样,被妒火蒙蔽,但在走回夫子庙的期间,地想通自己中了崔巧巧的计,不过,让他没有踅回蔻香园的原因是--他非礼了她!
欧阳凌反而放慢脚步,保持一段距离地跟着她,他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昨晚都是他的错,她是那么地单纯,不懂鱼水之欢,他若是正人君子,就不该在没拜堂前逾越雷池半步,但他不后悔,到现在他仍然想着抚摸她柔软乳房和狭小幽径的感觉……这时,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从酒楼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东倒西歪的身子正好撞到夏舒,醉鬼为了保持平衡,因而伸手乱抓,不小心抓掉夏舒的皂帽,那人一看到夏舒长发如瀑泻了下来,色向胆边生……“真美!”醉鬼一把捉住夏舒的长发。
“放开我!臭酒鬼!”夏舒痛得头皮发麻。
“来,大爷带你去喝酒。”醉鬼一副霸王便上弓的态度。
“欧阳凌,你还不快滚过来救我!”夏舒大声吆喝。
“遵命。”欧阳凌轻而易举地将醉鬼打跑,并将皂帽捡了起来。
“别以为找会谢你!”夏舒将皂帽从他手中夺回,不慌不忙地整理衣冠。
欧阳凌耸了耸肩,还来不及说话,夏舒已翘高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继续向前走,一路走到马车店前面。
“老板!”夏舒问。“雇一辆车去京城要多少银两?”
“客倌要用什么样的车?”老板笑脸相迎。
“就那一辆。”夏舒着了一下,手指向看起来又新又舒服的豪华马车,上京的路少说也要四、五天,她不想虐待自己,再说身边有欧阳凌这个金库,就算老板狮子大开口,她也不怕。
“我们以重量算钱,客倌有几个人和几件行李?”
“两个,只有一个小包袱,没有重行李。”
“等一下,老板。”欧阳凌将夏舒拉到一边。
“如为什么要离开夫子庙?”
“托你的福,我和惜春今晚要睡马路了。”夏舒不高兴地说。
夫子庙只供读书的男客,欧阳凌今早大吵大闹,把夏舒和惜春女扮男装的事说了出去,可想而知住持一定会为了维护佛门清规,而将她们两人逐出夫子庙。欧阳凌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泄漏你们的秘密。”
夏舒撇撇嘴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你要我现在下跪求饶吗?”欧阳凌身子突然低下去。
“你少丢人现眼!”夏舒赶紧拉住欧阳凌的衣袖。
“只要你不生气,要我做什么都行。”
“替我出到京城的旅费。”
“你到京城做什么?”
“拜访亲戚。”夏舒的声音太过严肃,反而显得像在说谎。
“好,反正离科举只剩三个月,我陪你们一起去。”欧阳凌虽知道她在说谎,却又不敢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