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们二人的交情一向甚好,怎么可能呢?九王爷说什么都不可能会伤害月妹妹的!”福满儿再也坐不住,起身往屋里走去,一边唤道:“戏鸳,快进来替我更衣,我要进宫去!”
今天一大清早,鹰扬天就接获消息,知道宫里出了大事,而他采取行动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回到家中。
他一进门就向古总管问道。“公主人呢?她去了哪里?”
“回爷的话,公主进宫去了,爷回门之前不久才刚离开,看这时辰应该才刚进宫不久。”
“她有说为什么回宫去吗?”
“公主没说,只是行色匆忙,似乎有很要紧的事。”
闻言,鹰扬天的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沉黝,想必满儿应该也是为了九王爷与珂月公主的事情回宫去。
那她知道了吗?
知道九王爷被关进宗人府去等待发落的事吗?
对她而言,这一趟回宫去是为了自己的好姐妹珂月受了重伤,还是为了要去为九王爷的事一探究竟呢?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没有开口问,究竟在她心上,是九王爷对她而言意义比较深重,还是他这个夫君地位强些呢?
“知道了,退下忙去吧!”他晾了晾大掌,头也不回地直往小书院方向走去,俊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眸里透显出黯色的阴霾……
一弯细如牙般的银月,斜勾在夜晚的天边。
微风徐徐,如水般沁凉,缓和了不少白日的酷暑,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福满儿才刚从宫里回来,回家之后,就一直闷待在房里没说话。
“你摆着那脸色,是给谁瞧呢?”鹰扬天信步而入,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轻沉的嗓音说话却是不太客气。
“你回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你回来了呢?我没在摆脸色,只是在想事情,可能刚好背上的伤痕有点儿疼,才会露出令你觉得不好看的脸色吧!”福满儿从沉思中抬眸,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明她今天回宫所听到的消息。
“那让我猜猜你在想些什么吧!”他双手抱胸,随势倚靠在斗柜上。
第8章(2)
闻言,她扬起美眸瞅着他,看见他那双十分好看的眼眸之中,盛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以及仿佛能将她的心看穿的透彻。 。
“夫君知道月妹妹受伤的事了吗?”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气的蛋壳儿,我当然知道眼下宫里闹得不太平静。”他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语调像是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不,不只是不平静,或许该说是一片惊涛骇浪吧!就在昨日,珂月公主几乎被一箭贯心,坠马重伤,现在正徘徊在生死边缘,宫里的二位焦急宛如烫锅上的蚂蚁。不过,这大事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因为,差点害死珂月公主的凶手,就是九王爷,所以,让我猜测,你正在想的,应该是九王爷被关进宗人府一事吧?”
“今天一知道消息,我就已经进宫去见过月妹妹了,不过没待多久,义母便先要我回来,她说自从事发之后,月妹妹一句话也不说,有片刻清醒过来,见了我只是直掉泪。义母眼看这不是办法,怕月妹妹太伤心影响伤势,要我过两天等她病情稳定些,再进宫去探望。”
“你没问及九王爷的情况吗?”在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的眼眸像是两块幽冽的玄冰。
福满儿顿了一顿,才摇头道:“原先想开口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敢问,就怕义母听了会不高兴,问了只是惹她心烦。不过,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九王爷,毕竟在当场就只有他们二人。可是,我相信他,这么多年来,他与月妹妹虽然吵吵闹闹的,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很疼月妹妹的,绝对不可能会拿箭射伤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我告诉你,在葛兰国的银绋王妃就在不久之前抑郁而亡的消息,你还是不信吗?”
“什么?”福满儿不敢置信地瞪圆美哞。
“皇后没告诉你这件事情吗?葛兰国送回了王妃的骨灰,说她嘱咐要由生前最疼爱的九弟将她的骨灰送回北方,葬在他们的家乡,听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珂月公主一时出言不慎,惹恼了九王爷,才惹出了争端。听我这么说完,你还是很坚持伤害珂月公主的人不是九王爷吗?”
福满儿觉得讶异,即便是宫里的人怕知道的都没他多吧!她定了定神,才摇头道:“月妹妹说话一向爽快,九王爷不会不明白她的性子,无论她说了什么,都是没有恶意的。”
“所以,你还是相信九王爷?究竟是真的不可能,抑或者是,在你的心里,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事实呢?”此刻,在他的眼里,她对九王的一心偏袒就像是在他的心火上浇了油。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成全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懂,什么叫做成全我?”
“成全你与他。”他勾唇冷笑,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捧住了她柔嫩的脸蛋,“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我能替你想办法保他无事,然后让你们在一起,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
“不!”她震惊了,吓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挥开了他的手,“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种提议?”
“我们确实是夫妻,不过,却不同于一般夫妻,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妻子心是向着谁的。”最后几个字,他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冷不防,“啪”的一声,她狠狠地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福满儿不敢置信,心里又急又怒,身子微微地发颤,掴掌他的手心痛得发烫,她咬牙看着他,看见他的脸颊上开始泛出红色的指印。
“我说错了吗?”他的反应十分平静,一向是十分沉敛的眸光,此刻也迸发出如火般不悦的光芒。
“明明就说过不会在意的……”她的嗓音哽咽,差点就说不出话来,“是你自个儿说不在意的,明明一开始就是你自个儿说不会在意的,怎么这会儿说过的话可以不作数了?”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铁青,她说得没错,一开始说不在意的人是他!而如今与她算起旧帐的人,也是他!
但他无法平静下来,听着她维护另一个男人,而且是在她心上的那个男人,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几乎就要没了理智。
福满儿也同时觉得气愤,她觉得自已被他欺骗了!气恼他的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她露出了一抹受伤害的眼神,深深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从他的身边跑开,头也不回地离去。
“公主殿下,请问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杜寅娘以极平静的口吻,问着不该出现在她眼前的泪人儿。
福满儿蜷坐在长榻上,双手抱腿,只差没将自己蜷成一颗球,抬起眸望着杜寅娘,眼泪还是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似的,将她那张原本就已经是我见犹怜的脸蛋,弄得更加楚楚可怜。
“这里是“相公”,说穿了,就跟青楼妓院没两样,是所谓的勾栏之地!”杜寅娘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叹气,“这天底下你哪个地方不好去哭,偏要往我这里来,人家在夫君那里受了气,不都是往娘家去哭诉吗?更何况你娘家势力如此雄厚,你更应该回去哭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