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情绪在皓禾的脸上流过,最后他将那根烟扔回烟盒内。“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好吧,听你一次!”
“谢谢。你会很快回来吗?”看到皓禾往楼上走去,桑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问道:“我是说……我是说公司的事我不太懂,如果你不在的话,我……而且,你不是要找孟家的阳光?”
“我会很快回来的,彼德也会留在这里直到我回来。至于孟家的阳光,我自有打算,早点休息吧!”皓禾扶着楼梯扶手的手不经意地抓紧。“晚安!”
看着桑桑疑惑的表情,他微叹着气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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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回公司的心情是感触万千,老员工们亲切地和桑桑闲话家常,皓禾并没有干涉她的行动,只是行色匆忙地在一个个的会议室之间忙碌地穿梭着。
在平靖中,桑桑讶异地感受着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气氛。旧式、慢吞吞的电梯变为宽大、迅速的十人型的电梯,昏黄的照明设备也被汰旧换新,连大楼内的空气都较以前清新,且随时段飘出清雅的柠檬、茉莉或檀香气息。
外在环境的改变也使得员工们的脸上露出以往所罕见的笑容,女员工一律浅绿的花格衬衫加以墨绿裙子,男性员工则是白衬衫加上墨绿色长裤,即使是所有人都一样的制服,但在她或他们的墨绿毛衣背心上则别满了各式各样的别针或绣花。每个人都在同中求异,展现自我风格。
绕了一圈之后,桑桑更加的迷惘,如果并购是最不得已的做法,她仍要为皓禾的成就喝采,因为整个平靖在他接手之后,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崭新的公司。
看看公司底层附设的托儿所及育婴中心、图书馆和员工休息室,甚至还有售卖各种食品的小型员工饭堂呢,这种种新措施,使桑桑不得不承认,平靖在皓禾的经营之下,甚至比在父亲手中更照顾员工的需求。
而这些改变却是要耗费钜资的,这和平靖已逐渐下滑的利润不是会发生冲突吗?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生平第一次,桑桑用她以往只关心时尚追求时髦的脑袋开始想着这些曾经被她所排斥的事。她兴奋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感动,这幺长久以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心去了解父亲的事业,而非如以前只是为了责任不得不关心。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做,但是我唯一确定的事是我要保有平靖,即使不能拥有它,我也要它继续维持下去,因为这是爸爸的心血,我要保有它。
骄傲地告诉自己后,桑桑怀着兴奋的心情坐在皓禾暂时安置她的会客室等着他的到来。我要接下副总经理这个职位,我愿意从头学习起,为了平靖,我可以忍受所有的挫折和困难的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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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土地都是在贻善生前就全部处理完毕,如果有任何问题或是法律责任,那全都是贻善的责任。”即使面色灰白,但孟贻林在面对皓禾的询问时,仍试图保持镇静的说道。
“哦?还有这个高尔夫球场的开发呢?根据你和股东们所拟的开发计书中,包括了一大块的政府土地,现在不但法院要告发平靖,连股东也认定平靖涉嫌欺诈,对这件事,你又有何解释?”摊开眼前那些彼德花了不少心血搜集而来的证据,皓禾忍不住伸手掏出烟盒,但手一接触到烟时,眼前又浮现桑桑的脸,他想了想将烟盒放下,而这引起了彼德的多看一眼。
掏出手帕揩着汗水,孟贻林还是一堆全推到死去的兄弟身上。“当初的总经理是孟贻善,你找他别找我。”
“唔,很聪明,死人不会说话,这样你就可以推得一乾二净了。但是,孟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天理昭彰,总有报应的一天。”皓禾倾身向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孟贻林因愤怒而不停颤动的腮帮赘肉,他满意地露出冷笑。
“你别威胁我!我才不怕你。哼,你也别以为你就稳操胜算,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呢!你以为桑桑会是那幺好控制的吗?你别作梦了。”愤怒地推开椅子,忿忿不平的孟贻林朝着门口走去,口不择言地咆哮着。“只要桑桑跟俊吉结了婚,我照样可以回到平靖来。”
皓禾脸上的线条瞬间冷硬了起来,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走向孟贻林。“哦,是吗?”
面对身高几乎高自己一个头的皓禾,孟贻林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背脊。“不错,我太太这两天就会请人去向桑桑提亲。事实上她也没爹没娘了,当然是由我们这些长辈做主,况且俊吉又是我大舅子的儿子,这门亲事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尹皓禾,我们走着瞧,我会让你好看的!”
在孟贻林肥胖的身躯刚自眼前消失,皓禾立即坐回那张大大的黑色牛皮椅上,将两手抱在胸前沉思了许久,唤住了正打算蹑手蹑脚走出去的彼德。
“彼德,取消我明天的飞机和所有的行程,美国那件并购案就交给狄克去办。”皓禾说着在纸上开始写着字。
“皓禾?”彼德大吃一惊的盯着好友兼上司。
“明天我有一大堆的计画,可恶,我不会让那只老狐狸的奸计得逞的,这是我的计画,你快去办。”他将写好的字条交给彼德,不理后者的讶然表情,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踱步。
“她有这幺重要?重要到你宁可放弃和美国总统共餐的机会?”彼德将那张字条仔细折妥放进口袋里,表情平静地问道。
对彼德的问题,皓禾猛然一个大转身面对他。“我不会想跟美国总统共度一生。”他轻轻地说。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彼德点点头回答。
“很好,那就快去办吧。”皓禾说完挥挥手,朝会客室而去。彼德冷眼旁观之后,在他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绽放出一抹会意的微笑。
“怎幺样?参观过公司之后,有没有改变你的主意?还是不愿意到公司来上班吗?”在一见到静静地坐在那里翻着杂志的桑桑时,皓禾只觉得所有烦扰的情绪和公事上的压力都已经不翼而飞的远走了。
桑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杂志,迎向他坚定地摇摇头。“不,皓禾,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留下来,我想要把爸爸一手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维持下去。”
“也就是说?”皓禾不动理色地询问。
“也就是说我决定接下这个副总经理的职位,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希望你还为我保留这个机会。”孟桑桑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
“很好,那幺孟副总经理,还是要及早让你明白你的工作范围和内容,我会请彼德协助你的。现在,我们必须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按下内线,低声地吩咐着彼德一些公事,然后抬起头面对满头窈水的桑桑。
“走吧。”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桑桑,搭着那架由办公室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来到他那辆漆黑的房车。
“我们要到哪里?”桑桑好奇地间道。
“为你买些必须的行头。”
皓禾说着将车驶到一家在本地很有名的店,光看店名“查理的店”桑桑随即睁大了眼睛。
“不要,这里的东西贵死了,况且我也没有那幺多的机会穿那些所费不赀的礼服。”桑桑的话被那个矮矮胖胖自店中走出来、锁进后座的男子听到,他不以为然地挑起他有些过度的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