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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页

 

   

  “不要妄动,别让我不得不对你动粗。”雍华温婉清丽的面孔散放逼人的隐隐气势。

   

  亭兰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样?可是她一直逃避雍华的视线,因为她总有种怪异的感觉,雍华的眼神彷佛有着十分诡谲的色彩,令她不寒而栗,本能性的想躲开。

   

  “我……我知道宣慈娶我的事令你很难堪,我也真的觉得自己亏欠于你,可是──”

   

  “我从不曾怪你。”雍华浅笑。

   

  “那你拐我出来究竟为什么?”她愤而转身面对雍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破坏了你的姻缘,我也愿意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可是你一声不吭的把我骗出来就拖上车,究竟想怎么样?”

   

  亭兰微微一惊,人都呆住了。她原以为雍华会反骂她、甩她一巴掌,或哭、或闹、或威胁她、或求她,却万万没有想到雍毕竟会将冰冷的手抚在她脸上,令她倒抽口寒气。

   

  “和宣慈成亲后,你变得更美了。”雍华深深的望着她琥珀色的半透明眼眸。“他很疼你吧!”

   

  亭兰觉得自己紧握成拳的手心都发满了冷汗,可是狭窄的马车内她愈退,反而愈让雍华有逼困她的空间。

   

  雍华两手不住的抚着她的脸颊,她真怕雍华抚着抚着,就突然抽刀划她几道血疤,那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雍华,你……你说你不会害我的。”

   

  “当然不会。”她笑眯了双眼,低柔的嗓音令亭兰悄稍松懈。

   

  忽然一个疾速的吻覆上亭兰双唇,她瞪大了双眼,脑袋根本震惊得无法反应。

   

  这不是一个点到为止的轻吻,而是狂野、深切的炽热拥吻,激烈得令她喘不过气。亭兰想推开雍华的怀抱,却发现雍华的双臂竟如钢铁一般,完全挣脱不了。

   

  亭兰狂乱的抓着雍华的头发,却发觉这对雍华没有一丝一毫影响。她再怎么样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女人强吻。

   

  等雍华微喘的放开亭兰双唇时,却看见她像小女孩似的,哭得伤心又无辜的可怜容颜。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亭兰难以控制的恸哭起来,楚楚可人的模样惹人爱怜。“你就真的喜欢宣慈到这种地步吗?你就非得从我身上把宣慈的吻讨回去吗?你简直变态!”

   

  “我若喜欢上他,那我才真是变态。”雍华淡雅一笑,美若流云。

   

  “什么?”她在打什么哑谜?

   

  雍华流露疼惜的笑容,轻轻抹去亭兰困惑小脸上的泪珠。“我是男人。我若真爱上宣慈,岂不成了断袖之人?”

   

  “啊?”亭兰一双汪汪大眼,晶莹灿灿的含泪瞪向笑容柔媚的雍华。“你不是多罗郡王的六格格──”

   

  “多罗郡王府只有五位格格,我是他庶出的么儿。”

   

  “庶出?”

   

  “我娘是他的九姨太,出身不高,又是汉人,我在他眼中当然不算什么,当儿子、当女儿都无妨。”雍华自嘲的咯咯笑着,彷佛这一切对他来说也无妨。

   

  “胡说!你别想用这种歪理蒙我!”以雍华的举止和教养来看,她活脱脱的就像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一点男人的气息也没有。

   

  “我扮了十多年的格格,岂会被人识破?”有亭兰一脸的不可置信,着实令雍华对自己的演技感到满意。

   

  “为……为什么?”亭兰意外得忘了挣扎,就此任雍华抱在怀里。“你……你喜欢打扮成女人模样?”

   

  “我喜欢?”雍华仰头狂声大笑,像是在为亭兰的单纯无知感到可笑。“以我的身分,可以因为自己不爱扮女人,就不必扮了吗?”

   

  “难不成……是你家人逼你扮的?”亭兰实在不期待雍华给她肯定的答案,否则那真是太可怕了。

   

  “庶出的孩子不算孩子,而是棋子。”他喜欢这样和亭兰闲聊,虽然短暂,但足以做为一生的回忆。“棋子没有权利决定自己该走哪一步,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雍华没有直接答复她的问题,但这暗示已经够明显了。

   

  亭兰实在难以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离奇且晦涩的事,而这些令人难以接受的怪异人生,身为当事人的雍毕竟这般泰然自若。

   

  “等一等!”亭兰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是男人,为什么却一心一意想嫁给宣慈?”

   

  他该不会女装扮久了,连内心、喜好也女性化了吧?

   

  “是吗?”雍华再度大笑。“你会这么认为,对我的演技真是莫大的赞美。”

   

  “别拐弯抹角的!”少把她当成可以用笑声随便打发过去的笨女人。

   

  “我只是颗棋子啊。人家要我当戏子,我就得当戏子──努力爱上宣慈。人说戏子无情,我却太多情,这是我出任务以来最大的败笔。”

   

  他两手捧着亭兰细嫩的脸庞,深情切切的看着她令人心醉的娇美容颜。

   

  亭兰吓僵了身子。好象听得懂雍华话里的弦外之音,又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只好装傻。雍华对她绝没有意思,雍华只是随便打个比方而已……

   

  “逃吧,雍华。”

   

  亭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强烈的震撼着雍华的身子。他故作平静的看着亭兰,然而心底深藏多年的某个欲念硬生生被捞了出来,搅乱他早已死寂孤寒的一片心湖。

   

  “这个家太可怕了,就算你是庶出,好歹也是多罗郡王的亲生儿子。如此不顾你的好恶、你的尊严,实在太残酷。与其被这个家玷污了,还不如逃离这摊恶沼吧!”

   

  被知道了!他心底最不愿被人知道、最细密收藏的梦想被她揭发了!不可能,亭兰对世事了解多少,她对人性了解多少?她只不过是凭着单纯的想法,或一相情愿的立场胡乱猜测到的。

   

  只能说她运气好,随便蒙到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当宣慈的未婚妻,埋伏在他身边?”雍华阴冷地哼笑。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毁掉亭兰对人性的信赖与良善。她以为天下人都像她想的一样,全是好人?即使作恶,都是迫不得已?

   

  “你不是说只能奉命行事吗?”她这才起疑,是谁指使雍华这颗棋子执行任务的?

   

  “对。我奉命成为宣慈的未婚妻,探测他的一举一动。只要康亲王府的冤案被他查出了真相,就得立即取他的命──杀人灭口!”

   

  “是你暗算他?”亭兰浑身血液都冻结了。雍华不是单纯扮女装亲近宣慈而已,他潜伏的目的竟是伺机观察,动手湮灭一切证据?“你居然和康亲王府的冤案有关?”

   

  “不然我何必浪费这么多心思跟在那男人身旁?”雍华的笑容带着恶意的狰狞。看着亭兰情绪的崩溃和再也涌不出的善意劝言,他就有病态的得意与胜利感。

   

  亭兰痛苦的神情依旧带着难以置信,她的双手不自觉的往双耳上掩。她不要听、她不想听,康亲王府什么案子、什么埋伏,她统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他恶毒的开心笑着,抓下她捂住双耳的小手喃喃低语。“我的手下不是故意要伤元卿的双眼,可是不毁了他,他很有可能会发觉我的底细。你替我向他说声抱歉。”

   

  “你!”亭兰怒火中烧,眼眶浮着一汪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看我痛苦就这么有趣、这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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