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现在是不是比较喜欢我了?”她气到又开始跺棉被。
“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女人!”他也火了,叉腰开骂。“我已经很努力在营造情话绵绵的气氛,你为什么硬要把我的苦心搞得像市集菜贩的叫骂?感情是这样谈的吗?”
“是!这又都是我的错了,对不对?!”她又没有谈感情的经验,何必这样骂她?
“你不爽我这个没情调、没气质、没神经的女人,那你可以回家,在我这儿吼什么?我有请你来教训我吗?我有允许你踏进我的地盘跟我串什么狗屁藏宝图吗?”
“我从刚才就跟你说了,你这里有危险!”他开始以咆哮还击咆哮。“若不是这事已牵涉到你和老福晋的安危,你以为我干嘛放下其他要事不干三更半夜的还在这里跟你对牛弹琴?!”
“我的安危才不要你唆!”她委屈得骂到有些嗓门颤抖。“我想听的又不是那些话,你该说的却一直不说。我替你说好了,你根本就不屑跟我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只是碍于有个藏宝图的事卡在其中才不得不捺着性子跟我搅和!”
“是喔。要是你真这么厉害,我想什么你全猜得中,那你又何必一直死缠烂打地硬要从我口里逼出答案?”向来只有他逼供别人的份,没人可以逼供他!
“你给我滚出去!”她不要再和这只拐弯抹角的狐狸说话。
“我不是你请来的,你也没那个能耐把我请出去。”
“还说什么要派人来我这儿防范歹徒,真正的最大歹徒就是你!”
“你想被揍,直接说一声就行,不必客气!”他垂着铜钵大拳狠眼相视。
“你对别的女人都好温柔,独独对我恶劣。你不知道我是仙仙时,你就对仙仙好,认错对象了就对华阳好,不然就去跟你那票青楼艳姬要好。还说你没有不喜欢我,根本就是谎话!”
“谁像你一样动不动就说谎话!”他爆喝,却引发了小舞的号大哭,吓怔了他。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不顾形象地皱脸痛泣,像挨大人骂的小皮蛋。
她只不过想从凤恩口中听到一句肯定感情的话,为什么却老是得到一堆羞辱和闪避与责骂?
“哎哟哎哟,我才出去一下下,怎么就搞成这样?”才刚从市集庙口溜回来的老福晋,拎着大小玩物急急进厅。
“奶奶!奶奶!”
“乖、乖。”她赶紧抱向涕泗纵横的委屈娃儿。“好端端的,干嘛吵成这样呢?”
“凤恩骂人!他骂我皮厚、骂我固执,还骂我爱说谎。可我没有!只有偷信的时候为了保密不得不隐瞒,他却老抓着这点一直骂我一直骂我!”拼命否定她的一片真心与坦白。
“哎哟,真是可怜。”老福晋笑哄着。
“你有本事就自己站出来,把话讲明白,别想用眼泪招数朦混过去!”凤恩痛斥。
“我早就跟你说过实情,是你不信!”
“你说个屁!这里遮遮那里掩掩,支离破碎的实情谁听得懂?本来就像是拙劣的烂借口!”
“你去死,大白痴!”她从来不说谎,就只为奶奶的面子瞒了些事实,他却这样贬损她。“我再也不想跟你谈这事,你就抱着你那什么狗屁恶咒藏宝图下地狱去吧!”
她大骂过后又是一阵大哭,连奶奶都拿这没头没脑的争执没辙,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小舞竟一骂成真。
三天内,凤恩就因藏宝图之事被参,惨遭查办。
那份藏宝图,难不成真是份诅咒?
第九章
藏宝图之说如野火燎原般地迅速蔓延,凤恩与他父亲更因过世的老王爷并未实报西城珍宝数量,私下吞藏,而惹祸上身,暂被圈禁在家,撤职查办。
“完了,我们家气数尽了……”凤恩的阿玛成天昏在榻上哀声呻吟。
“惨了,这下禧恩铁定嫁不出去了……”凤恩的额娘镇日夫唱妇随,了无生趣。
禧恩倒无所谓,轻松自在地逍遥度日,可总有讨厌的家伙来破坏她的好心情。
“我有请你来参加我们诗社的活动吗,舞格格?”
“我有要事跟你商量。”小舞严肃道。
“我不想跟你商量任何事。”
“事关你大哥安危。”
“哼,我管他的咧。”这就叫残害胞妹的报应。
“禧恩,你就让小舞说嘛,我也挺为凤恩担心的。”已成为诗社成员的华阳娇声劝道。
“你几时为我哥担心过?”华阳这只跟屁虫,看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鬼影子似的,老喜欢抄别人的言行举止。“小舞担心是她天性鸡婆,你担心我哥什么了?吃好睡好闲闲乱晃,问都不问候一声,你的担心在哪里?”
“我……你明知我天生内敛,情绪都藏在心底的。太露骨的担心,实在不够含蓄……”
“那请继续含蓄下去,少在我面前表现露骨的演技。”
“禧恩,你……”华阳委屈得双眼一泡泪。
“禧恩,我要谈的是很紧迫的事!”小舞再次警告。
“你急,我不急。而且我对你的话题,没、兴、趣。”
“这可是你逼我的。”小舞眼神一锐,悍然抽出一柄藏在袖里的秘密,直指禧恩吓坏的圆脸。
“小舞?你……这……在干嘛?”拿这东西指她的鼻子做什么?
“这是元卿用过的摺扇,上头有他两年前的亲笔字画。”
“小舞!”禧恩神情肃杀而严厉地紧紧握住小舞持扇的手。“我为我大哥的安危几乎快急白了头发却怎么也想不出解决之道可如果你有任何点子请你务必告诉我,我誓死帮你到底!”
“我也是。”华阳急急呼应。
“你烦不烦哪!”禧恩回头咆哮。
“我家也有一把前明王室收藏的扇子,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
“你不必!”
“禧恩,快,借一步说话。”小舞拉着她的蹄膀催促。
“我也要去!”华阳哀叫。
“滚开!”禧恩可没小舞那么好讲话。
“小舞……”她转而哭喊。“我是诚心想帮忙的……”
“好啦好啦,要来就快,我没时间了!”
三人急急躲往池心的小石亭里,严禁任何人接近。
“我知道是谁在散布藏实图的流言了。”小舞郑重慑人地浏览了禧恩与华阳的呆眼数趟,森寒低吟:“是左护法。”“啥?”禧恩挑起已泄气大半的眉毛。“这就是你火速赶来要知会我的要事?”
“我请奶奶动用了好些过去的手腕,从内务府总管衙门和户部尚书跟协办大学士及内阁中书探到了朝中实情,确定是左护法搞的鬼。因为在朝堂上参劾凤恩的就是他,最清楚我和凤恩两家秘密的也是他。他知道凤恩祖父那年出使西域的内幕,知道宝藏一说,也知道那封情书的存在,就把事情全兜在一块,来陷害自个儿的拜把兄弟。”
“他为什么要陷害凤恩?”华阳和小舞一同板起慎重紧迫的正义神态。“不是同为拜把兄弟吗?”
“那又怎样?连我这和他打从同个娘胎生出来的都很想陷害他了。”只是老被凤恩狡猾且残忍地反推回她自己设的陷阱里。禧恩冷哼。
“我在想,左护法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小舞一脸焦虑地咬起指甲。
“你省省吧。左护法和我哥是一挂的,他们之间闹得再怎么不愉快仍是好兄弟,不会为了你的事出卖交情的。”
“他们和小舞怎么了?”华阳一怔。
“争风吃醋。”
“什么?!”为什么这么精彩的事,她竟像个局外人般啥也不知道?“左护法喜欢小舞?小舞,你呢,你也喜欢他吗?”“干嘛你也跟凤恩一样老逼供我这问题?谁像你们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家伙,除了自己看顺眼的人之外其余都是讨厌鬼。我既然没理由讨厌左护法,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她和左护法可也算是挺有交情的拜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