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安瑛姿”和朱明亦目瞪口呆的看看晕倒在地的小满丫头,又看看“他”,活像是“他”揍昏她。
“我什么都没做喔!”
“云槐夏”为自己喊冤。
场面变得有点混乱与嘈杂,混乱是指朱明动手将小满抱起,放在屋内唯一的床上让她休息,“安瑛姿”则仔细观察小满的脸色,做出她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而晕倒的判断。嘈杂是指从头到尾“云槐夏”紧张过度的嗓喋不休,把发生的经过说过一遍又一遍,双手绞扭个不停,边说还边自责。
“小满说我让她紧张,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我又不是故意忘记现下自己是个男人,怎么知道她会紧张到脸红晕倒……”
“好了,别说了。”
“安瑛姿”拉起“他”的双手,将那像是要缠成麻花的十指轻巧的分开。
“没人说那是你的错,也没人说你对她做了什么。小满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而晕倒,说不定待会儿就醒来没事了。”
“也是。”被“她”一安抚,“云槐夏”总算镇定不少。
“但是我仍不明白她怎么会那么紧张。”
“谁知道呢?”
“安瑛姿”耸肩,眼底却有着领悟的玩味——
第6章(2)
“云槐夏”明白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把小满晕倒的真正理由说破而已,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小满终于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悠悠转醒。
“云槐夏”一兴奋,从“安瑛姿”与朱明中间插入,硬是挤到床边,关切的探看小满。
“小满,你还好吗?喝!你可千万别再晕倒了啊!”这丫头的脸竟然又红了起来。
“只要你站开一点,她就没事了。”
“安瑛姿”在一旁闲闲的提点,甚至扯了扯“云槐夏”的衣袖,示意“他”俯身,以便耳语。
“你还没看出来吗?你那丫头是在面对你,或者说面对本公子的时候在害羞。”害羞?“云槐夏”愣了一下,才突然明白了。
“你是说小满喜欢我?因为我靠得太近,她才会脸红害羞,甚至激动到晕倒?”
“安瑛姿”根本来不及阻止“他”说得极溜、极顺的这番话,朱明则是转头瞪“他”,小满更是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省得面对这下子变得尴尬万分的场面。
只是“云槐夏”未免后知后觉,根本没注意到众人各异的神情,而是全心全意的专注在眼下的大发现里。
“不对,小满可没有女子‘自梳’之情,她喜欢的应该是男人,那不就是……”指的是这副男躯的原先主人槐夏公子?“他”总算明白了,傻眼的望向小满。
“不是吧?小满,你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啊?”
“嗯?”
“安瑛姿”很是危险的眯起双眼。
“唔……”朱明想笑,又拚命忍住。
小满就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功夫了,没一会儿便发出笑声,“奴婢的眼光差……嘻嘻……”她原本因为少女情怀被当场说破的尴尬一扫而空。
见小满笑开了,朱明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云槐夏”也露出宽心的微笑,“安瑛姿”这才发现“他”是故意那么说的,藉以和缓原本尴尬的僵局,而“他”成功了。
罢了,看在“他”成功了的份上,“她”就别计较太多。
只是“她”的脸色始终有点臭,缓不过来,就算是朱明与小满终于搭乘马车离开了,“她”的表情仍然不太好看。
“哎呀!你是要气到什么时候啦?一气几个时辰,从午后气到眼下黄昏时,也够本了吧?”
“云槐夏”劝了又劝。
“安瑛姿”森然的瞥“他”一眼,“你管我要气到什么时候?!”
“当然要管啊!我们现下等于同乘一艘船上,祸福与共,不管你,要管谁呢?”
“云槐夏”为“她”倒了杯茶。“更何况你生气可是气坏我的身体,我不希望换回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却因为气坏而变差了。”
“拜托!”
“安瑛姿”翻个白眼,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再气下去实在是很可笑,怒气方慢慢消逝。
是啊!
“她”有什么好气的?再说,这种生气方式只是让同处一室的两人不好受,又别无益处。
一杯茶水饮尽,“她”终于恢复正常又理智的思绪,对上“云槐夏”求和的眼神,甚至可以给予友善的响应,“这茶真好喝。”
“好喝吗?要再来一杯吗?”
“云槐夏”松口气,微笑的问。
“不了,用膳时间快到了,我不希望到时灌了一肚子茶水,反而吃不下东西。”
“安瑛姿”摇头婉拒。
“这么说也是。”
他们之间的气氛愈发融洽,互动愈发亲密,却又随着时间愈来愈晚,再度渐渐变调……
月亮高挂夜空,星子亦点点闪灿,“安瑛姿”和“云槐夏”原本家常般的交谈声犹如缝针收线渐渐停住,原本相交凝睇的四目从彼此的脸庞上挪开,却又不约而同的望向屋里唯二张的床铺。
“云槐夏”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一开始,他们处得水火不容,却又不得不彼此公平以待,所以那张床铺是轮流睡的,直到“安瑛姿”的月事来了,“他”便主动将床铺让给“她”……那现下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夜半凉冷如水。”“他”还在想怎么办,“安瑛姿”却泰然自若的开口,“我们不如一起睡在床上,还可以借着彼此的体热取暖。”
“可是……”乍听之下,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解决之道,但“云槐夏”仍犹豫再三。
“没关系。”
“安瑛姿”非常无辜的耸了耸肩,“你不敢就算了。”
“他”不敢就算了……不敢就算了……“他”会不敢?
“云槐夏”深吸一口气,板着脸,大步走向床铺,在“安瑛姿”挑衅的注视下,一骨碌爬上床。
请将不如激将,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老战术,而且愈古老的战术愈有效。
拚命忍住满腔的笑意,“安瑛姿”双手负在身后,慢腾腾的来到床铺的另一边,不远处的桌面上烛火茕茕,柔黄色焰光跳动着,时明时暗,映着“她”的脸庞与身影,让“她”的娇躯看起来更修长健美,秀颈与腰肢韵味苗条,焰光亦拂亮“她”的小嘴色彩,愈发红润娇艳。
“云槐夏”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丹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在床边坐下,然后踢掉鞋子,双腿优雅的抬高,平放于床铺,双手则轻轻解开上衫前襟……
轰隆隆!
“他”觉得脑海彷佛山洪大爆发。
“你在做什么?”
“准备就寝啊!”
“安瑛姿”好不无辜的回应。
“要睡觉,干嘛要脱衣服?快穿回去!”
“他”急急别开脸,双眼却已经深深的纳入对方轻解罗衫的光景。
“色狼!”
“什么色狼?也不瞧瞧床铺就这么大,我们两人和被褥挤在一起,热都热死了,所以就先行宽衣,以防万一嘛!”
“安瑛姿”说得振振有词,“而且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不是吗?有什么好色的?来,快在上床前把鞋子脱掉。”
被“她”反驳得为之语塞,“云槐夏”果真乖乖的依“她”所言行事,脱掉鞋子。
“瞧,这样不是舒服多了?你真的不觉得热吗?要不要把褂衣解开?”“安瑛姿”又开口。
“云槐夏”顿时也觉得真的有些热,便又脱下了褂衣。
“这样才对嘛!还有里衣……绑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