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法决定战利品去留的三界众生,便在钟灵宫的大殿上你来我往地吵了起来,拖了老半天迟迟都还没个定论。
轩辕岳看看眼前的铁栏,不死心地拿出最后一张黄符贴在其上,奈何妖界弄来的这个铁笼仍旧不受半分影响,照样坚决地把他们困在里头。
“又不全都是我的错……”燕吹笛在他又恼火地瞪过来时,低著头转看手指低声地道。
轩辕岳竖起两眉,“你还好意思说?”
“我……”
“魔界圣物谁抢的?”魔界的都是冲著谁来的?
“我这不是为了师父嘛……”这事他不也一样有参与其中?
轩辕岳指看那些老是擦口水的妖类,“连妖界都来串门子了!”
“又不是我和黄泉交恶的错,明明就是那个新国师招惹的。”他又不追求什么长生不老。“还有,人间圣徒又不光指我一个……”
“你敢说鬼界的你没插一脚?”
“那是晴空的罪过好吗?是他说鬼后是个老太婆,惹毛鬼后的……”他哪知道那尊佛的嘴巴会那么坏。
轩辕岳用力哼口气,“你别想撇得一干二净。”
“你每次肚子饿脾气就特差……”燕吹笛好不无辜地捧看咕咕叫的肚子乖乖窝在一边。
就在他俩的腹呜声在牢内此起彼落的这当头,一道温和的男音,宛如天籁般地传至他们的耳中。
“饿了吗?用点吧。”随看他的话音落下,一袋热腾腾刚出笼的肉包被塞进牢中。
“嘲风?”燕吹笛认了老半天,这才认出这只当年曾见过的瑞兽。
嘲风蹲下身子看著他狼狈的模样,“听藏冬说,你正召唤所有欠过人情债的来还债?”
“所以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真不枉他几个时辰前发了大把式神四处求援。
“我只是来喂饱你们而已。”嘲风摇摇头,毫不客气地站起身准备走人,“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踢下灵山的。”他的人情债也就只值这么多。
嘲风前脚刚走,一阵香风随之袭来,轩辕岳定眼一看,一个美若天仙的男子正将一只水壶透过牢栏递给他。
“渴不渴?”
燕吹笛抬起一掌遮住轩辕岳的双眼,以免他不小心被这只芍药花妖的美貌给勾走了心神,接看他皱眉地盯看那只水壶。
“我们可不可以出去再喝?”怎么都是来探监而不是来劫狱的?
“碧落可没说要放了你们,她说你的面子才没那么值钱。”叶行远直接把水壶扔给他,“再加上……我也没想要与这些众生为敌。”东西送到、热闹看到就好了,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叶行远走后,轩辕岳拉下他的手闷闷地问。
“师兄,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众生欠过你的人情债?”
“数都数不清。”
“总有个管用的吧?”别都只是过来看看而已啊。
管用的?
当然有,只是……那位神仙不但没欠过他什么债务,相反的,他还特别碍那位神仙的眼惹他嫌。
“神茶,你在不在家?”燕吹笛抬手轻敲著牢门,心底不怎么敢抱有期望。
神茶自门中探出一颗脑袋,“又是你?”
“来得太好了,快,借门一用。”
“不借!”神茶凶巴巴地护著门口,死也不让他打开,“每回只要沾上你就绝对没好事……”上回他擅自开鬼界之门的事还是被天帝知道了,害得他现下每日除站在门上站岗之外,还得抽空去月老那儿编红绳。
燕吹笛讨好地对著他笑,“打个商量,先放我们出去再说。”
“哼,你也好好尝尝蹲大牢的滋味吧!”神茶一点面子也不给,当看他面就把门甩上。
殿上发现铁牢这边有动静的三界众生,有一部分停止了争吵,前来看看情况之余,同时也努力止住他们不断分泌的口水。
“我要吃心……”一只听过人间圣徒传闻的魔类,两眼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一时之间还真分辨不出哪个比较可口。
“我要吃那双眼睛。”趴在铁牢前的狼妖盯看燕吹笛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那小子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早就想还阳的某个鬼差,两眼豁在轩辕岳的身上简直就是挪不开。
“可僧多粥少怎么办?”
“干脆到时剁碎7每人分一块?”
当他们交头接耳地商量著待会该怎么分配时,轩辕岳镇定地拉过燕某人的衣领。
“师兄,他们在点菜了。”
“我在想法子了,你别急……”燕吹笛掏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却发现能用的黄符已经全都被他给用光了。
“哟,阶下囚啊?”
牢内的两人动作一怔,齐齐回首看向黄泉那张显得特开心的睑庞。
燕吹笛眉一挑眼一瞪,“你这人妖来凑什么热闹?”
“送你那些钟灵宫的弟子回来,顺便看看新皇的事你解决了没有。”他可没同那些众生凑合,他是来办正事的。
燕吹笛烦躁地赶妖,“就快了,不送。”
“你就慢慢享受吧,记得别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啊。”黄泉再三看了看他俩落难的模样,确定不会忘记后,漾著窖张扬的笑意摆手离开。
轩辕岳揉看眉心,“师兄,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众生与你结过仇?”
“数也数不清……”
“……”他看破了。
与热闹吵杂的大殿相比,钟灵宫外头就冷清了许多,乘看云朵而来的皇甫迟甫落地,就迎上了一直在这儿等著他的藏冬。
“你来啦。”就知道他不会丢下那两个小子不管的。
皇甫迟没心情与他寒暄,“情况如何?”
“里头正热闹看呢。”藏冬跟上他急急往前的脚步,有些不放心地问:“前国师大人,你不会是想杀光那些众生吧?”
皇甫迟神色肃杀地反问:“有何不可?”
“那样会为人间带来麻烦的。”藏冬赶紧拦住下起手就完全不懂分寸的他,“你都离开钟灵宫收山了,那就别再大开杀戒了吧。”
“藏冬!”
藏冬别过脸,诧异地看看鼻青睑肿的申屠令,十万火急地往他这边跑来。
“怎么连你也来了?”不是听说魔界之魔不让他插手此事吗?还有他那张睑是怎么回事?
申屠令两手按看膝盖频喘看气,好不容易匀过气息后,他急切地问,语气里完全掩不住担心。
“臭小子呢?”他还是打趴大批看守他的魔兵这才有法子赶来救儿子的。
藏冬一手指向里边,“快被吃了。”
“我这就去救他!”申屠令听了,当下就冲的往宫里头跑。
始终不发一语站在一旁的皇甫迟,不悦地皱著眉心,一记金刚印就将申屠令给拦在原地闪躲。
他冷冷轻哼,“我的徒弟不需要你来救。”
“那是我儿子!”申屠令这才看清身旁之人是谁,所有新仇旧恨随即填满了他的胸臆,扯开了嗓门大刺刺地当看他的面告诉他。
皇甫迟毫不迟疑地再赏他一记七星大法。
“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不闻不问了近二十年后,现下冒冒失失地冒出来就想把他的徒儿认走?门都没有!
当燕吹笛的生父与养父正式在宫外热烈开打后,劝不了架的藏冬偷偷摸摸地溜进人山人海的宫内大殿上,敛去了所有气息凑到了关著他们的铁牢边。
他小声地道:“燕家小子,听说你很抢手啊。”
“啊?”
吃饱喝足的燕吹笛本来等得快睡著了,见救兵来了,他连忙醒醒神,拉过也在打眩睡的轩辕岳一块儿蹲至藏冬的面前。
“哪,你家师父和申屠令正在外头抢儿子呢。”